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程萱说，立花院和林檎旋今天在医院里给梅拉办出院手续，估计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
至于处理朱清逸身后之事这样的重担，自然而然地也就落到了今天本来在跟庄严一起开文化节动员会的屈东侯的身上。
至于牛克己人在哪儿，我们所有人的猜测都不谋而合。周日上午八九点前后，按照牛克己的兴趣爱好和他之前的习惯，估计是在打篮球吧。
而且从马胡之死那天的状况来看，牛克己打起球来实在可说是全情投入，几乎能达到一种忘我的境界。
体育馆，不可能，那里是校队的训练场所。大操场只有寒暑假的时候才面向全体市民开放，学期间一般不予开放，除非在看门老头那儿“贿赂”性地购买两箱水。不过这样的大手笔也只有踢足球的人多才能做到。几个人打篮球，选择破旧的小操场的可能性最大。
所以当我们一帮人急急忙忙地跑到小操场那边的时候，牛克己果然就挤在人堆里在那儿挥洒他的汗水。
幸好大早上的人并不多，除了这几个“勤奋”的人之外，其他老炮一般都是下午才开始活动。所以一旁的小公园这会儿还算是一个方便谈事儿的所在。
“各位，有什么事儿吗？”牛克己右手臂夹着球，从篮球架底下随手抓了一条干毛巾，又拿起了自己的水瓶，一边喘气一边问道。
球场上剩下的五个人都对我们投来了疑惑的目光。也是，一帮人气势汹汹地压过来，二话不说就喊停。要不是有男有女还各种装束的，还以为谁带兄弟来砸场子呢……
“有点儿关于朱清逸的事儿，你跟我们过来一下。”焦黎也不绕弯子了。
“要很久吗？”牛克己擦着汗，问道。
“嗯，也许吧。”焦黎说道。
“那不行，我们这里六个人三对三正好。”牛克己指着一旁叉腰站着的兄弟们说道，“现在也没别人来打球，我要是走开他们不好打。要不，你有什么事儿就在这儿说吧。”
“快点儿！有很要紧的事情，没跟你开玩笑。”焦黎上前一把抓过牛克己手上的篮球，丢给他身后的人，说道，“你们二打三，或者怎么样随你们便。”
“哎？emmmm，行了行了，赶紧的吧。”牛克己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但也只好屈服于学生会长的*威，转身说道，“等我回来噢，我一会儿就回来！”
我暗地里松了一口气。按照牛克己这样的一个反应，很大概率他应该和朱清逸的死没有什么关系。
而且刚才焦黎瞟了我一眼，我还以为焦黎要让我替牛克己去凑人数打球呢……要真是这样，我一定把程萱体能超群球类精通的事儿给抖出来。
“哎，学生会长，到底有什么事儿那么紧急。”牛克己一脸无辜地看着我们，说道，“还这么兴师动众的，好像能来的人都来了一样。”
“这件事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焦黎一边走一边说道，“朱清逸死了。”
“啥？”牛克己一时有些懵逼。
“朱清逸死了。”焦黎说道，“我们初步判断朱清逸很有可能是被人杀死的。”
“卧槽？！”牛克己停下了脚步，大喊一声。
篮球场那边立刻传来了询问和嬉笑的声音。
“哎这里还是能听见啊……”童桐有些不爽地推了牛克己一把。我们一行人只好再往前走，到体育馆后面的锅炉边说话。这点我和童桐都比较清楚，那个位置只有可能互相听不清说话，绝不会走露任何风声。
“哎，这里比打球还热啊。”牛克己虽然有些不满，但也不好说什么，只好皱着眉头打开瓶盖，咕嘟咕嘟喝起他的运动饮料来。
“哦对了，继续说刚才......”焦黎刚想继续说，却突然被牛克己的紧急情况给吓得不轻。
“噗哇咳咳咳......”牛克己突然一口把饮料给喷了出来，脸涨得通红。右手扣住下颌和脖子的位置，左手一用力捏得饮料瓶咔咔作响。
“诶？呜哇！怎么了怎么了？”还是童桐第一个反应过来，赶忙上前想要扶住牛克己。
牛克己似乎一下子就不行了，全身颤抖，嗬嗬地喘着气就像是被什么人给卡住了脖子让他窒息了一样。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牛克己就半跪着向地上趴了下去。
“什么情况？”焦黎一边说着一边赶紧把牛克己给翻身面朝上躺下，摸着牛克己的脉搏，看向我说道，“不是......这......死了？”
“怎么可能？”我蹲下身看着牛克己的脸，面色惊恐满脸通红。凑近了闻了闻，一股苦杏仁味儿从牛克己口腔里直冲上来。
“碱？还是什么？”焦黎一边拿出手机，准备联系屈东侯。
“氰化物吧。”我说道，“但是......”
“是这个......吧......”程萱从地上拿起了牛克己刚才在喝的那瓶运动饮料，犹豫道。
我和焦黎对视一眼，就是这个一定没错。焦黎接通电话，跑到一边，童桐也很机灵地跑到小路口去放风。我则继续在牛克己身上找一找有用的线索。
现在再回去去问那几位篮球少年这运动饮料的来源显然已经不现实了，姑且就算作是牛克己自己带的吧。毕竟篮球架底下的饮料瓶有各种款式的，总不至于是混着喝的。
接下来就要考虑是自杀还是他杀了。
这个问题很值得思考一番。老实说，我的第一感就是究竟是谁要害牛克己，目的和动机又是什么。
但是转念一想，就发现了其中的问题。如果是有人想杀牛克己，那这种方法未免也太冒险，不，应该说有一些愚蠢了吧。牛克己只有死在我们的面前才能达到加害者的目的吧，那又怎么保证他会在我们面前喝饮料呢？......
但是老实说，牛克己如果是想在我们面前自杀，这可行性是有了，但是动机又是什么？
“喂，你们说，牛克己是不是还有其他仇家啊？”焦黎放下手机，转身过来，说道，“如果他没有那样恨他恨到要置他于死地的仇家，那......”
“不会又是自杀吧。”我苦笑了一下，说道，“这是逼着我们做一道先入为主的证明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