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苍与花念奴温存了片刻,这才分开。

桌上,有一桌饭菜,不过早已经凉了。

还有一把酒壶,两个银质酒杯。

秦苍拿起酒壶,给两个酒杯倒满,将酒杯拿起,将其中一杯递向了花念奴。

花念奴俏脸微粉,接过酒杯。

秦苍将自己的手臂与她的手臂相环,打趣了一句:“这杯交杯酒下肚,此生你便是我的人了。”

“相公不弃,妾身便一直是您的人。”花念奴也露出了笑容,只是不忘说道,“只是往后,相公若要行危险之事,还请记得家中还有一人在等您归来。”

“我省得的。”

手臂交错,对饮一杯。

这一杯酒下肚,寓意两人百年之好。

花念奴心中也是开心,把酒杯放到桌上,抬眼正要跟秦苍说话,突然惊慌道:“相公,你、你怎么流鼻血了?”

鼻血?

秦苍愣了一下,伸手一揩鼻血,只觉得指尖温湿,低头一看,还真是血。

紧跟着,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传来。

秦苍脸色不正常地变红,张口吐出了一口血来。

他身子踉跄,向一旁倒去。

“相公!”

花念奴吓得面容失色,连忙伸手去搀扶秦苍,从腰间取出绣帕,给秦苍捂着嘴,可那血却不停从他口中溢出。

她心中慌了神,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哽咽道:“相公,你这是怎么了?”

秦苍意识一阵阵地模糊,脑袋传来剧烈的刺痛感,根本说不出话来。

花念奴只得扶着秦苍上了床,自己起身朝外快步走去:“我去让大壮喊医师过来。”

她正要出去,却被秦苍拉住了手腕。

“不,不用喊医师。”秦苍忍着头疼,对她说道,“你陪着我就好,不用惊扰其他人。”

“可是……”花念奴犹豫不决。

秦苍坚定道:“听我的。”

他的身体,他自己再清楚不过。

魂伤复发,那些凡人医师,又有什么方子能开给他?

请了医师来,也是无用。

花念奴只好听从秦苍的话,她坐在床沿边,让秦苍枕靠在她的腿上。

秦苍的情况似乎好转了不少,至少没再吐血。

只是他眼睛紧闭,眉头紧锁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向下冒着。

但看起来依旧是不太乐观。

花念奴看着他这模样,心中心疼地紧,用绣帕为他擦着汗。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秦苍恍恍惚惚地醒转过来。

他正要起身,伸手一按,没按到床板,入手感觉颇有肉感。

身边传来一声嘤咛。

秦苍微微愣神,这才发觉自己正枕靠在花念奴的腿上。

花念奴原本也是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她本就是等着秦苍归来,一夜未眠,而后又是照顾昏迷的秦苍,又是强打起精神撑了好久,不知什么时候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秦苍这一动,她顿时是被惊醒了。

“相公,你身子没事么?”

花念奴一见到他醒了,第一句话便是担忧他的身体。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凌晨那会着实是把她给吓坏了。

秦苍其实现在还并不是很好受,但为了不让她担心,点头道:“已经好多了。”

花念奴这才松了一口气,紧跟着注意到窗外天光大亮,显然已经是下午了,顿时慌张地想站起来:“糟了,现在是什么点了?我还未向公公敬茶。”

按照习俗,新媳妇过门,新婚夜过后的第二天是要早起向公婆敬茶的。

不过昨天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大多数人都是一夜未眠,秦宏还特意叮嘱秦苍回去之后好好休息,不必在意这些礼数。

秦苍正要和花念奴说,却见花念奴慌张站起来,刚要下床,脚刚点到地面,就整个人哆嗦了一下,踉跄地向一旁倒去。

他眼疾手快一把扶住,搂住她的肩膀,这才没让她来个平地摔。

花念奴在他怀中,脸蛋羞红,小声地说道:“脚麻了。”

她让秦苍枕靠在她的大腿上好几个时辰,这仓促起身,能不麻才怪。

秦苍无奈地笑了笑,搀着她站起来:“来,我搀着你,慢慢走两步。”

“嗯。”

花念奴身子依在秦苍怀里,在他的搀扶下,小心翼翼地走了几步。

也就在这个时候,房门打开,一个大嗓门响起:

“少爷!”

秦壮一进屋,刚要说话,就见到秦苍搀扶着花念奴这一幕,连忙把身子背过去,慌张道:“少爷,我可什么都没看到啊!”

花念奴当即害臊了,连忙和秦苍分开。

秦苍没好气道:“进来也不知道敲门,你这毛躁性子何时能改改?”

他好一番训,秦壮只能是腆着脸憨憨笑着,任骂不还口。

秦苍训完之后,这才问道:“这么匆匆忙忙地进来,是有什么事?”

秦壮这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说道:“哦,老爷看少爷和少夫人现在都还没起来,让我过来看看,若是您起了,就让您去他书房那儿一趟。”

秦苍点头道:“行,我知道了。”

……

“听说了么?今天二少奶奶下床都得是二少爷搀扶着呢。”

“不会吧,二少爷身子骨看着分明挺孱弱的,居然有这份战力?”

“你们可不知道,咱们二少爷啊,看起来身子骨弱,但实际上是和老祖宗一样,是神仙般的人物呢!”

之后几日,秦府中开始流传起了一些流言蜚语。

秦苍并不知情,只是那段时间总觉得家中女眷丫鬟看向自己的眼神总有些怪怪的。

他若是知情,非得将秦壮给生撕了不可。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暂且不表。

秦苍带着花念奴从自己院中出来,去了秦宏的书房中见他。

见了面之后,行礼敬茶,等秦宏喝下了这杯茶,算是认下了花念奴从今往后便是秦家人了。

等到喝完了茶,秦宏脸色和蔼的让花念奴先下去,独留秦苍一人在书房中。

等到书房中只有父子二人之后,秦苍直接了当地问道:“爹,你这般着急找我,是有什么事?而且还特意支开了念奴?”

“唔……”秦宏捋了捋胡子,沉吟片刻,眼睛不时瞥向秦苍,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又不好意思说。

良久,他叹了一声:“苍儿,昨儿乾元山的仙师要带你走,你为何不跟他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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