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即便是到了卡尼斯的中央，他这城市依旧是流浪汉的集中营。
卡尼斯人最多的地方，依然比起城市，更像是一座废墟。
要说变的话，罗德顶多也就是换一个词——难民聚集地。
算上那些精致却被破坏过的雕像，也许可能够不是说是废墟，而说是遗迹。
当然了，中央流通地区的大部分人装束还是要比外面那一群流浪汉要好上不少。
尽管他们穿得并不厚重，但风格很像之前那群祭司的衣着风格。
整体是暗金色，有很多垂挂的装饰，仿佛这些衣服都注重“摇摆”这个特点。
只可惜布料有限，男女都不可避免地露出皮肤的一部分。
然而，一点都不养眼。
卡尼斯的人皮肤很干瘦，罗德觉得有点像干尸，加上本身皮肤就是铜色甚至黑色，所以他感觉怪怪的。
“你要的东西。”一个摊位的主人，将一包用麻布裹起来的干粮递给了罗德。
“谢谢。”
“客气。”摊主回应道。
不过他跟罗德之间的对话就那么多，甚至比之前流浪汉说的话还要少。
罗德耸了耸肩，这卡尼斯还真是热情好客。
他默默地打开自己买来的食物，他倒是想要知道卡尼斯的粮食是什么样子的。
那个流浪汉竟然会说自己不一定吃得下去。
麻布打开，里面装得东西跟正常的肉馅饼差不多，只是皮没有那么酥脆的样子。
“看上去还行？”罗德自言自语起来，然后抓起一块啃了一口。
“...”吃下去后，他才发现那个流浪汉所言不虚。
这里面的馅不是罗德吃过的任何一种肉类，味道怪怪的。
难吃？也不算吧，勉强能下肚，可是总觉吃完之后有点犯恶心，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这饼的馅是什么？”罗德吐了吐舌头，连忙问道。
“蚯蚓肉。”
“？？？”罗德的头上一瞬间多出了很多问号。
蚯蚓肉？蚯蚓肉！？这个世界还有这种食物？
他表情古怪地看着自己麻布袋里面的饼，心情复杂。
“卡尼斯基本都是蚯蚓肉。”摊主总算是多说了一句话，只不过这话不那么让罗德欣慰而已。
罗德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将麻布袋包起来，收好了。
虽说知道是蚯蚓肉之后，他第一时间心理有点接受不了，可是在卡尼斯能吃的就这些，不想吃也得吃。
否则的话，就活活饿死好了。
有人的会说，自己宁愿饿死都不会吃着奇奇怪怪的东西。
可惜的是，真到了那个地步，所有人都逃不过真香定律。
尽管蚯蚓肉实在是让人香不起来，味道还凑合，但口感太诡异了，生理上跟心理上都难以接受。
他只是很好奇，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养牲畜呢...
不过现在总算是有吃的了，他有余裕去观察卡尼斯这一座城市。
首先当然是要从那么祭司身上找情报。
罗德习惯性地将领子拉上去，戴上了自己的兜帽，从容地走到了一片阴影中。
他走入阴影中的那一刻，仿佛完全地从这城市中消失掉了一般。
但他只不过是很普通地走在阴影下，借助各种东西遮挡自己罢了。
在影子下，他用自己的眼睛搜索着要找的那群诡异的祭司。
但罗德在街上看了半天，都没有看到任何一个祭司。
上一次看到这群家伙的还是在流浪汉那一边的时候。
“这些家伙平时难道不会出来吗？”罗德呢喃道。
他寻思了一会后，决定抓一个路人问一问。
于是他的手伸出了阴影，探到了卡尼斯这并不灿烂的日光下，一把将经过的一个女人抓过来。
“唔唔唔！！！”那女人惊恐无比，想要发出声音，却立刻被捂住了嘴。
“别吵。”罗德打开自己的大衣，给对方展现了一下十把匕首到底是怎么样的。
“我只问很少东西，不要紧张。”他说着让别人丝毫放松不了的台词，手一点点从对方的嘴上挪开。
要是对上有喊的意图，自己就会干脆利落地将她嘴重新堵住。
“你知道那些祭司吗？”
“祭司...知道...”
“那说一下那群祭司吧，他们什么时候才会出现？”罗德问。
“祭司们出来的时间是随机的...”女人惊魂未定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回答道。
“额...”罗德惊了一下，没料到别人是随机出现的。
那不是说自己还要蹲点？
“好吧，下一个问题。”他叹了一口气，“关于卡尼斯的皇族，你知道一些什么？”
“不知道，祭司们说皇族全部都死光了。”女人惊恐地说。
“嗯...一样的回答。”罗德沉吟了片刻，这女人的答案跟流浪汉一样。
看到从普通人身上是问不出来什么东西的，果然最后还是要去找那群祭司。
“最后一个问题，那群祭司住在什么地方？”
“祭司们住在两个地方，一些就住在附近的神殿...”女人额头上全是冷汗，一直在害怕罗德会将自己杀人灭口。
“另外的住在那一边的神殿，但神殿前面有一道大门，门后是奇怪的地方...叫禁区...不许任何人进去。”
罗德很满意地看了这女人一眼，貌似问到了好东西。
“好了，我放你走。”
“不过，记住了，噤声。”罗德如是说。
“祭祀团一直要求我们这样做，我会安静、我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女人用力地点头。
羽蛇神祭祀团要求着卡尼斯的人们保持寡言，要是祭司出行看到人们不遵守“寡言”这要求，就会将人抓走。
虽然大家都不知道祭祀团出于什么目的这样做，但在恐怖之下，人人都照做了。
“这个蚯蚓饼，送你了。”罗德随意地将一块饼放到了女人的手里，然后推了她一把。
被推开的女人，踉跄地往前走了好几步，一下子就到了阳光之下。
她下意识地就回头看向身后的阴影处，想要看罗德一眼。
但当她回头之后，却发现那地方什么人都没有，就像是刚才自己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幻觉，仿佛刚才跟自己说话的只是幽灵。
但手里面那还热乎的粮食，在告诉自己，那都是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