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干稻村没留下什么大问题之后，他们整顿休息了一番，便出发回了家。

苏念念这一趟下来算是真正被白云飞认可成为了他的属下，而且看样子和锦叶相处得还不错……大概。因此顾雨泠还挺替这妹子高兴的——可惜她换了个性别，要不然这展开就妥妥的是穿越恋爱小说开局了，她是男主的那种。

至于白云飞怎么想的，她没管。

值得一提的是，关于处理完入侵元之后女神方面的烂摊子处理，顾雨泠也在之后的几天里见识到了。诸如他们之前在干稻村用到的寻仙铃和防暴棍这种超时代的工具，都在不久之后被女神回收了，而且回收的方式也完全不讲科学道理，就如同女神宝箱被刷出来的方式一样，只要那些玩意有一瞬间离开了人的视线，就会直接消失不见。

然后顾雨泠就开始琢磨量子力学和神之间的关系了。

可惜没能琢磨明白。

到这些事情都解决干净之后，顾雨泠也算是真正经历了一次完整的入侵元事件了，经验是学到了不少，就是到时候能用出来多少是个问题。不过有白云飞在，她也不怎么担心。

另外要说的一点，就是先前顾雨泠听到过好几次的“活跃期”这个词条了，在问了白云飞之后，她也终于是搞明白了——活跃期，正如字面意思，就是入侵元事件高发期。这个时期基本都和新暗影的投放时间重合，每到一轮活跃期，都是暗影全体上下最为忙碌的时候。

至于这两者的时间重合是不是个巧合没人知道，但大多数人都认为两者之间绝对有联系。不过究竟是活跃期的规律导致让女神创下每五年一次暗影周期的规则，还是因为女神这个暗影周期才导致爆发的活跃期，同样没人知道。

——别怀疑，在大多数暗影老油条看来，后者这个说法还真有可能。

这就很迷幻了。

反正顾雨泠听得一愣一愣的。

当然，这些事情和现在的她是没太大关系的，她现在的主要任务还是学武，早点练就一身自保的功夫，也不至于在任何情况下都只能当累赘。

——至少在回家之后的半个月内，顾雨泠是很勤奋的。

然后半个月之后就开始拉胯了。

武学基础底子一般不用打得太深，只要学明白之后，就可以学招数以融会贯通了。而这个阶段又可以说是最苦的时候，因为要一边学招数、一边练对招、一边打基础，多管齐下，一天下来基本就可以沾床秒入眠了。

跟这种魔鬼训练比起来，大学军训连根脚指头都算不上。

她有时候就觉得当个废物也挺好的。

——也只是想想了。

白云飞自然是注意到她状态有些跟不上，所以没等她主动提出休息，就当即大手一拍给她放了三天假，让她好好调整一下。

然后顾雨泠就顺着应下来了。

难得的在午后悠闲地躺在后院的藤椅上吹风，顾雨泠久违的有了一种解脱感。

只不过解脱感之下，也隐藏着几分焦虑。

她是想学好武功的。

但这半个月练下来，她却没见到多少实质性的进步，似乎和半个月之前毫无区别，有时候真的会让她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块练武的料子？

她并不是觉得自己武功不如白云飞会是一件丢脸的事情，她只是不希望自己成为一个完全的累赘——就像以前打群架的时候她都能帮白云飞不少，而现在是相当于让白云飞一个人上去跟对面一群人单挑，她却只能在旁边吃瓜看戏一样，这种无力感才是让她最为难受的。

不过白云飞在知道她的想法之后却给出了截然不同的答复：“怎么会？你习武天赋是我见过的所有人中最好的了——女神都说过专门在这方面给你开了后门的，你怎么还能这么不自信的？”

顾雨泠歪头打量了他一会，嘟囔道：“我这不也没见到有什么进步么？”

白云飞停顿片刻，突然就笑了：“你想见到什么进步？在击拳上赢过我？”

他明白她的想法了。

一般习得了招式，想要化为己用，就必须要进行对招练习——就跟学数学公式要练一堆习题一样。但练武和写习题的反馈是截然不同的，习题写对了，老师给打了勾，这是正面反馈，学生也能得到成就感，但武学对招想要得到正面反馈，唯一的方法就是赢过对方，哪怕只是打平手，都不会有多少成就感。

然而正常情况下，刚学习武艺的弟子一般都是和同门或者同级师兄弟进行过招的，一攻一防，不管谁赢谁输都能找到自己的不足之处。但顾雨泠不一样，她想对招，唯一的对象只有白云飞。

白云飞是谁？天下第一。

问题就出来了。

当然也不是说白云飞不能放水让她赢几次，只是这样更容易让她产生懈怠心理，会认为自己刚学武就连天下第一都能打过了，武功也不过如此之类的。她要是跟同级的人对招，白云飞都不会有这个顾虑，然而条件不允许的情况下，他就只能带她走地狱练习套路了。

——这也是多数大师收徒都不会只收一个的原因，和师父过招这种事情，在学成之前一般都没什么意义。

但，这样真的就没效果了？

当然不是。

就好比有些家长会因为孩子太闹腾而给他四肢戴上小型沙袋，这样确实可以极大程度上降低小孩子的闹腾程度，哪怕是在小孩子完全习惯了之后，他的行动速度都可能不会比刚开始快多少，因为小孩子的体力和条件顶点就那么高，沙袋已经给他限制死了。

但一旦脱了沙袋，家长就有可能收获一位健步如飞的少林神童。

同样，压制性的训练下看不出效果，自然不是代表整个训练都没效果。

准确点说，顾雨泠这半个月来的表现，甚至都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从各种方面来讲，她都可以称为百年难得一遇的练武奇才，这一点，女神确实没骗他们。

而现在，她唯一需要的，也只有时间的积累了。

总不可能一口气吃成个胖子。

“那这半个月过去了，我总该有点进步了吧？”顾雨泠斜了他一眼，“你就说说，我在哪些方面比以前强多了？”

反正她自己是没感觉出来。

闻言，白云飞思考了片刻。

然后拿起石桌上一杯茶，甩手便对着她丢了过去。

顾雨泠一惊，下意识伸出手一把接住了空中的茶杯：“你干什么？！”

白云飞耸了耸肩：“你不是想看进步？你看，这就是进步。”

顾雨泠顿了顿，后知后觉地看向手里的茶杯。

里面的茶水虽然洒出来了一些，但仍然有大半茶水还留在杯中。

放在以前，这种操作她想都不敢想。

蓦的，让她想起了白云飞前段时间说的那句话——

“可以装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