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秦婉倒是很正常，偶尔指点下楚瑶绘画技术上的问题，自己则安静地坐在一边，拿着数位板画来画去。

楚瑶忍不住好奇，小心地瞅了眼。

“哇，秦老师你画得真好。”

线条干净又整洁，浑然天成，根本不需要修饰。上色更加令人惊叹，只见她在虚拟调色板上随手点一点，划拉几下，人物就变得栩栩如生。

跟自己一对比，那感觉差别太大了，就像广告里的德芙巧克力与地摊上五毛钱一个的巧克力球的区别。

可是对于楚瑶的赞美，秦婉一点都不受用。她停下手，轻轻抬起视线，说：

“我是个专业画师，开过画展有出色作品的那种，你觉得我需要绘画技术方面的认可吗？”

这就好像夸一个大学数学教授，九九乘法口诀表倒背如流一样。

“嗯姆……我的意思是，”楚瑶连忙想理由，“我是说，没想到你用数位板用得这么熟练。我以为你是比较传统的画师，更习惯用纸笔油墨颜料那些东西……”

“确实更习惯，但我也更喜欢用数位板，用电脑上的虚拟调色盘，”秦婉摸了摸板子的边角，“找色号更快更方便，笔尖的大小粗浅也能随意设置，而且调色完全不会弄脏手。”

那看来你早有往板子画师发展的意向啊。

楚瑶放心了，以后发布本子的时候，要是别人谴责自己带坏了一个享誉国际的大师，她就可以理直气壮地说，别人本来就有这方面的意思。

不能怪她。

然后就没有交流了，两个人安安静静地画画，中午吃了些庄园里的茶点。

一直到下午，楚瑶临走的时候，秦婉才发话说：

“我妈说节目建议的事，她多帮你想几天。然后关于我们取材，我也会帮忙找找，然后周末来一起看。”

楚瑶一愣：“这周末？”

“不然难道是上周末？”秦婉反问，“还是说你想等到下周末，下下周末，无限拖下去？”

秦婉不是时间刺客，楚瑶也不是未来战士，于是时间就定好在本周末。

“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画？”楚瑶问道，“取材什么的是为了剧情……也就是你说的文戏，但是武戏的基础方面，比如人设外表这些，我们什么时候画？”

秦婉淡淡看她：“你这么着急吗。”

“不是着急不着急的问题，就是咱们这个……至少得有点进度吧。”

楚瑶她心里不踏实啊，任务系统的威胁放在那儿，她总得看着任务进度有动静才行。

就像很多人下载东西的时候，非得看着进度条一点一点往前跑，心里才踏实。

“不急，”秦婉轻描淡写地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不是时候？”

“首先，你的笔法还比较稚嫩，绘画技术得练几个星期。你刚拿起画笔没几天，至少得把手画热了，才能正式作画。”秦婉说道。

楚瑶不甘心地说：“几个星期，太久了吧。”

“至少三个星期。”秦婉给出明确数字。

楚瑶歪歪脑袋，示意对这么精确的时间感到不解。

“很简单，你说了两个星期后要参加校园祭，还要出节目。因此这两个星期内，你的大部分心思肯定都在那上面，画画不能够全心全意。”

秦婉给出的理由天衣无缝：“然后，校园祭需要几天的时间，而校园祭后你应该会持续兴奋几天，至少经历过第三个周末，才会冷静下来。”

“好吧我明白了，”楚瑶点点头，“那就三个礼拜后开始正式作画。”

秦婉满意地点点头，冲她优雅地微笑了一下：“回去吧，明天继续过来练。”

“嗯……”

有气无力地回到宿舍里，楚瑶和往常一样，往床上一趴。

“好累呀。”

事实上，画了两天的东西，楚瑶没觉得自己画技有什么实质上的提升。

她大概已经到那种瓶颈期了，属于“只要花时间花功夫，不厌其烦地修稿就能达到预期效果”的阶段。

但这就跟秦婉说的一样，需要把手画热，画熟练，来缩短最终成品的时间。

这个阶段的练习，基本等同于背诵单词以及大量做题的学习方式了。

真的很累。

所以到了晚上，两个室友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又是跟死了似的楚瑶。

“小妖精，你怎么了小妖精，”沈希一如既往地关心她，“那个艺术老师怎么你了？”

楚瑶有气无力地回话：“她让我练……”

“什么！”沈希大喜过望，“她把你炼了？！”

“并没有，你不要老是想着我被怎么样，”楚瑶向江雪妍求援，“快，让她清醒下。”

可是江雪妍并没有祭出她的手刀，反而煞有其事地问楚瑶：“真没事？”

“当然没事了，你干嘛要这么问。”

沈希帮忙解释：“因为今天大家都在说，这位艺术老师很反常啊，对你的态度太特殊了，难保不是有什么特殊原因。”

楚瑶心里一惊：“什……什么态度？”

“当然是取消了本来的公开课，转而只为一个学生单独辅导，这怎么想都有问题吧。”

“……这样啊。”

楚瑶悄悄吐了吐小舌头，把心又放了回去。

吓死她了，还以为秦婉抱着她，把脑袋埋进她胸里的样子被人发现了。

“反正大家各种猜测，论坛上什么帖子都有，”沈希瞪着眼睛说，“他们还要找机会寻找那个被单独授课的学生，也就是小妖精你。”

楚瑶眨眨眼睛：“那我小心点不被发现嘛。”

“你说得容易，学院虽然大，但人也多，那么多必经之路，抬头不见低头见，再说了只要有心寻找，很容易就找到你了。”

沈希说得不无道理，别小瞧了高中生，他们除了学习以外，什么都擅长。

“发现就发现呗，”楚瑶倒是十分坦然，“我问心无愧。”

这些都是小事，校园祭和本子作品才是这学期的大事。

前者关乎脸面，不能太丢人，后者……关乎她的命。

几天以后，星期五，早上起床离开之前，江雪妍下了死命令，今晚放学回来必须确定校园祭的表演节目。

而楚瑶来到校内庄园以后，秦婉终于带来了秦夫人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