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按照你刚才的那一套说辞，那确实是这样没错。”牛克己说道。
“就从当天我们发现马胡的尸体时说起吧。”我说道，“那时除了死者马胡，还有两个人‘不在’这间教室里。也就是姜尚清和梅拉了。不过她俩显然也没有在逛街，这点我刚才也说了，姜尚清当时就在会议桌的底下，而梅拉估计在外接应。这点应该是没什么可质疑的了。
等到我们都离开了哲学楼之后，姜尚清自然也就可以大摇大摆地撤退了。但在这之前，藏在我们之间的文旦，就必须要保证姜尚清不被暴露出来，从而对我们的搜寻方向进行一定的引导。
门外那把清洁柜的钥匙是第一个引导。就是说，要让我们有一种秘密一定藏在被锁起来的地方的错觉，比如文件柜、清洁柜一类的地方。不然我们绝对会首先考虑到会议桌底下这个位置的，毕竟那里也很适合藏一具尸体，对吧。
再说第二个引导。也就是由文旦亲自上阵，通过语言来引导我们的搜查方向。
比如必要的时候，把话题和搜查方向直接引向清洁柜。因为一旦我们发现了马胡的尸体，自然也就不会再关心别的东西了。
所以我认为，文旦就是当时在教室里对大家搜查方向进行过引导的某个人。”
“华三秋，我觉得你这样推理是不是带有一些有罪推定的思路在里面？”焦黎一直抱着手臂，闭上眼睛听着我说。这时突然睁开眼睛，直接提出了一个完全反对的判断，“说实话，我这个时候跟你争论姜尚清究竟有没人杀人这种问题肯定是没有意义的，毕竟我们两方都没有证据。但是我还是要说，你的后半段对于文旦的推理完全是建立在确信姜尚清是凶手这一推论之上的，这我没说错吧。”
“当然。”我说道，“不过就算是最粗浅的演绎法吧，还请学生会长你听完，之后我们‘再.讨.论.’。”
我刻意把再讨论三个字加了重音。而焦黎听到之后，也只好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说吧。”
“接下来就是姜尚清的失踪事件了。”我说道，“其实这件事情也不复杂。
在我们离开哲学楼之后，姜尚清也顺利撤退了。她和梅拉汇合之后，就按照原定计划前往香泡商业中心，开始逛街。
17:30，我、童桐、程萱在香泡咖啡馆偶遇了姜尚清和梅拉二人。之后18:00，焦黎、屈东侯和二人共进晚餐。再然后，20:30，牛克己、朱清逸碰巧看到了她们两人。最后，梅拉和姜尚清在中心附近分别，姜尚清失踪。
这一段看起来都很正常。不过说句老实话，焦黎你在和她们吃饭的时候，一定也提到过马胡的事情吧。说起来，那时她们俩的反应你有注意到吗？”
“这倒真没有......”焦黎尴尬地摸了摸头，说道，“我也知道我一向比较自大，所以身边的人什么反应......”
焦黎说完后神情更难以捉摸了。老实说，我再之后还遇到过姜尚清的事，也不是什么秘密，如果她知道了也很正常，所以她才会一直在怀疑我。不过我也比较怀疑焦黎，因为她对自己身边的人的态度实在也太奇怪了。说到底，要是焦黎不是文旦的话，我早就应该跟她合作了。
“行吧。”我叹了一口气，放弃继续试探，转而回到正题，说道，“之所以我会认为姜尚清完全受制于文旦，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当时我们发现的姜尚清的尸体。
如果姜尚清是被文旦挟持或者绑架的，那她必然会被文旦完全控制住。不然姜尚清早就想办法求救了，即使没有办法向学生会长你呼救，那也可以向任何其他人呼救。最次也总得留下一些死亡讯息或者想办法让文旦暴露吧，毕竟她失踪了整整三天，至少也不可能音信全无。
就像我们之前看到的马胡的尸体。关节处有勒痕，嘴巴附近肯定也会有胶带一类的痕迹，总之身体上会有多处明显限制了他的行动的那种痕迹。而姜尚清除了致命的脖颈处勒痕外，就只有手臂内侧和肩膀处有痕迹，关节处也没有被绑过的痕迹。这就显然不是被挟持的了。”
“你要这么说那也确实。”焦黎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说道，“这么一想，这确实不符合常理。”
“所以我判断姜尚清和文旦之间的关系。”我说道，“要不就是姜尚清心甘情愿赴死，要不是姜尚清无可奈何迫于某些原因屈服。但绝不可能是文旦单方面挟持并杀死了姜尚清。
至于姜尚清的死因，其实这一点是完全不用怀疑的，就是上吊窒息而死。”
“可是上吊窒息而死的人不应该是这样的吗？”牛克己一边做着动作一边问道，“就是这样抓住绳子，然后又踢又踹大喊大叫一通，然后才会......”
“牛克己那是艺术加工过的啦，要不就是绳子绑得比较松或者太粗的缘故。”童桐解释道，“姜尚清脖子上的那条绳索，系得很专业。再加上姜尚清身边并没有借力的地方。一般来说这种情况下姜尚清由于缺氧窒息，再加上身体完全凌空毫无借力。应该是连手都抬不起来的，而且这个时候也不可能发出什么声音，你可以思考一下声带发声的原理。”
“哦……”牛克己有些茫然地点了点头，说道，“这我大概明白了。”
“姜尚清没有求救的问题我大概理解了。可是问题就在于。”焦黎接着问道，“究竟是谁用怎样的方法把姜尚清吊到窗户外面的？而且案发现场就在窗外，为什么我们大家都没有发现姜尚清呢？”
“这里，就需要用一个诡计了。”我说道，“一个定时杀人的诡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