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萝拉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她原以为自己在成为亡灵之后就无法再使用神术——原本就是这样的，无论是什么性质的神术，都对亡灵有很强的杀伤力，在解决自然产生的亡灵以及消灭死灵术士这方面，教廷里会使用神术的神官们一直自诩专业团队，原因很简单，他们只需随便丢给亡灵一个神术，亡灵就会自然受到伤害，高级一点的亡灵无非是比较顽强而已。
换成游戏里面的说法，就是神术会给亡灵造成无法减免的真实伤害。
然而，这个被教廷乃至所有人都公认的铁律，在阿比斯这里被打破了。
芙萝拉看着阿比斯脸上的笑意，连忙问道：“为什么我不会受到伤害？你的死灵法术为什么和普通的死灵术士不一样？”
“只要弄清楚神术对亡灵造成伤害的原理，就很容易理解了。”阿比斯用手指戳了一下芙萝拉刚才释放圣光的手心，“神术是通过祈祷来引导神灵的力量化为法术效果，其本质是世界本源的力量，而一般的亡灵则是本不该复生的死者，是违反了世界规则的存在——它们在接触到本源力量的时候会自动被本源的力量修正，因而会受到无法减免的伤害。”
“那我没有违反世界的规则吗？”芙萝拉困惑道，“我也是亡灵，我的心脏明明没有在跳，血也没有在流，可我还是能自由地活动。”
“我是用世界本源的力量将你唤醒的。”阿比斯摊开手，“世界本源不会修正自己的造物，也就是说我钻了个小空子。”
“你也会神术？”芙萝拉震惊地看着阿比斯。
“我跟教廷的神术师的亡魂聊过天，他把自己学到的东西都教给我了，我靠他的知识，还不小心摸到了神的领域，在神界转了一圈。”阿比斯的表情很随意，只当在附近的花园里玩了一天。
芙萝拉有些难以置信，但还是期待地说道：“那你可以给我讲讲九位神灵的事情吗？我很好奇！”在亲眼见到了这么多不可能的事情发生之后，芙萝拉已经对阿比斯创造奇迹产生了本能的信赖感。这短短的一天，甚至比她生前的一年还要丰富多彩，令人兴奋。
“他们其实只是一群打工的，就像酒馆里面扫地的伙计一样。”阿比斯道，“如果你有兴趣，我在路上会慢慢给你讲的。现在你不如用点别的神术，我看你用出神术之后很高兴的样子，再者我也想继续领教一下曾经传说中的芙萝拉圣女到底有多强。”
别看阿比斯一派从容的样子，他现在仍然对芙萝拉的能力产生了强烈的兴趣。他的死灵术很强，但芙萝拉的神术也比他的死灵术差不到哪里去。
要知道，芙萝拉刚刚使用的那个圣光术只是最基础的圣光术，一个普通的神术师用出来，顶多就是刺痛一下敌人的眼睛，光源的大小跟橄榄球差不多，可芙萝拉刚刚那一下甚至把整栋房子都给清扫了一遍，阿比斯偷偷看过房子的窗户，刚才还陈旧不堪的窗户现在都被清扫得锃亮了。这惊人的效果已经远远超过实用的范畴了。
芙萝拉点点头，又念起了悦耳的祈祷词。这是一种发音很花哨，音调也很好听的语言，专门用来祈祷神术，据说传承于远古时代第一位与神交流过的人类，非常难学，而且只有教廷的神官和其他高等神职人员才有资格学习。
她的整个身体都发出耀眼的金色辉光，一股无形的波动从她的猛然释放出来，以极快的速度，顷刻之间扫过了周围的一切。
“呀！”芙萝拉都被自己的表现吓了一跳，“我只是想用个小范围的神术……”
“恭喜你，你刚才的神术扩散的半径至少有一百公里。”阿比斯轻轻地拍着手，“是初级的静心术吧？根据我这边的感受来估计，附近的村庄和城市的居民几个月之内应该不会再做噩梦了。城里的治安会好很多。”
“你感受到了？”芙萝拉的脸有点红，她也有点奇怪自己的血液都不流动了，为什么还会脸红，“我看你刚刚很生气，所以想用静心术让你好受一点。”
“有你的这份心我就不会生气了，现在的我平静得像岩石巨魔的头盖骨。”阿比斯笑了出来，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芙萝拉的头发。
芙萝拉下意识想伸手阻止一下，但阿比斯柔软而微凉的手指划过头发的感觉，她并不讨厌。
“我好像太久没用神术了，现在有点控制不了规模。”芙萝拉不好意思地说道，“刚才有点太得意忘形了。”
“在我面前，你就尽管得意忘形吧。”阿比斯走到莱纳的尸体旁，一边弯腰捡起地上的一只被圣光术洗得干干净净的断手，一边对芙萝拉说道，“我看过你的故事，你三岁的时候就被选为圣女继承人，进入教廷接受教育，在十二岁时就任，死于十七岁——换句话说，你的童年和青春应该都没什么自由可言吧？”
“诶？是……是这样……”
“现在你不是教廷的圣女了，你是我的芙萝拉，我的眷属。”阿比斯抓着断手，递给断手一支木炭笔，接着从怀里掏出之前的委托书，断手便自动在委托书上签上了名字，“所以你自由了，你在我面前，可以任性，可以撒娇。你有权利，也有权力实现自己的愿望。”
“啊……真的吗……”
“我可没有骗你的必要。”阿比斯回头对着芙萝拉一笑，“不过，话说，你的神术能不能变一盒印泥出来，我想让莱纳的手帮我在委托书上按个指印，好去公会领赏钱。”
“不……不能……”芙萝拉被突然的话题转换弄得晕头转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