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好了，当然就是要开工干活了，依照约定，托雷斯首先要做的就是传授给塞菲尔能够不使用魔核就能聚集魔力，并且释放魔法的能力。

当然，这种高深的技巧可不是一蹴而就，三两下就能学会的，托雷斯在突然领悟了之后，也是花了数年时间潜心专业，这才算是可以比较流畅地使用，而且就连托雷斯自己也不敢说已经登峰造极，目前仍然还是在摸索的阶段。

当然，这种高端的技巧肯定是秘密传授的，于是托雷斯把塞菲尔带到了厂房内，然后拿出了一只充满能量的魔瓶放到两人中间，和最初版本的相比，现在的魔瓶已经经过了更加精密的设计，打开盖子之后，里面还有一个安全装置，不会让里面储存的魔力一下子就涌出来，而是慢慢逸出，速度可以调节。

“魔力的本质是能量，而魔法就是将这种能量通过架构组合之后，具现化的结果。”托雷斯一边说，一边开始讲述原理“然而，只要是能量的话，就可以进行引导，这不需要多少的能量，只要一点点就好，，可以以小博大。”

原理说起来很简单，但是要做起来就难了，没有魔核就等于是普通人，与魔法绝缘的存在，塞菲尔问道：“但是这‘一点点’的能量是什么？”

“是人人都有，存于万物之间，却总是被忽略的东西……”说话间，托雷斯已经将魔瓶中的魔力全部抽了出来，形成了一个光球，里面是总计二百玛纳（魔力单位）的常规魔力，可以用来释放一个直径两米的火球之类的基础战斗魔法“混沌，遍存大千世界，却无形无定，无可捉摸，总是被忽略，但一直就在那里。”

“混……混沌！你是说，你能运用混沌的能量？但是没有魔核怎么可能……”

“混沌是不需要魔核的，它是自然存在的能量，只是因为性质极不稳定，以至于仿佛是无用的存在，难以被感知，更别说利用了，但实际上并非如此，只要稍加训练，就能够感知和利用这股天然就存在的能量。”

说话间，魔力光球在托雷斯的手中时而像小球一样被抛来抛去，时而又像面团一样被拉的细长，然后又被压得扁平，最后再像揉面团一样，搓回最初的样子，看得塞菲尔目瞪口呆——任何魔法师都知道，想要这样操控魔力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情，然而托雷斯却是收放自如，信手拈来。

塞菲尔激动地说道：“教我，把这个教给我。”

“别激动，我也是练习了很久才能达到这种效果的哦，要是那么容易就能学会，就不会成为我的独门绝技了啊。”托雷斯说着，将魔力放回了魔瓶里，然后盖好盖子“两件事，第一，这需要很长时间的练习，但是我保证，一年之内，一定让你能够具备独立施法的能力。”

“一年……”塞菲尔咬了一下嘴唇，显然是觉得这个时间有点长了。

托雷斯笑着问道：“塞菲尔小姐，精灵的寿命不是很长吗？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让你连一年的时间都等不起？”

忍了吧，不过只是一年的时间而已，塞菲尔点点头：“好，一年就一年，还有一件事是什么！”

托雷斯歪头一笑：“当然就是关于我之前和你说的，在这一年里需要你帮我做的事情。”

这时，塞菲尔看托雷斯的眼神变得非常的鄙夷，甚至比那些奴隶贩子犹有过之：“你要用我的技术制造武器。”

“不，是用你的技术制造能生产武器的机器，这两者是有很大区别的哦。”

“有什么区别。”

“制造武器只是为了使用，而只在生产武器的机器，除了使用，还能做更多哦。”

“我明白了！”塞菲尔好像忽然知道了什么似的，向后退了一步“你是比那些奴隶贩子更可恶的战争贩子！”

即便被塞菲尔这么说，托雷斯也没有生气，因为他早就知道，塞菲尔对此一定是十分抵触的，而是笑着一摊手：“塞菲尔小姐，撇开这些不谈，能问你一些其他的事情吗？”

“你想问什么？”

“你是高贵的精灵工匠，为什么会沦落成任人宰割的奴隶？”

“因为我的魔核被摘除了。”

“为什么？以你的地位和能力，可以逃走，可以反抗，甚至可以质疑，但你没有，为什么你接受了？为什么你没有反抗？为什么你没有思考？”

说到这，塞菲尔有些愤怒地咬紧了牙关：“因为我被欺骗了……”

“被欺骗？当然……”托雷斯点点头，继续说道“让让猜猜，那个叫巴隆的家伙袭击，不，应该说是带着大军‘到访’了你所在的村庄，然后对那里的主事者说了些什么，总之就是必须要摘除你的魔核，才能保这一方平安之类的，而他们信了，于是从那时起，你就变成了任人宰割的奴隶，有哪里不对的话，你可以指出来。”

塞菲尔诧异地看着托雷斯：“你……”

“我怎么会猜到？因为我见过太多类似的情况了，而且我对那个巴隆主教也是有所了解。”托雷斯说道“塞菲尔小姐，你想过这样的问题吗？为什么你村子的主事者是屈从了那个巴隆主教，而不是来询问你有没有办法保护村子？”

“这……”塞菲尔一时语塞，这是她从未想过的问题。

托雷斯继续说道：“因为你的善良，让你拒绝将自己的能力用于战争和杀戮，所以村子地主事者对你不抱希望，面对武力的威胁，他只能选择退让，你的善良不仅没有拯救你，拯救他人，甚至让所有人都变成了教廷的奴隶，那个村子的下场，想必也……”

这番话可谓是字字诛心，每一下都扎在塞菲尔的心头，往事如潮水一般，在她的脑海中汹涌翻滚起来，即便是被奴隶贩子囚禁时也没有落过的泪，此时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停滚落：“难道……我错了吗……师父告诉我与人为善……不要将那些用于战争和杀戮……要用来守护他人……”

“从某种程度上，你确实错了，因为你对你师父的话只听了一半、”

“我明明一直都是……”

“动动脑子吧。”托雷斯请戳了一下塞菲尔的脑门“如果那些用于战争的技术和魔法很危险，很可怕，为什么你的师父还要传授给你，带着它们一起进坟墓，不就永远无人知晓，天下太平了吗？”

“呃……”再次一次，塞菲尔哑口无言，但还想要争辩“可是我明明一直……”

但是紧接着，就被托雷斯的一连串反问逼得无话可说：“一直遵守你的师父嘱咐吗？那我问你，你的师父让你守护他人，你做到了吗？在你有力量的时候，当巴隆带着军队来到你的村庄时，你守护住了自己的家园吗？这样也叫遵守了你师父的嘱咐吗？”

“我……我……”塞菲尔被托雷斯逼到了极限，她猛地摇头，然后忽然冲到托雷斯的面前，用最大气力锤着托雷斯的胸口，冲着他喊道“那你说！你说！我应该怎么做！该怎么做！”

“别激动，塞菲尔小姐！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只是希望你能明白一个道理。”托雷斯抓住塞菲尔双手手腕，用力按了下去，然后郑重地说道“善良不能拯救善良，能够拯救善良的，是能力！”

“能力……”

“你的师父将这份能力给了你，他的警告是希望你善用这份能力，不要用它来作恶，但是在最需要的时候用来守护重要的东西，纵然是浴血满身，也在所不惜，而不是一味地将它封禁起来。”

“是……是这样吗……”恍然大悟的塞菲尔一时间全身脱力，腿一软，整个人瘫倒了下去，恰好一头栽进了托雷斯的怀中，然后泣不成声“是我错了吗……是我……是我害了大家……是我的错……”

“我理解你的心情，塞菲尔小姐，因为我也犯过同样的错误。”托雷斯轻抚着塞菲尔的后背，安慰道“但是我们还活着，所以，还有弥补的机会，或者说，是复仇的机会！你得直接仇人巴隆主教，自不用说剥但夺了你们精灵生存权利的，是教廷和它的走狗们！”

“教廷……没错……是他们……”

“或许你的双手会沾满鲜血，但是如果能因此让千千万万的精灵，乃至于他们的子孙后代，都获得在这个世界平等生存的权力，这难道不是守护了他们吗？”

“我……我明白了。”塞菲尔擦去泪水，后退一步重新站好，再次面对着托雷斯，此时，她反而有些看不懂这个人类男人了，尽管还是有些怀疑，但他说的话值得一试“我会把这当做是你的承诺，如果你没有兑现……”

“没有如果！我一定会兑现我的承诺，推翻教廷，让精灵获得能够在这个世界平等生存的权力。”托雷斯信誓旦旦地做出保证，然后向塞菲尔伸出手“为了这个目的，我们携手合作，如何？”

塞菲尔没有说话，而是把手搭在了托雷斯的手上——精灵工匠塞菲尔从此成为了托雷斯的第一个同盟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