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都怪你乱用我的力量，现在维多利亚要休息。”
得到了冷冰冰的回答，显然维多利亚对卢西恩随随便便就“将她积攒了数百年的魔力毫无保留地外放”这样的败家行为怨念十足。
“是你说没有把握打败他我才用计谋的啦，现在其实是骑虎难下的状况哦，要是你也掉链子的话我们可就全都完蛋了。”
“唔，可恶，为什么会摊上这么一个既无能又把部下辛辛苦苦努力的成果随便浪费掉的主人。”
“喂，再说下去可就违反戒律了。”
“那就拿出你那个轻而易举收服我的力量来啊！那道圣光——”维多利亚忽然闭嘴。
她小声地问道：“喂，你这家伙，该不会——不会其实是女神的眷者吧？”
“……这辈子我可是一次都没有见过所谓的‘光明女神’呢。”
“充满可疑的停顿……”
“总之，我也不知道那力量是什么，就算想要使用，也无从下手。”
“啊啊啊，烦死了，所以说为什么会被你这样的家伙破解掉我的咒术啦！”
“都说了是意外嘛！”
“我才不信，我可是天使家族的后代，是真正的圣位存在，怎么可能有人随随便便就破坏掉我的咒术啦！”
“我也不知道啊！”
忽然。
卢西恩猛然抬起头，望向天空。
原本恭敬地匍匐在地上的泽拉斯忽然抬起头，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嘴角还不时蠕动，发出音节已经变形的声音。
“嘻嘻……他在我的耳边说话……我能听到……”
泽拉斯忽然一声尖啸：“祂来了，祂来了！”
话一说完，卢西恩感觉到四周的空气似乎逐渐停止了流动，仿佛胶水一般粘滞起来，所有空气都变得粘稠而诡异。
腥红之月！！！
天空的月亮竟然悄然变成猩红！
紧跟着，他的耳畔响起了时而细密，时而尖锐，时而虚幻，时而诱人，时而狂躁，时而疯癫的低语。
忽然，一股令人感到战栗的气息笼罩了整个诺克斯堡，绝望、不祥、仿佛要发生大灾变一样的压抑感，那是极端而纯粹的强大恶意！
这股气息在卢西恩的灵感中形成了实体，像是无数根巨大的，散发着不可名状气息的触手一般，在他的身体周围蠕动着，那是不应存在于现实世界的大恶！
灵感不强的人，感受不到这股恶意，但他们也受到了这气息的影响。
那些原本跪在地上向曙光女神虔诚祷告的人们，脸上的神色变的诡异起来，嘴里念叨着的人名，也悄然变成了另一个名字……一个在现实世界不应该被提起的，象征着死亡，灾祸，以及厄难的名字！
邪神！
真正的邪神！
卢西恩后颈的印记像是烙铁一样发烫，顿时让他一阵清醒。
那股气息只存在极短的时间，但造成的影响可不止一瞬间，花费了极大力气，卢西恩才调整好自己的情绪，额头上已然出现了冷汗。
只见头顶的天空已然破开一个口子，那些猩红的能量就是从那个口子倾泻下来的。
然后，一只殷红的眼睛凑到这个口子上，冰冷，没有感情的看着这个世界！
处于能量柱中心的泽拉斯跪在地上，张开已经畸变的双手，承受着这诡异，庞大的能量，他之前受到的伤害迅速的恢复。
他的气息也在节节攀升，很快，就越过了中序列的顶峰，发生生命层次的第一次质变，成为高序列的超凡者！
甚至依旧没有停止，只是稍加缓慢，可仍在稳定上升，仿佛没有极限！他甚至在逐渐逼近圣位！
“赞美吾主，感谢神的恩赐，恳请伟大的主宰降临此地，净化这个污秽的世界！”
“全知全能的主宰者！生与死的轮回者！夜幕下的至高存在！”
“黑夜之王！”
“噩梦之主！！！”
随着能量的灌注，泽拉斯的眼睛变的通红，身体也不规则的膨胀起来，那已经扭曲成肉块的身体上长满了红色脓包，在脓包中好像有东西在蠕动着，想要破壳而出。
那只眼睛俯瞰着整个伦丁堡，从眼睛之中能看到杀戮、暴虐、疯狂等等情绪，但却没有一丝正面的感情。
四处躲藏的普通人们看不见这一幕，但他们甚至都能感觉到那种绝望的感觉，在这一瞬间，他们无比的卑微，像是地上的虫子。
离诺克斯堡比较接近的普通人，身体也都发生了异变，他们身上开始长出肉瘤、肉芽、多余的器官、以及疯涨的毛发……
更多的，是精神上的崩溃！
没有人，能够反抗神灵！
哪怕，祂是一位邪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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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阵的力量来源于已经疯掉的泽拉斯，所以“眼睛”理所当然地看向了他。
受到“邪神之力”的洗礼，泽拉斯已经神志不清，口中疯狂地喊着“伟大存在”“无上至尊”之类的话。
无趣……
“眼睛”自然地看到了卢西恩。
在感受到某股气息之后，眼睛略微睁大了一丝，盯住卢西恩的身影。
这家伙……莫非是……
码兹以。
牙白以得斯呐。
那个邪神好像很可怕的样子。卢西恩瞟了一眼躲在他肩膀后面瑟瑟发抖的维多利亚，摇了摇头，看来这家伙也靠不住了。
所以说，现在的状况——撤退应该算不上逃跑吧，哪有人一开始就面对终极boss的，连成长啊，伙伴啊，装备啊什么的全都还是零的级别，应该是留到最后，等实力足够挑战这家伙才来面对，所以——
就在卢西恩做出“溜走”这个决定之前，异变发生了。
仿佛感受到充斥着天幕，无处不在的邪神气息，卢西恩的身体中有与邪神同样不可思议的气息苏醒，远远看去，就仿佛他的身上有点点光芒萦绕。
“这是——”卢西恩疑惑地看向自己的双手，正在疑惑发生了什么，他下意识地抬起右手，握成拳头。
仿佛受到了感召，无尽的星光自动在夜空下汇聚，形成一道不可思议的巨大星芒。
顿时，随着他的手臂挥动，一道毫不逊色之前“通天彻地”的光柱，随着他的手挥舞，将天地切割。
“哇哦！”卢西恩吓了一跳，难道是开了什么挂吗？这是什么禁咒？还是神术？
维多利亚兴奋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还说你不是光明女神的眷者！你都用出圣光神术了，就连当代教皇都没有这么深厚的光明之力！”
“是吗？”卢西恩感觉有些茫然，这就是圣光神术？自己……明明什么也没做啊！
“喂！”见卢西恩呆住，维多利亚好心提醒道：“发什么呆啦，那个家伙已经被吓到了哦！”
“……”卢西恩看了一眼“眼睛”，不由得感到几分失望。这家伙果然在瑟瑟发抖。话说这家伙真的是什么域外邪神吗？这难道就是所谓的“旧王”？
他想了想，伸手向“眼睛”抓去，果然，伴随着他的这个动作，夜空下出现一只由纯粹圣光组成的探向星空的巨手，无视了天空和大地无限的距离，将“眼睛”一把攥在了手心里！
发出一声没有人能够听见，响彻星空的惨叫，“眼睛”竟然被从夜空的腥红之月上扯了下来！！！
这就结束了……
卢西恩换上一副深沉的口吻，以不可抗拒的语气，又让人悚然觉得本该如此的低沉声音说道——
“选择吧。”
“——臣服，或者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