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莫里斯现在并没有这个心情去体悟。
就在这姑娘满心都是美好的幻想时，坐在她旁边的莫里斯已经把身子缩得不能再缩，就差当场钻进地缝里了嚎啕大哭，因为这也太羞耻了！
“啊啊啊啊好羞耻好羞耻……”莫里斯瞳孔不断地颤抖着，两排牙齿慌乱地打战，他拿着书的两边盖在脑门上捂住耳朵，可教授的话还是不停从各种缝隙里钻进来折磨他。
“第一序列的概念也是这位毁灭圣徒最早提出来的，他主张生物应该以天生的强度分为四个序列，而第一序列自然就是圣徒们，往后则是魔族人类以及动物，这个分类概念在之后的很多情况下都帮了我们不少忙，从这一处来看，毁灭圣徒不仅拥有极高的战力，还在学术上有着自己的一些理解，而序列的概念，是我们对圣徒进一步了解的关键。”
求求你不要说了求求你不要说了第一序列第二序列这种东西真的不要再说下去了！莫里斯快要疯了，心想自己当初犯中二随口扯出来的一个东西为什么到了人类教授这里就变成他们对圣徒了解的关键了啊！
“第一序列之主，秘源君王，人间圣灾，这都是从圣徒零碎的口述间得以记录下来的珍贵信息……”
饶了我吧！别说什么秘源君主什么人间圣灾了，虽然都是实话，但还是求你们给孩子一条活路吧，这些头衔莫里斯从来没有承认过，是那群打麻将一直输给他的菜逼不肯承认自己菜非要强行抬高莫里斯假装自己输给高手不丢人的！莫里斯简直就快要窒息了，他拼命地往书里钻想以此逃避现实但这怎么可能成功呢？
这时夏洛克注意到莫里斯的情况好像不太对劲，他趴在桌面上好像是睡着了，肩膀和身子却在一直发抖，夏洛克关切地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怎么了莫里斯，你的脸色很奇怪？”
“不，不奇怪，一点也不奇怪，”莫里斯从书底下抬起头以后强撑着做出一副笑脸，可他的嘴角却仍然止不住痉挛，“就是有点想笑又笑不出来……”
当初那个冷漠而强大的圣徒确实是自己，以利维坦的话来说当时莫里斯完全就是一副铁血君主的样，他平静地踏过荒野就像沉默的犀牛踩过稻田……但犀牛长大了以后也会后悔当时的自己为什么要浪费粮食啊！
窒息！莫里斯当场窒息！
“据说这位第十二圣徒强大，美丽，而且圣洁，每位圣徒提到他的时候都会变得寡言少语，看起来像是在尊敬……”
别说下去了，别说下去了！莫里斯已经开始后悔听这堂课了，他是来考满分的，不是来听人吹自己的！这感觉就像什么，就像父母在一边对着其他几十个朋友吹什么我家孩子老棒了一岁会说话两岁会走路七岁觉醒替身十二岁就已经能扛着压路机对老师一顿欧拉欧拉……身为被吹的主角肯定会尬得只能嘿嘿傻笑当场说不出任何话来啊！
要是换个暴脾气的圣徒出来估计现在都开始呀嘞呀嘞daze地把教授暴打一顿了。
“他是唯一一个没有向人类索要领地和奴仆的圣徒，也是唯一一个不知所踪，近几百年以来都见不到丝毫存在痕迹的圣徒，如果不算上刚刚我所说的那条假新闻，他就几乎是只存在于圣徒的只字片语之间，根本不知道是否究竟真的存在。”
教授摸了摸下巴，白色的胡茬有些扎手，他低下头，将黑板上的一个矩阵唤醒，上面很快浮现出些许文字，莫里斯勉强抬起头看了两眼，却发现这字迹居然是扎德那老头的。
“这些文字来源于【贪婪圣徒】扎德，如大家所见，扎德与人类的交流在圣徒中算是多的，他的形象为一个青发少年，我们也有幸从他的这封信里得到关于【毁灭圣徒】的讯息。”
他指着文字，开口念道：“毁灭，我们的冕下，他是整个人间的光和热，唯有炽烈的绝望能使他苏醒，而当他苏醒的那日，人间将不再是人间。”
众人的呼吸纷纷变得微弱，他们的注意力都被教授这种独特的念法所吸引，直至最后那句话响起，所有人都如遭惊雷一般清醒过来，他们抬起头，却发现矩阵上面的文字和整个黑板一起都已然化作粉末流逝在地面上，化作一堆飞灰。
“每年招待新人都得废一块，习惯了，”教授迎着所有人呆滞的视线，平静地走到墙角掂起来扫把和簸箕，一个人把地面打扫了个干净，一时间整个教室里只有学生们吞咽口水和扫把不停挪动的声音，忽然显得有些好笑了，“我们曾经怀疑这是圣徒对世界末日的预言，但另一位圣徒大人告知我们【贪婪圣徒】说话一直以来就是这么个咋咋呼呼的风格……反正大家知道毁灭圣徒在圣徒之间地位最高，同时也是从古至今最没有声音和踪迹的那个就是了。”
教授啊，从古至今毁灭圣徒没有声音和踪迹是因为这个位置真的没人来接！其他圣徒都是天生的圣徒，他们的寿命都很长，而且即使是死后也能通过一些特殊手段进行蜕变复苏，继续传承自己的圣徒之位，毁灭圣徒是个例外，这个位置一直都是空的，直到最近几年才被一个少年替上。
莫里斯曾经因为怀疑这世上哪里会有这种好事而一个人跑到其他十一个圣徒的领地里，逼问他们关于毁灭圣徒的一切，可直到莫里斯快把他们打得喊爸爸了也没一个能给出来肯定答复。
在莫里斯之前他们都不知道还有第十二个圣徒，不过多出来个圣徒也算是好事，因为能凑出来三桌麻将了，而且莫里斯的实力完全足以让他们为之折服，扎德刚刚的那些评价前半句都是以前对莫里斯亲口说过的，而后半句就来自他总是喜欢故弄玄虚的恶趣味。
【贪婪圣徒】扎德……说白了其实也是个中二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