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梦秋用恳求的眼神看着我，拼命摇头。
我捂住电话下端的麦克风。
“从宽还是从严？”
“从宽！我们从宽！”
“很好。”
我松开手。
“抱歉，手机没多少电了，等我先充点电。她们俩都没事，到时候我给你回过去。”
挂掉电话，我悄悄把房门合上。
“换个地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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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就是这样了。”
霊映菡心虚的咬了一口汉堡。
“所以你会替我说情的吧。”
柳梦秋以可怜而湿润的视线注视着我。
“我考虑一下，毕竟林星华这么担心你。”
“呜……”
她哭丧着脸垂下脑袋。
看着她这幅样子，我有点于心不忍。
“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就主动给他打个电话。”
“主动打电话干嘛，送死吗？”
哈……真是有意思。明明在圈子外注视着我和凰淑语的时候，头脑相当清醒。而自己身处圈子之中的时候，脑袋却一片混乱。
“稍微换位思考一下。”
我把蘸了番茄酱的薯条立在餐盘上。
“如果林星华做了类似的事情，你担忧焦躁又生气，而他主动联系了你。先诉说自己的惨痛遭遇，然后诚恳的道歉，最后再唤起你的共情……你除了心疼之外，还生气吗？”
“有道理啊！”
柳梦秋吸了一口可乐，酝酿好情绪，然后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过去。
几分钟之后，她开开心心的回来了。
“结果应该不错吧？”
“嗯~他说明天早上来接我，然后会帮我跟妈妈解释。”
“跟妈妈解释？你们俩的父母关系很好吗？”
我又用手机买了一份汉堡套餐，打算带回去给的凰淑语吃。
“我和他是对门邻居，父母自然是认识啦~”
无事一身轻，柳梦秋优哉游哉的吃着薯条。
“好吧……至于霊映菡，你是怎么跟家里人说的？”
“我妈说开车来接我。”
她敲击着手机屏幕，迅速回复着微信消息。
“嗯。这样吧，我先把你送到房间，然后再把霊映菡送到停车场那边。”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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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柳梦秋送到房间里的时候，凰淑语还没醒。
叮嘱她不要吵闹之后，我又跟霊映菡一同前往停车场。
“啊呀，你们俩玩的可真是尽兴。”
霊映菡拿出她厚实的笔记本。
“是么。”
刚才柳梦秋和霊映菡在我的威逼利诱下出卖了凰淑语。她们俩一五一十的把约会计划从头到尾抖了出来。
首先，这两张门票并不是霊映菡给的。
其次，原本三人的计划是由凰淑语跟我约会，柳梦秋分析，霊映菡记录笔记。同时也由她们吩咐凰淑语做一些事情，进行实地考察。
不过那个女人全程玩的太尽兴，以至于她们俩在QQ上叫了无数次也没有得到回答。
真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个傲娇为了邀请我去约会，竟然撒谎说票是霊映菡给的。
结果到最后自己和企鹅们玩了个痛快，我却累的快要趴下来。
这就好比工作了一整天的丈夫回到家，妻子穿着性感的内衣抱过来说“帮你解除疲劳哦❤”，但最后却让丈夫更加疲劳了。
啊，太惨了。
我确认了一下手机的电量，把疲惫的感觉融入到肺部的气体中，然后用力挤了出去。
“小若。你还喜欢着凰淑语。”
“请不要用陈述句表达疑问。”
霊映菡只好改口。
“那你还喜欢着凰淑语吗？”
“你没有答案吗？”
渐渐地，我们远离人群。
闪烁的灯光消失，吵闹的声音消失。
除了轻声呼吸，就是夜空上微弱的星光。
“有……不过我还是想听你的真心话。毕竟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嘛。”
“既然你知道人都是口是心非的，那你为什么还要问我这种问题。”
“因为我看到了呀~”
她突兀的停下脚步。
“你们两个真的很让人羡慕。看到你们手牵着手，看到你们头挨着头，看到你把鱼放到了前妻小姐的桶里，看到你用纸巾擦拭易拉罐的罐口……我从你们的互动当中，没有看到任何隔阂，同样也不觉得你们两人的关系要在‘情侣’上写个‘前’字。”
“但事实就是如此。我和凰淑语分手了，我们不再是恋人关系。哪怕现在出来约会，哪怕还手牵着手。我和她已经不是恋人关系了。”
她双手背在身后，转过身子继续向前。
“可是……不管你承认还是否认，你都以对待恋人时的态度对待她。”
“习惯而已。就算我把咖啡罐递给你或者林星华，也会擦拭罐口的。”
“这么说，我是你的前妻待遇咯？”
“……”
我无奈的笑了笑，打开手机的闪光灯。
“真好啊，恋爱。看着你和凰淑语，我总有种‘我也行’的错觉。”
“实际上呢？”
“实际上我根本不敢喜欢上别人。”
她悲伤的叹了口气。
“你似乎没有类似的苦恼呢。”
“是吗？”
霊映菡只能看到表面，而看不到我和凰淑语内心。
她只看到了我和那个女人一起喂企鹅的画面，但却没看到我们俩凝视着告示牌的沉默。
同样，她并不知晓告示牌上的内容，也并不知晓凰淑语寒冷的手掌。
在这种情况下，她得出这些结论也是很正常的。
“莫非你有？”
“当然了。”
举起手机，照亮脚下的路。
“我的挚友啊。你觉得我是富有之人呢，还是贫苦之人呢？”
“从恋爱的角度来看，很显然你是富有之人，而我是贫苦之人。”
霊映菡也打开手机的闪光灯。
“好。那你知道，富有之人有富有之人的烦恼，贫苦之人有贫苦之人的快乐么？”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疑惑的皱起眉毛。
“意思就是，你觉得我身在福中不知福。可实际上，对我来说你也是如此。这也就是恋爱的难处啊。你必须得亲自进入这个漩涡当中，光是在岸边看着，除了羡慕之外不会有其他感受的。”
到达停车场，我停下脚步。
“差不多就这样了吧。路上小心，回去好好复习。”
“嗯……话说，什么时候我能跟二次元结婚？三次元的恋爱太难了。”
“别给我摆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啊……你这家伙。”
“嘿嘿，还是BL和百合好看。”
她冲我挥挥手，向停车场中的一辆车子跑去。
“拜拜——”
我也冲这位挚友挥挥手。
“后天见。”
话音刚落，她就给我发来一条消息。
【我一定要和七海灯子结婚！】
别真的跟二次元美少女结婚啊，你这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