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尔斯坦最近的天气并不好,为了避免下雨带来的不方便,已经成为教会大主教的我一大早就到达了教堂。
站在大门口,望着天空滚滚翻腾的黑云,默念到:希望风暴能早日过去。又看向在教堂向着治愈女神雕像念诵祷文的一群新人,她们是那么虔诚,看到她们就仿佛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想到这儿,我眯起眼睛,仔细观察着。
我视线从所有新人脸上扫过,终于找到了那位特别的新人,宽松的牧师袍罩在她的矮小的身上,只留出了稚嫩的面孔,以及身前合十的双手,和其余人一样,但不同的是她十分虔诚的脸上却带着一丝忧虑。
“可怜的孩子,愿主保佑你”我轻轻叹了一口气……
她与其他新人不同,是从平民窟来的,遇见她的时候,她只有10岁,正在涅尔斯坦的街道边跪下向路人们乞求,“呜…求你们了,我妹妹快要不行了,呜…你们谁救救她吧,我什么都愿意干”她哽咽着,但行人们只是面面相觑,并没有人上前……
我走上前去,把她扶了起来,对她说:“带我去吧,我帮你。”她双眼在那一刻充满了希望,那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眼睛……
到了她家我才知道,她的妹妹是因为吃了森林里的黄蘑菇才倒在了床上,奇怪的是只是因为一个黄蘑菇的话,只会造成人体无力罢了,不会危及人的性命才对……
她妹妹的心脏有问题,这是我检查后才发现的,先天的致命弱点造就了现在这样的状况……但这是没有办法的……治愈术能解除伤痛,却改变不了先天的缺陷,恐怕……
治疗过程很顺利,在经过考虑后我如实对她说出了那个问题:“你的妹妹…因为心脏出现了问题……恐怕,活不过10岁。”
她听后一下子软倒了,跌坐在地面上,随即又拉住我的衣摆,“主教大人!主教大人!您救救我妹妹吧,我就她一个亲人了!我求求您救救她!我求求您了!”
我摇了摇头,“除非奇迹……”
“那神可不可以救我的妹妹?”她问到,我闭口不语。
后来在我的介绍下,她加入了教会,成为了最虔诚的信徒,为的就是能得到神的垂怜,可我知道,那是不可能发生的……
“安旎主教,早安。”一道声音将我从思绪中拉回,看向她微笑的脸,“早安。”我轻声答到,但心痛地想的是:时间可能已经到了……恐怕……
下午,天气变得更加恶劣,外面下着暴雨,时不时传来一阵轰隆的雷声,沉闷的空气中夹杂着湿气,使得大街上一个人没有,除了我家门口站着的她。终于……这个时候还是到来了。
“安旎大主教,我的妹妹走了……”她的脸上满是泪水和雨水的混合物,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哭喊,我将她拥入怀中,她靠在我胸口止不住的哭泣着。
“安旎大主教,为什么,为什么我明明那么虔诚的去祈祷,平时都得到了神的回应,可中午,在我的妹妹痛苦的时候,神却没对我回应,在我妹妹失去了呼吸的时候,我拼命的请求神的乞怜,但神还带走了我唯一剩下的亲人,明明我真心实意的去服侍神明,神为什么这样对我……?”
她躺在我怀里喃喃道。
我轻声的笑了笑,“因为神并不爱世人,之所以说神爱世人,只是因为世人希望如此,神是一群高高在上自私且喜欢作弄世人的生物……”
她抬起了头眼里透着不可思议,我看着她充满疑惑的眼睛,“愿意听个故事吗……”
几年以前, 那时,涅尔斯坦并不像现在这样富饶,但是由于矿脉很丰富,吸引了很多商会前来投资开采,本来人们靠着开采矿物和当保镖的工作,日子虽然艰难,但也能勉强过下去。
后来由于商会之间的竞争和压榨,导致经常出现打斗斗殴事件,并且由于过度开采,地底结构变得不稳定,矿洞经常塌方。受伤的人变得非常多,而由于根本没有多的钱用来买药剂进行治疗,受伤的人数一直在增加,甚至有时躺满了街道。那时候,教会里有一位心地善良并且虔诚的牧师,经常给买不起药剂的人治疗。
一天她因为需要治疗病人,进入森林深处采药,偌大的森林除了冒险者外少有人接触,在经过一处枯树叶时,她没能发现树叶下的危险,掉到了深坑里,摔昏了过去。
等她醒来,费力从坑底顺着藤蔓爬出来后,天已经完全黑了。
她寻着来时的路往回走,但是远远的就看见了一群哥布林强盗,对于它们的危险性,牧师少女很清楚,她本想悄悄逃走,但还是被发现了,在慌忙逃走的路途中,她弄丢了自己的包裹,并且迷失在了森林深处,一下午没有进食的她在又饥又渴的况下,不得不到野兽经常出没的河边去补充点水分,虽然她十分小心,观察了河岸四周,却因为天色太暗,没发现藏在灌木丛中的粽熊。
当棕熊袭击过来的时候,发现的已经太迟了……
她只能努力向面前的河流扑了下去,但棕熊的利爪还是撕开了她的背部,四道深可见骨的伤痕,立刻冒出了大量鲜血,湍急的河流一下把她冲到了远处。
她在河水里努力保持着清醒,并借着一根树木爬上了岸边,那个地方离她被袭击的地方已经不知道多少距离了,或许应该感谢河流帮她拜托了棕熊……
她向神明祈祷,并咏唱了治疗术,使得背后的伤口变得浅了许多,并暂时止住了血。
但是,上次被她逃走的哥布林们并没有放弃追踪,凭着对人类的特殊嗅觉,一路跟随在不远的距离。
那种狡猾的生物在她严重失血,疲惫的在一棵树下休息的时候,它们一拥而上。
她努力挥动着身上仅剩的,也唯一算是武器的橡木杖,驱赶着那群哥布林,但它们只是轮番不停上前,试图偷袭她,她背后的伤口因为剧烈的运动再次裂开,献血染红了牧师袍,渐渐的,她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小……
哥布林们围着她,讥笑着,她知道它们在笑什么,她在心中不停的祈求神明,但……终于她再没力气挥舞手中的橡木杖,被一只身后的哥布林扑倒在地,接着一群哥布林蜂蛹而上,扑到她的身边把她拖进了小树林,然后撕扯她的衣服,她恐惧极了,不住的哭泣着,努力挥动着双手,想要推开身上这些令人作呕的存在,同时仍旧拼命向神祈求,平时都会回应的神明这次却并没有回应,眼前只有哥布林们丑恶的嘴脸,以哥布林独有的臭烘烘的气味……
“那后来呢?”她看着我,“后来,”我顿了顿,把她身体扶正“她被路过的一只幼小的精灵救了……几道白色的影子贯穿了所有哥布林的胸腔,她在昏迷之前看到的是一对赤色的眼睛。当她再次醒来,已经在教会里,接受了治疗。”
“本应为会失血过多而死的她被那位精灵用了不知道的方法救活了,并把她送到了城门口,然后被士兵们发现带了回去……”
几周后,她的伤完全好了,她来到神明们的雕像下,看着那些高耸的石像。
“神明们啊,我敬重你们,但在我最需要的时候,你们没有帮助我,而是两个帝国所谓的‘怪物’……但在我眼里那位精灵是如此的高尚又善良。”
“既然你们不救助与人,为何我还要继续那样尊崇你们……而不是尊崇于真正挽救于我的‘神灵’……! ”一个就算是现在也会被世人称为邪教徒的想法从此生根发芽。
“她放弃了信仰象征光明的神明,加入了‘黑暗’~她仍旧救治病人,但不再信仰神明,甚至在等待某一天,将众神的虚伪,自私公告于世人。”
“现在,我追随瑟莉丝大人……她的想法就是我的目标。你呢,想到了自己的路了嘛?”我看向她缓缓说道。
“我知道了,我不会再指望那帮神明了,我要用自己的方法,去复活我的妹妹!我唯一的亲人!我活下去的唯一动力!”看着她眼中不再迷茫的色彩。
我欣慰地笑了笑,站起了身,向她伸出了手,窗外忽然炸响一道闪电,在短暂的的光与阴影的交汇时,我轻声说到……
“欢迎加入异端~”
PS:想了想,把自己以前的一段冒险经历,结合丝丝写出来了,把自己描绘成了一位被哥布林玷污,并且没有得到神明帮助,而黑化的“邪教徒”。去TM的神明,丝丝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