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傅睁开双眼，胸口随着呼吸的节奏缓慢地起伏着。
很快，白长行和其余六人将他围住，都在仔细地上下打量着吴傅。
“嗯？！你们在干嘛？盯着我看干嘛？”刚刚睁开眼睛就看到一群人盯着他，吴傅有些害怕，下意识地用双手挡住上半身的敏感部位。
“怎么样怎么样？进化的时候有什么感觉吗？”冯欣娜光速靠近吴傅，双眼闪亮着星星把她的期待摆明在了台面上。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要我干什么呢。”吴傅松了一口气，露出无奈的笑容。
“什么感觉吗？。”
吴傅深吸一口气，回忆着当时的感觉。
“在回头的一瞬间，我的意识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只知道那里是一片广袤无垠的草原。当时我漂浮在空中，天上是不断飘行着的白云。”
“忽然之间，白云迅速聚集在一起，由白转黑，雷声轰鸣不断。随着雷声一次又一次地轰鸣，我似乎感觉到了丹田中有一层什么东西，被击破了。于是黑云中开始落下雨水，一滴、两滴，越来越多、越来越快，雨水肆意地穿过我的身体，然后无声地没入草地。但是这雨水明明无法接触到我，却在穿过我身体的时候，让我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在撞击着我的丹田，然后停留住了，越来越多。”
“最后有一道雷从天而降，劈在我身上，我就醒了。”
“然后呢？没了？”安静了一段时间后，上杉十存终于忍不住发问。
太不对劲了吧！我进化的时候可没这么平淡啊！
“没有什么人或者怪物跟你对砍吗？就是突然出现，然后啥都不说就动手的那种东西。”上杉十存一边说着一边比划。
但是吴傅依然是一脸疑惑，表示根本没有遇到他说的状况。
“真的没有吗？就这样……水到渠成了？”
“真的没有，这么多过程还是我扯的。说简单点就是我看了一场雨，然后就突破了。”
相比上杉十存，吴傅的突破的确是水到渠成。他在‘聚气化云’这一阶段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体内源能的浓度早已足够了，只是缺少一个突破的契机。而如今，在与上杉十存一战时他使用了不属于他的等级的招数，也是成功触碰到了“聚云成雨”的边缘，成功突破这一层薄膜。
“那教教我呗！白老师说我的异能基本不可能再进化了，但是如果我学武连这个内力，总应该可以进化吧！”
冯欣娜看起来激动，自打遇到这种事情以来，她总是想要亲身试试看这是什么感觉。·
“不行。”吴傅摇了摇头。
“先不论‘传内不传外’这个规矩，就算现在让你开始学也太晚了。公认的修武最好的年龄就是三到五岁，此时的孩童已经可以修炼，并且还拥有在母体时的源能亲和力，这个时候将源能转化为内力是最好的时候。”
“好比一个人吃了一个没有人认识的水果，那种水果既美味且无害，那么他会告诉其他人，其他人也好慢慢开始吃这种水果，随后一传十十传百，就越来越多人吃这种水果。那水果就是你的亲和力，第一个吃水果的人就是你纳入体内的第一批源能。如今你已经十七岁了，那种‘水果’已经灭绝了，也就难以纳入源能了。”
“如果你坚持要学的话，只能嫁入传武世家，获得传承。即使如此，和从小就开始修炼的武者比起来，你的修炼速度只会是事倍功半，能够在十年内进入第一层‘气’也算是不错了。”
听完吴傅的说明，冯欣娜失落得像一只漏气的皮球。
“行了。”白长行拍了拍掌，尝试吸引众人的注意力。
“你们现在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我有些事要和吴傅谈谈。”
待众人走散，白长行靠近吴傅，低声地问道：“你的佛门法相是跟谁学的？”
他知道这一门功夫！
吴傅有些吃惊的同时也有些紧张，很明显，他根本不是佛门的弟子之类的人，他能学到这种级别的佛门功法绝对不是偶然！
“这……老师，如果我说是一个摆地摊老头卖给我的你信吗？”吴傅挠挠头，眼睛下意识地撇向左下角。
“你说呢？”
“那……您是信了？”
“我信你个鬼啊！”白长行一拳敲在吴傅的头上，不过很明显只是带着教训的以意味，并没有下狠手。
“你不愿意说也无所谓。以你的阅历和经历，能学会这一门身外法相也不简单，但是要注意，能不用的情况下就尽量别用。你也知道‘传内不穿外’是个规矩，即使你和已经掌握了这一门功夫，但你要记住：道不传非人，法不传六耳。你终究不是佛门的弟子，要是被追究起来可能会连累到你亲近的人。”
“可是，佛门不是讲究缘分吗？我能在这个年纪学会这门功夫，因该能说明我的缘分足够吧？而且佛门的人应该都是仁慈的吧，应该不会连累我身边的人吧。”
“你认为呢？你觉得这样足够说服你自己吗？”
是啊，我自己相信吗？吴傅只是低着头，他的一切都是他的爷爷教给他的，如今却有可能因为他爷爷教给他的东西而连累到他爷爷，这不是很讽刺吗？
“佛门的人不会为难你，最多废去你这一门功夫，只是有较大的概率会失手发生一些意外；但是别的势力就不好说了，佛门的人情可不轻，有些人有可能会为了拿到这个人情，做出一些不人道的事。”
白长行右手握拳，轻锤在吴傅的胸上，一脸严肃。
“你已经十七岁了，再有一年就成年了。你要开始学会面对一些事实，要么永远不再使用这一门功夫，要么面对他，去了解这一段因果。这是你，或者是教导你的那个人为你种下的因果，想要活得自在就必须去解决它。”
是啊，我种下的因果，我必须要去解决！
吴傅抬起头来，眼神中充满了坚毅。既然我那天不听我爷爷的学了这个，我再怎么逃避也躲不掉的，与其隐藏着，畏畏缩缩过完这一辈子，倒不如活个潇洒！既然藏不住，那又何必藏呢！
“谢谢你，老师！我懂了！我不会再逃避了！这是我不论如何，都要面对的！”
说完，吴傅身上开始发出阵阵气浪，头发被吹起，身后再次出现身外法相，面容越发凝实，一个巨大的不动明王的上半身悬浮在吴傅的身后。
“你懂了个鬼啊！”白长行暴怒，一个掌劈打在吴傅的脑袋上。“让你面对它不是让你瞎显摆啊！还有你那和超级赛X人的画风是怎么回事啊！在这样下去会出事的啊！”
说完，白长行转身离开。但走到一半又停下来，回过头说：“活得自在不等于死的快，不要在解决这一切之前就死了。”
……
教师公寓内。
“吴傅，男，身高……”
“停停停，下次可以跳过这些数据，除非是非知道不可的情况，其他时候可以忽略掉。”
白长行痛苦而又无奈地扶着额头。索然莫容的情报收集能力堪称顶级，但是她每次介绍情报的时候总是把收集对象的一些芝麻细小的事也记录了下来。什么吃了几碗饭啊，上厕所用了多少时间等等的不必要的情报。奈何她本人每次一开始工作就进入了兴奋状态，出来工作的事完全听不进别的要求。
“好的，挑重点。”莫容吐了一下舌头，双手熟练地切换投影出来的画面。
“吴家，在以前也算是一个大型的传武世家，世世代代习武。但在多年以前，吴傅的爷爷，名为吴觉心，是当时吴家家住的独生子，年仅十六居然一心向佛，剃度出家，拜入了‘佛音寺’。一个如日中天的大家族随着吴觉心的消失，竟开始慢慢落幕。”
“在佛音寺里，吴觉心被称为佛学天才，能够迅速背熟佛经，并且学会了大部分僧人至年老都没学会的法相之术。当他三十六岁时，与与一个前来上香的普通女子一见钟情，决定下山还俗。但是佛门的人可不干，毕竟他可是当时‘如来’的接班人，还融会贯通了诸多佛门功夫，那是定不能让他走的。这不仅是为了防止佛门功夫外传，更是因为不能让一个带着功夫的人去干扰当时的社会。”
“吴觉心离开当天，佛音寺的一些武僧和主持都出手拦住他，最后是‘如来’让他走的。讽刺的是，当年吴觉心想要离开吴家剃度时，也是家族里的长老和学院出来阻拦他，最后还是他父亲放他走的。一意孤行要上山出家的是他，一意孤行要还俗的也是他。出于一个女人的角度，他能为了一个普通人毅然决然的还俗，这我认为有点浪漫；但是出于一个社会人、一个教师助手的角度，他这样的行为是不负责任的，他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自己的私欲，完全没有意识到过自己的身上的责任！”
“咚、咚”
白长行敲了敲桌子，叹了口气，说：“莫容，工作的时候不要带入私人感情，不要对目标太快下定论，这样会影响到情报的准确性。”
虽然白长行看上去有些严肃，但是他暗地里有些震惊，不论是对吴觉心还是莫容。毕竟在莫容工作的时候很少会出现这种情况，作为一个优秀的情报收集者不应该会这么容易被情报影响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