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毅，师尊平日里可能没办法关心到你们每个人，但相信师尊，没有人比我更希望看见你们成才的那一天。”
“是……学生知道。”
戚少毅闻言动容。
“这本书名为《新练兵实纪》，乃是为师在前人的基础上精进之作，等你加入了镇海卫，如若你有心更进一步，这本书会给你带来很大的帮助。”
“《新练兵实纪》？那位前辈是……”
“哦，说起来你与他还颇为有缘，他也姓戚，是在历史上赶走过倭寇的大英雄！”
“真的！？”戚少毅终究是逃不开少年人的直率。
另外他的荣誉感也分外强烈，因为自己的家乡曾经抵御倭寇有功的缘故，从小，他便立下了将来要将可恶的倭寇全部赶走的誓言。
而那誓言，时至今日依旧未曾改变。
纯粹而为梦想执着的人总是分外讨喜，莫相逢不由对戚少毅的期盼又多了一分。
既然那位大英雄也姓戚，保不准几百年前自己和他便是一家呢。
那样的话，自己可也不要丢了戚家的脸才是！
只是唯一令戚少毅细思过后有些疑惑的是，他喜欢读有关倭寇的历史，可历史上……似乎并没有出过姓戚的抗倭名人啊。
不过他是绝不相信师尊是在蒙骗自己的，因此一定是师尊比自己更加地博闻才是。
“学生一定会加倍努力，不辜负师尊的期望！”
“不，是不要辜负百姓的期望。”
莫相逢笑着纠正道。
自己这个师尊算得了什么，比起自己，沿海那些饱受倭寇困扰的百姓，才更值得你放在心里，少毅。
戚少毅紧捏着书封，坚定地点了点头。
而莫相逢的视角越过戚少毅，看见他早已收拾好的轻便行李、与那一柄大戟。
他于是劝道。
“等你的同学们县试归来，你与他们告别，再走也不迟。”
“是！师尊，那学生就先读书去了。”
他的心里颇痒似的，表现在脸上一副尽力忍耐的模样。
对他这样爱读书的武夫而言，没有什么是一部新的兵书更为吸引人的了。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地将《新练兵实纪》翻来覆去地看上许多遍，理会其中师尊想要传授给自己的道理。
莫相逢赞扬地点了点头，而后才卸去了重担似的，一脸轻松地背身离去。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他既没有回山上，又没有去女医馆、玉羞师姐那儿，或者说去研究院之类的地方。
而是朝着县镇与天玄山接壤的一片山林之中走去。
师尊这是要去镇上吗，还是……
……
山林间，一片空旷所在。
莫相逢缓缓停步，而后仰头望向那被树林包围以致于呈现出井口大小的天空。
空气中弥漫着松香与花落成泥后的泥土芳香，以及一股神秘的暗香，隐约还有小鸟的啾啾鸣叫之声。
明明是四野无人的景象，莫相逢却不曾有一丝的松懈。
他负手而立，将拳头握在身后。
在思考一件事情。
自己现在……打得过他吗？
偏偏是这种时候，自己被白雪“榨干”了的时候……
指榨干内力，别想歪了！
而如果打不过……那肯定跑也是跑不赢的。
那家伙可是有着天下无双的轻功，移花步。
待会若是落败下来，回去找秋水求救，那妮子指不定乐个几天呢……
“出来吧，风悠扬，方圆十里内用香水的男人，除你之外，别无分号。”
这家伙总是一副高冷清楚的模样，但莫相逢总觉得他背地里闷骚。
起码像莫相逢这样的糙汉子是无法理解，但凡出行必喷香水是什么毛病，而且风悠扬还是男人。
可能现代社会，男士香水也同样成为了一条产业链，并且受众日广。
但关键这是在古代啊！
就算文人雅士中一部分有佩戴香草、香囊的习惯，例如屈原，“扈江离与辟芷兮，韧秋兰以为佩”。
但像风悠扬这样，喜欢喷香水甚至是自制香水的……属莫相逢直言，走南闯北只见过这一个。
所以才说他闷骚。
“……”
没有得到回应。
不过莫相逢是不会相信自己误判了的，因此只有一个可能，风悠扬心情不佳。
他心情不佳，不会发火、不会砸东西，就是闷闷的。
有时莫相逢做了一些他不喜的事情，得过很久，他才按捺不住心情，冷冷地提出来。
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有时挺爽的，有时啊……心累~
感觉就像是哄小媳妇似的，自己得去猜他的想法。
不过说不定也只有莫相逢能这么以为。
因为两人是朋友，足够亲密。
在外人面前，风悠扬永远是冷着张脸的移花圣君，高冷、强大、俊美，简直是妥妥的男主标配，这个时代江湖爽文的男主模板。
也正因如此，他在江湖中也拥有了一众明明连他人都没见过、却将他爱得死去活来的拥泵，多是年少怀春的女侠。
那时，白衣才是他的标配。
后来不知为何改穿了青衣，就更像个斯斯文文读书人了。
这样也好，否则他老和自己撞衫，莫相逢心想，总不可能他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弃了白袍改穿青衣的吧？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许久未见，就对自己发闷火，莫相逢也是个气性大的主，轻哼一声，干脆背过身去一副“你不出来那我走了”的模样。
也只有这时，身后树林间才传来猎猎的风声。
再看去时，已有一道青色的影子仿佛踏着涟漪而来，步步生花，最终落在莫相逢的身后，目光复杂。
“停下。”
他轻轻吐出两个字，一缕纤长的发丝飘逸，在额前轻轻摇晃。
“你说停就停，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
风悠扬一阵无语，而后不知抱着什么样的心情似要挽留莫相逢一般，喊出他的名字。
“莫相逢。”
“干嘛？”
莫相逢的语气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
反正两人熟悉，谁也别装清高了。
却见风悠扬的语气焦急起来，且单刀直入。
“公主失踪案，可与你有关！”
“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他匆匆跋涉一夜赶来，恐怕也是害怕自己的挚友误入歧途。
若是公主有了什么闪失，莫相逢他承担不起皇家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