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不见了?”大厅之中,明高远面色铁青,压抑着怒火。

“问过老宅中的侍卫没有,是什么时候不见的?”深吸了几口气,明高远握着茶杯,果然是明楼长老么,在木璇再次上门的微妙时间点,父子相继脱身。

那名侍卫站在大厅门口,低头道:“已经问过明楼长老院中的丫鬟们,说是昨天出去后,就一直没有回来,兴许是去哪花天酒地了。”

明高远闻言,也是微微点了点头,明楼为人贪财好色,其子也和他一副德行,虽只有十五六岁,却喜好留恋青楼酒肆,常常仗着明家的声望,在定丘城中惹事生非。

“想来,定是听到了我上门的消息,怕我是来算账的,提前逃了吧。”木璇略作沉吟,低声道:“可否带我去明楼的院中一探究竟。”

趁着自己用的体验卡还有一小段时间,木璇想要亲自探查一下,说不定会有什么蛛丝马迹。

“好,木侄女请随我来。”明高远做了个请的姿势,然后率先向外走去,行至门口时,他又转身道,“去把辰儿叫来,让他前往老宅。”

侍卫应了一声,刚欲行礼告退,便听到门外传来明辰的声音。

“父亲大人,何事要前往老宅?”明辰穿着一袭白衫,从门外走了进来,向明高远与木璇分别行礼。

“边走边说。”明高远道,命管家备好马车,三人急速前往老宅。

一路上,木璇又将自己的猜测向明辰详述了一遍,最后道:“明楼定然还在城中,其子应该是听到了我的消息,怕我寻他麻烦,已经逃了。”

“嗯,极有可能。”明辰与木璇对视一眼,缓缓道,“明楼素来与父亲不和,狼子野心想要篡夺族长之位。这次铤而走险,若真是他与卫家里应外合,将太虚圣宫的圣女毒杀后,明家定然要遭受圣宫的雷霆怒火。届时,必将鸡犬不留。凡俗中人,还是不了解圣地的作风。”

木璇嫣然一笑,接着他的话说道:“他八成是想在圣地出手后,再暗中接收明家剩下的家业,这应该也是卫家许诺的条件。”

“愚不可及!”明高远眼中有着怒火闪动,同时心中还有几分后怕,若真是木璇身死于九欲断魄散,无论是不是明家下的毒,只要有一丝怀疑,莫说明家,整个定丘城说不定都会被夷为平地,哪还有什么家族产业给他明楼继承。

“父亲对家族中的一些人,还是太过仁慈了,才给了他们上蹿下跳的勇气。”明辰靠在座位上,随手捏起盘中的水果放入口中,语气森然道。

明高远缓缓点头,手掌猛然一握,叹道:“以往看在同宗同族的情分上,我对那些旁支长老们颇有忍让,竟险些铸成大错,此间事毕,定要一肃明家的风气。”

木璇在一旁正襟危坐,默不作声。她知道明辰父子虽有部分是故意说给自己听,却也真真地动了杀机,看来明家也要掀起一阵风雨了。

马车行的很快,不大会功夫就来到了明家老宅前。

跳下马车,一座恢弘富丽的巨宅映入眼帘,木璇望着宅门前两尊玉石狮子,微笑道:“早就知道明家富甲一方,没想到一座宅院都能修成这般华贵。”

“这是明家多年前刚迁到东绍郡时,皇家所赐的大院,多年来明家一直精心保养,未曾损坏了一砖一瓦。”明高远笑道,声音中有一丝难掩的自得,这种皇家御赐的大宅,便是在国都内,都没有几座,乃是家族荣耀的象征。

“见过老爷……”门前的护卫单膝跪下就要行礼。

“免礼,带路去明楼长老的住处。”明辰挥手道,这老宅足有半个镇子大小,他也很少过来,因此对明楼的居所位置并不清楚。

跟着护卫,一路来到明楼的小院中。

在院内,隶属于明楼父子的几个丫鬟下人都排成一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个个跪在院中,吓得瑟瑟发抖。他们都是从小卖身给明家的杂役仆从,此刻见到自家主子的小院被明家卫兵围住,知道明楼长老定是犯了什么事,生怕自己收到株连之罪。

“老爷,这些就是明楼长老院里的下人,属下已经问过话,他们什么都不知道。”管家躬身行礼,朝明高远答道。

明高远没有理会管家,自己走到下人们面前,沉声道:“我且问你们,明森昨日何时离开的?”

“回老爷话,是昨日正午时,森少爷慌慌张张地回到府中,随后带了些银钱就独自离开了。”一个胖乎乎的中年人磕头道。

“明森走时,可有跟你们说些什么?”明辰问道。

“没有,当时小的还问了一句,森少爷只说小的多嘴,还赏了小的一个耳光。”中年人苦着脸道。细细观察,还能从他脸上看到微弱的指印,那一巴掌着实打得不轻。

明高远摇了摇头,让这些丫鬟杂役们跟着管家从新报到,都分配到别的院中。一众下人们千恩万谢,随着管家离开了明楼的小院。

“明楼一家也不是傻子,怎么会把这种时透露给下人。”明高远无奈道,在几间屋内翻找了一阵,也没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木璇也叹了口气,果然查案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忽然她将注意力放在明辰手中的两样东西上。

明辰手中拿着一枚珠光闪闪的金发簪及一块粉色的丝帕。

“这两样东西?”木璇也感觉上面定有蹊跷,拿过来翻看了半天,也还是没弄明白其中的秘密。

“你再仔细看看。”明辰笑着挤了挤眼睛。

“有什么特别吗?”木璇一手拿起金簪,一手拈起丝帕,“这就是普通的金簪嘛,倒是这手帕上的绣工不错,用料和图案都不一般。”

“你看不出也是正常。”明辰轻轻一笑,声音愉悦,指着金簪道,“最初我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不过我突然想起,明森的母亲并不喜金银事物,独爱玉石,院中的丫鬟们自然也用不起这种金簪,所以……”

“所以这是用来送给别的姑娘的?”木璇迟疑道,“那这块手帕呢,就是那位姑娘的了?”

明辰点了点了,从她手中取过丝帕,放在鼻子上又嗅了嗅,道:“上面有淡淡的脂粉香味,定不是一般的姑娘。而且此物是我在一个精致的小盒中找到,明森将其珍藏,定有原因。”

“我明白了。”木璇恍然大悟道,“这定是明森与那位姑娘的定情信物!”

明高远闻言,浅笑摇头道:“从未听过明森与哪位姑娘定情,以他的性子,若真有这么一位姑娘,早就强取豪夺也要抢进门了。”

“那这是?”木璇皱着眉头,心中闪过数个念头,却又被瞬间推翻。

“我猜测,这是明森从应台河花船上的莺莺燕燕们那带出来的,只是不知是哪位花魁,值得如此厚爱。”明辰将丝帕放在桌上摊开,“这种上乘的丝质,便是在那花船中,应该也不多见,只要带去一问便知。”

“我与你一同去。”木璇道,昨夜在应台河上划船时,便注意到了那艘巨大的花船,对玄界的声色场所也有着几分好奇,想看看是否如话剧中所讲,在里面见到些身怀绝技的姑娘。

“咳咳…”明高远轻咳一阵,摆了摆手道,“你们俩去吧,那我就先去处理政务了。”

说罢,明高远取出一包银两放在桌上,急匆匆走了出去,虽说是要查明楼之事,但让他和儿子一起去花船,还是拉不下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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