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苍寻声望去,只见他爹秦宏从院子那头快步走来,身后跟着管家阿福。

他欠身行礼:“爹。”

秦宏快步来到了他跟前,双手捧住他的臂膀,上下打量着他,顿时眉头一跳:“苍儿,你脸色怎这般苍白?”

秦苍的脸色看起来,确实有几分病色,一方面是魂伤复发的缘故,但是更大的原因还是当初请神时折损的十年阳寿。

他的生命力本就孱弱,抽去十年阳寿之后,整个人都显得憔悴。

秦苍笑了笑:“爹,不妨事。”

他看向身后的花念奴,示意她上前来:“来,念奴,这是我爹。”

花念奴顿时紧张,只觉得心都堵到嗓子眼了,脸颊发烫,低头福安:“见过秦家主。”

秦宏顿时愕然片刻,压低了声音问着自家儿子:“苍儿,这位……就是那白家的二小姐?”

他从白家管事那边已经听说了自家儿子跑到白府上,硬生生把那位白家二小姐给带走了。

他原本还以为这是白家在胡说八道,苍儿去白府分明是退婚的,怎可能会那般做?

可结果,秦苍还真就把人给领回来了。

秦苍点点头:“爹,从今往后,念奴便是我的人,是我们秦家的人了。”

花念奴都没想到秦苍会这般直接,顿时觉得不妥,偷偷拉了他的袖子一下,眼神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秦苍只当没看到,脸色平静地看着秦宏。

“这……”

秦宏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看看花念奴,又看看秦苍,眼神有些狐疑,可看秦苍这神情又不似在说笑。

说些话,他不好当着花念奴的面讲,含糊地说道:“苍儿,此事我知晓了。你刚回来,不妨先去洗漱修整一番,等过一会,你来我书房找我。”

“是,我知晓了。”

秦苍拱手,然后带着花念奴离去了。

秦宏背着手,看着秦苍与花念奴离去的背影,只觉得两人似乎相处的不错,叹了一声:“儿子大了,有主见了啊。”

管家阿福笑眯眯地说道:“老爷,二少爷向来是有主见的人,况且二少爷这身子……和谁成亲其实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尽早成亲,能够留一香火最好。”

他这一番话,倒是解开了秦宏的心结。

秦宏眉头顿时舒展开了,点头道:“不错,苍儿喜欢便好,其他的……随他吧。”

……

秦苍平日里并不住在秦府,他不喜欢这深宅大院的感觉,喜欢幽静,所以一直住在燕南城城东的望月湖那边。

不过秦府之内,一直是留着一间院子给秦苍的。

这院子每天都有下人打扫,所以很是干净,直接入住也没什么干系。

秦苍带着花念奴回院中的时候,进了房间,就有下人送来了茶水糕点,又送来了浴桶与热水。

秦苍沐浴更衣一番之后,换了身干净衣裳,坐在房中,手中拿着一本古籍看着。

花念奴给秦苍倒了杯热茶,放到他左手边的桌上,看着他迟疑片刻,欲言又止。

秦苍注意到了,微笑道:“念奴,与我之间,不要拘谨,有话直说便是。”

花念奴纠结了一阵,小声地说道:“秦公子,我们之间的事……秦家主会同意么?”

“会的。”

“真的?”

秦苍把手中书一卷,轻轻拍了她的脑袋一下,笑道:“想什么呢,自然是真的。”

他知道花念奴这些年来,在白家受到的欺凌太甚,养成了她卑微小心的性子,这让他很不喜欢。

不过这只能一点点把她自卑的性子扭转过来。

“来。”秦苍示意她到跟前来,拉住了她的双手,很是认真地说道,“我认定的事情,谁都无法改变,便是我爹也不行,你只需想好过些日子该穿怎样的红装,该抹怎样的胭脂,该戴什么款式的凤冠霞帔……考虑这些就好了。至于其他,一切有我。”

这一句“一切有我”让花念奴觉得分外安心。

秦苍虽然在外人眼中只是个体弱多病的孱弱公子哥,可在她心中却无所不能、无比可靠。

他从怀中取了几锭银两,交给花念奴:“你刚来这燕南城,不妨出去逛逛,让大壮陪着也行,或者让府上婢女陪着也行,你向管家福伯说一声,说是我的意思就行。去了城中也给自己添置几身衣裳,买些胭脂水粉、金银首饰,将自己打扮一番,毕竟是我秦苍的未婚妻,总得在人前风光靓丽才是。”

花念奴哪见过这么多银子,推脱着不敢收:“这……这太多了。”

“多你就先收着。”秦苍笑道,“若是不够,你让大壮去府上账房批个条,再取一些。”

他说了一番,直到佯装有些不高兴了,花念奴这才收下。

……

秦苍让大壮陪着花念奴去城中采办,自己去了秦宏的书房。

可结果他到了书房之后,却发现他爹并不在书房中。

他从书房里走出来,正好看到管家阿福走过去,连忙上前拦住:“福伯,看到我爹了么?”

“二少爷,老爷在灵堂呢。”阿福指了指后院的方向,然后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刚瞅着了,老爷正对着夫人的灵牌哭着呢,您去了可得注意着点。”

秦苍点头应了一声,然后朝着灵堂那边走去。

秦苍的娘,乃是京中一位大家闺秀,和秦宏自幼便认识,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成亲之后感情也一直很好。不过英年早逝,生下秦苍之后没几年便患了病逝世了。

当时秦苍不过两三岁的样子,有心想做些什么也做不到,耿耿于怀许久,不过现如今也看得开了,生老病死人生难免。

当他到了灵堂之后,秦宏正站在灵牌前。

他敲了敲门:“爹。”

秦宏连忙一抹眼眶,转过身来,看向秦苍,露出了微笑:“苍儿,来,给你娘磕个头。”

秦苍走到灵牌前,跪在了垫子上,规规矩矩地磕了个响头。

秦宏看向灵牌,感慨道:“沐儿,咱们的孩子也长大了,现如今他也有了心仪人选,或许再过两年,你都能有孙子了。”

他虽是笑着在说,可语气却颇为伤感。

秦苍看向他:“爹,你不反对我娶念奴的事?”

“反对?我为什么要反对?我儿子喜欢,那我这做爹的自然得支持。”秦宏拍了拍他的肩膀,“诚然念奴这孩子,出身不大好。可咱们秦家又何尝不是出身草莽?当年老祖宗还在山上当过山大王,这些都无所谓,你喜欢便好了。”

(作者语:兄弟们,整点月票,可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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