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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清晨,离火车发车还有一小段时间,因此我仍在自己的房间内休息准备。
与我所估计的一样,五十岚并没有与我兑换她的秘密。
朴实无华的防寒服裹在身上,经过了好几天的全日晒后,天空又一次回阴,空气中漫起了雪雾,虽不影响视线,但最远端的景观仍泛下一层薄雾,蒙络摇缀,颇有神仙之境。
我推开房门,透过楼梯栏杆间的缝隙,我隐约能看到一道身影坐在沙发上。
「你醒的还真早啊。」
五十岚同样换上了一套风衣,只不过她的服饰显得更为精致些。
「嗯,我已经准备好了。」
「那就赶紧出发吧。」
「那个....」
在我推开房门的一刻,她的声音将我喊停。
转身看去,少女站在身后,双手扯着衣角,表现着肉眼可见的扭捏,话咽于喉,难以言表。
」怎么了?」
「算了....没什么。」
她摇摇脑袋想要打断刚才愚蠢的行为。
「是吗,钥匙你带着好了,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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帆布鞋踏在留着残雪的小街,走离狭小的巷道,眼眶所及的视野恍然开阔,那是一个火车站。
难以用文字表述,它不同于我们常见高铁站的那般宽阔。狭小,古旧是它的形容词。积落于屋顶和建筑旁的积雪注定了它没有过多人关注的现实,唯一被清出的小道蜿蜒曲折。
「你确定没有带我走错吗?」
我瞥向同我并肩而行的五十岚。
「应该没有错,而且你看那里。」
她指着直插在雪地上的一块木牌,德英双语的标牌都注明着『火车站』一词。
看来我们去的地方没错。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试着进去看看吧。」
我们走进车站,这里并未设有售票口,通过形如虚设的闸口后便是水泥筑成的月台。
或许是来的较早,这里还没有看到其他的学生。身后是一堵水泥墙,泛黄的时刻表上有两条被打上记号。
「现在是八点五十五,是时刻表上说九点才到。」
对照着海报,五十岚确认手腕上的表盘。
「那么我们就得在这里先站个五分钟吧。」
张望四周,没有发现用于候车的座椅。
「北見。」
「怎么了。」
「你去圣莫里茨的原因是什么,我想不明白。」
我长叹一口气,接下来告诉她也无妨,但这也可见她的事情是有多重要了。
「嘛,到时候你跟着我去一趟就懂了。我说你不会想了一晚上吧?」
「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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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呼啸长鸣的汽笛声终止了闲聊。那是辆复古火车,白色汹涌的蒸汽直冲高空,漆黑的蒸汽火车头放缓速度,拉动着的几节车厢也稳健停靠在月台上。
只有二号车厢打开了车门,似乎告诉我们只能登上这节车厢。
「走吧。」
不等我说些什么,五十岚便先一步走入车厢,我也只好紧随其后。
车厢内弥漫着一股复古风,车顶上的煤气灯高烁着金黄色的光芒,冷色系的软皮沙发以反色调导致强烈的视觉冲击。
我们相对而坐,透视玻璃窗能眺望远方的景色。
「跑快点,跑快点!」
急促的喘息与脚步声接踵而至,好几个学生相继赶上火车,我对他们不是很熟悉,但大概能确定他们是D班的学生。
当最后一名学生踏上车厢时,车门迅速关闭,汽笛再一次嘶鸣,窗外的风景也开始游走。
「呼.....差一点点就赶不上了。」
那名学生迅速倒在沙发座椅上,大口喘气的他,像在为刚才的敏捷感到庆幸。
「如果我们赶不上,肯定要被石野那家伙克扣点数了。」
另一名学生接过话柄迎合道。
「喂,你们看到石野给我们发来的消息没?他要我们今天进更多的货,这么多的数量,那不是诚心打算累死我们吗?」
在一个学生的呼喊下,他们纷纷看向自己的手机,肆无忌惮的宣泄自己的不爽。
「石野他疯了吗,他甚至还贷款来买这些货物,说是什么现在需求量大,进货的越多赚的越多。」
「我是搞不懂他的想法了,不过听说他确实赚了很多点数,只不过大多数都被他给私吞了,就留了一点给我们班剩下的人平分。」
「靠!要不是他手下有几条走狗,我早就上去锤他一顿了。」
.......
接下来就是这帮学生对石野的口诛笔伐。
现在至少有两条信息可以确认,一是赤尾成功的按照我说的计划进行,二就是石野在班上的地位并不算牢靠,只要稍加推动,就会如多米诺骨牌般接连倒下。
「北見?」
五十岚抬手在我的面前晃了晃,惊醒一直在望向窗外的我。
「啊....怎么了?」
「你在看什么?看的那么入迷?」
「啊...没在看什么。」
其实是在通过微弱的镜面反射观察D班那群学生的情况,但现在还不能告诉她,我正在执行的事情。
「那个....我决定了。」
「决定什么?」
「和你说我要去圣莫里兹做的事情。」
少女表情严肃,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味。
「你应该是知道的,自从期末考的那段时间,你和我姐就结下了梁子,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方式联系到外界,将状告到我的父亲那里。」
「所以现在我的父亲就趁着修学旅行这段时间来到圣莫里茨,说是要约见我。」
我很快就理解了五十岚的想法,首先从校规上来讲,无论是校内或校外,正常教学期间是不允许与外界,尤其是家族关系接触的,因为这就破坏了学校的教育独立性原则。
依据校规,一旦私自与外界接触,严重可至劝退处理。
而另一方面,五十岚也可能是在照顾我的感受,认为这件事由她而起,不想让我去干涉过多。
「你放心好了,我去圣莫里茨不是因为你父亲要见我。」
原来五十岚是担心这件事才一直追问的吗....
「欸?那是因为什么?」
「我不是说了吗?等到时候你和我去一趟就知道了。」
「好吧。」
大概是彼此确认了真相,少女彻底松了口气,但警惕之心依存。
「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小心点,毕竟圣莫里茨这个地方并不大,说不定到时候整个小镇都会布上我父亲的眼线。」
「嘛,我多少会注意的。」
目光扫视着窗外快速移动的雪景,时间一点一滴逼近抵达终点站的时刻。快车驶出由学院直属管辖的边界,前往位于半许可地带的圣莫里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