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义很是有些温柔的抱住云小姐,轻抚着她的头发,任由她垂泪在自己的肩膀。这个时候再说些什么其他的话就相当多余了,陪着她便就是最好的解释。
终究要做点事情了……
把御史小姐安慰睡下,宋义便平躺于床上想着可能能做到的方法,如果说韩依依都不能帮得上忙的话,果然只能这样了吗?如果可以的话真的不想走这条有风险的路……
……
“宋兄说是想要回汴京城,想让我帮忙找些门路?”陈铭有些愕然,“这你也不该找我不是,现如今我也是被困在城里面无从动身呢。都怪这可恶的盗匪……”
“陈兄可是认真的?你也用这种语气来搪塞在下呢。”
宋义深深的望了他一眼,一字一顿的说道:“或者说是,陈、殿、下。”
陈铭的微笑僵住了,他也是个聪明人,自然知晓此时再辩解什么便就全都是欲盖弥彰。
殿下轻叹一句,像是随意的询问一般说道:“很早就知道了?”
“不,有所猜测还是在前些日子。”
这倒是实话,毕竟若非陈铭自己失言透露了破落贵族的身份,他二人也不会能把他与南朝陈失国的太子联系到一起。
“那宋兄此次回汴京,可是要通风报信?说扬州有个前朝太子陈铭要造反,赶紧去派些人马镇压。”
陈铭眯起眼睛,死盯着宋义,似乎是要把他的所思所想全然看透一般。
“并不是。”
屑男人在这种时刻意外的坦然。
“哦?”
“这段时间云岚的精神状态不好,我想请陈兄把她放回去。”宋义直视着陈殿下锐利的目光。他知晓陈铭是个重情义的人,所以也不与他多说些道理,只是故意向他卖惨,以博得同情。
这种招式显然深深的打动了陈铭,但他终究是知晓其中的利害,未能立即答应。不过,他的表情可的确是出卖了他内心的纠结。
“宋兄,”陈殿下揉了揉太阳穴,以舒缓紧绷的神经。
“如果是只有宋兄一人的话,我是无论如何都会答应你离开的。毕竟,我尊重朋友的选择。但是云岚小姐的身份你也是知道的,让她离开是我所不能接受的。”
“那么,陈兄,代价是什么呢?”
“抱歉,真的不行。”
陈铭表示了歉意,但是仍不让步。是了,宋义扪心自问,若是自己处于他的位置,自然也不会把他二人放走。
“那如果说我愿意帮助陈兄呢。”屑男人目光灼灼。
“怎么帮助?御史台本就不是能插手军政的职能部门,对我们也=来说也没什么意义。而且再者说了,我看云小姐可不像是会妥协的人。”
“是了,既然御史台并不是重要的部门,云岚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那为什么不肯放她离开呢。”
宋义循循善诱道,这波啊,这波是钓鱼。
“如果说你们回到汴京城的话,我方的很多布置便就暴露于朝廷眼目之下了。有这样想过吗,宋兄。”
“……”宋义有些默然。他本想说他可以保证,但是,就连他也知道,这种时候的保证并不是自己能说了算。只要回到汴京,二人必定也会遭遇盘问,他倒是可以保守秘密,但是终究不能左右御史小姐的想法。
事情似乎陷入了僵局,与聪明人交流就是这点不好,他永远能根据自己的情报分析出来对己方的最优解。这种时候便只能兵行险着,宋义便转变攻势,虚张声势的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宋兄何故发笑呢?”
陈铭不禁有些不解的问道,毕竟屑男人现在的表现,嗯,像极了发病。
而宋义自然也不是害了疯病之类的,他只是为了通过自己情绪的骤然转变打断陈铭的思路,从而干扰他的理智与正常的判断。
“陈兄该不会以为,把城门封住,消息便就传不出去了吧。”
“此话怎讲?”
于是宋义开始卖关子了。
“陈兄可知大梁有一六扇门?”
“当然知道,起初便就是为了解决陈的残余势力而设立的,这些年来我有诸多的亲友都死于六扇门之后,又怎能不知道呢。”
陈铭颇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这可把宋义想说的话全都憋了回去。他本身想说的是六扇门是朝廷的情报机构,早就渗透进了扬州城内,已经把消息传递出去了。
但是现在看来,陈铭远比自己还要了解六扇门。那这时候再信口胡诌就颇有些班门弄斧的意思了。
“陈兄!”宋义长揖到地。
“宋兄,你这是做什么。”
“我愿意留在这里,只求陈兄能够把她送走。”宋义沉声道,“如果能够让云岚离开的话,我以后的日子里面愿意追随陈兄!”
“我虽然现在只是御史台的小吏,但是我拥有整个大梁都独一无二的知识,一定能为陈兄分忧。”
看到陈铭仍旧是动摇的神色,他急忙趁热打铁。
“宋兄所说的知识是……”
于是宋义取出装在袖中的手稿,细致的与陈铭探讨了华夏地理。正巧陈殿下也是此道中人,二人当即便就开始了细致的探讨,说是探讨其实也并未合适,还是屑男人讲述的多。
(详情请参第一卷第十七章春尽)
有往后一千年来众多学者的智慧加身,宋义与陈殿下河川山脉的走向对于气候的影响,与他讲明了季风对降水的影响,可以说是听得陈铭如痴如醉。
不只是陈铭听得很愉快,若不是此时并无心情与人交流学术,宋义想必会比陈殿下更加开心。
秦月虽然知晓他通晓不少知识,但是也并没有对此特别上心,只是将其平常的当做有利于国计民生的技术罢了。再往上说,最多也就是将其当做自家丈夫的爱好,就像是后世的妻子看待自家丈夫在网站上发点文章之类。
高山流水究竟知音难觅。
钟子期没有俞伯牙的琴声日子还是一般的过;而伯牙无人欣赏则是心中忧伤,至于子期死后便有了“此曲终兮不复弹,三尺瑶琴为君死”的典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