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月当空,夜幕被铺盖的灰蒙。因坐在风雪中飞檐上的一个身影,风吹卷着的白雪只能游离在睡意昏沉的少女两侧,她一梦回前三十二载。

在江州的春夏之季会有点点星光般的漂亮萤火虫,每逢夜晚便是整座江州都有它们的身影。八九岁的孩子会在晚上的林里跑着,看看广阔的丛林草地,纵身跑在漫过脚踝的草地,不过眨眼睛就会有漫天星光缓缓升起,然后整片林子草地都是莹莹发光。而江州有一处与世隔绝的小林子,五个八九岁的孩子奔跑在其中,三男两女都是从小玩到大的,拿着一根竹竿敲,穿着粗布衣的小胖孩长得比较高,其余的两个衣衫褴褛的小瘦子和两个小姑娘一样矮。都是穷人家的,有的人吃什么都能长高长胖,有的人吃好也不见得。两个小女孩长得不算太出众,一个拴着两根长长的羊角辫,脸颊脏兮兮的,一个散乱这头发,脸颊到是白皙。没什么金贵的装饰,穿着也只是比小胖孩好一些,谁家姑娘还不得衣着遮体呀。

散乱头发的小女孩抱着双臂说了句‘开始吧’,然后看着向身后,深黑的森林中走出一个色彩斑斓的影子,萤火虫将周围渲染一片幽兰,草黄的颜色如同繁星飘在空中。小女孩的身影走了出来,小手攥着很紧,衣衫褴褛略显整齐,素衣只是洗的泛黄,一双眼睛尤为闪亮。散着头发的小女孩皱了皱眉,然后又皱了皱鼻子,走到小女孩前面说道:“你过来做什么?”

小女孩缩了缩身子向旁边的树靠了靠,又被散着头发的小女孩说了句‘自己去玩,别妨碍我们’,衣衫泛黄的小女孩走到了一旁。三男两女排出去的小女孩看着他们玩耍,坐在远处的断了的树干上,已有百年之龄的树干覆满青苔,偶尔可以看到遍地的木耳也长在了树干上,孤单的小女孩看累了会把它们釆走,说不定这就是回到家后的一顿美餐了。时间过得久了,遍地可见的木耳变得罕见,倒在地面失去木耳的大树杆唯有一片地方没有长草。有一日,小姑娘见到了他们打蝉的竹竿,抱有私心的小女孩也想自己去打蝉,于是背着他们来到了小树林。再下几场雨便到秋天了,立于地面的树木上的树叶已经开始泛着黄了,和小女孩衣服上的黄色很是相似。小女孩肚子走在风吹而萧瑟的林子中,见到了马蜂窝却听不到蝉叫的声音,看到几处小黑洞却因为身高够不到了,她想自己什么时候才能长大些,那样这些就不是问题了。

突然听到小树林传来了脚步声,小女孩抓着竹竿的手攥了起来,看了看四周并没有能躲藏的地方,咬着嘴唇躲了起来。只是颇为长的竹竿露出马尾,被三个小男孩看到树后的竹竿头,小女孩注定要遭殃了。听到脚步声的逐渐接近,身体颤抖的小姑娘站了出来,竹竿捅了几下将树上的蜂窝戳了下来,男孩们怔住了。

“嗡嗡嗡嗡……”

一团团蜜蜂扇动着翅膀,瞬间对着小女孩袭去。本想借此逃难的小女孩闭上眼睛,知道逃不过便对着男孩们跑去,三个男孩看到小女孩身上的集群的蜜蜂连忙退后,猝不及防的三位男孩沾了‘福气’,被蜜蜂蛰的全身红肿,小女孩亦是如此。三个男孩趴在地上哇哇大哭,抱头在地上的小女孩站了起来,冷眼看着几个男孩,被欺负惯的她开始了第一次反击。她擦了擦自己并没有多大事的小脸,眼角的泪滴被她抹去后离开了。

穿过这一处草地,转上几次弯,路过树棵大树后的小溪便是小女孩最喜欢的地方了。

她身体痛的麻木,咬着嘴唇看着水中的自己,除了一张保护好的小脸,其他裸露(luo lu)的地方都渗出了夹杂毒液的血痕。她忍着自己身上的痛感褪掉衣服,然后钻进了冰冷的小溪中。

毕竟,对于她来说,也只有这个地方能够洗干净了。

再次穿好衣服,身体上的伤势并未得到缓解的小女孩离开了这里。走出这片蓝天白云下的小林子,穿过木桥下的宽大溪流,看到错落有致的几户人家就是小女孩与几个孩子的家了。来到最为破败的一处院子前,木杆交织的篱笆上缠绕着几朵忍冬,开着白色花朵的忍冬已经有些萎靡,小女孩看了看推开栅栏走进了屋内,不久,屋内就传来了慈母的声音。

“小寒,你去哪里了?”

满是担忧的音色。

“出去玩了……”

小女轻轻说道。

“你身上怎么被蛰了?”

声音有些严厉,却是无微不至的关心。

“不小心摔的。”

小姑娘笑着说道。

“……”

便是这个母亲再说什么,也不如抱着自己的闺女。

“小寒以后要乖乖的……娘会给你买好衣服的。”

“嗯。”

ps: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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