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希望林知白能对她好点，另一个也是希望林知白能对她好点。
她持这个梦想已经有了近十年时间。
今儿晚上的时候，少女的梦想破碎了。
……
“吃点吧，吃完我再继续骂你。”
米奇妙妙屋中，林知白提着饭盒，走到红衣身边，对着少女轻声说。
他把盒子里的饭菜取出来，一一摆在红衣面前。
简单的炒饭，和几样炒菜，并不多么精致名贵，却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红衣一晚上没吃饭，此时肚子正饿，但看到饭菜，少女却是冷哼一声，倔强地别过头去，不去看它们。
“我跟你说师父，我今儿就算是饿死，死在这儿，也不会吃那个女人一口饭的！”
红衣气呼呼地说。
这饭菜自然是出自白玲珑的手笔。
林知白虽然也会做饭，但所精的菜式也不过红衣她们爱吃的几样，平日里山上的伙食，林知白都是交给他的三徒儿来解决的。
红衣一看这菜式，就知道这不是林知白做的，如果不是师父的话，那么答案就只剩一个了。
“白玲珑……”红衣小声嘀咕着，“竟然敢出卖我，这个仇，我记下了……啊唔！疼！”
少女捂着脑袋，眼泪花花地看着林知白。
“师父你不要打头了……”红衣委屈巴巴地求饶，“会变傻的……”
“变傻点倒是好了，”林知白瞪了红衣一眼，“省得你天天给我找麻烦。”
说着，林知白把饭菜往少女面前推了推，催促道：“快点吃饭，你中午就没怎么吃了……”
“不要……”红衣倔强地扭过脑袋，眼神飘忽，顺带着咽了咽口水。
林知白看了红衣一眼，也没再说什么，只安静地把食盒放下。
红衣不愿意吃，林知白自然也不会逼她，反正少女饿不死，这身材也不需要再发育，所以少吃一顿两顿的，倒是也没什么问题。
更何况，林知白知道，红衣的房间里藏着不少零食，足够她夜里爬起来吃撑的了。
所以，林知白不仅仅是提着食盒进来，还顺手带了一大包药草。
里面绝大部分是从天机阁买来的，有几味是神隐峰上的藏货。
林知白把药包一份份摆好再拆开，然后找了个木桶，每包药里抓一把丢进桶里。
红衣正满脸幽怨地碎碎念呢，见林知白如此，终是压不住自己旺盛的好奇心，探过头来看。
“干嘛呢师父？”
“给玲珑配的药。”林知白平静答道。
“她有病啊？”红衣挑了挑眉。
林知白手上的动作一顿，他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抬起头，和少女明亮的眸子对上，看到她眼中的笑意。
“这么欺负人家一个小丫头，你也好意思啊？”
林知白屈指在红衣脑门上轻轻弹了下，轻声教训道。
林知白没有生气，所以红衣也不在意，少女嘿嘿笑着，伸手想去抱自家师父，却被林知白轻轻躲开。
“等一会儿，我先把这个药分完。”
说着，林知白头也不抬地继续分，动作加快了些许。
“山上没人知道这个方子，所以得让她在这里把身子调养好，然后我会把她送回到剑宗。”
听林知白这么说，红衣倒是忍不住心里一惊。
因为一直以来，少女都以为，林知白是打算把白玲珑留在身边。
他们在原北城起码还得待上月余，这样一来，白玲珑就可以和自家师父朝夕相处一个月，互相看上眼的机会大大增加。
这是红衣绝对不能接受的事。
山上那两个已经够麻烦的了，这要再多一个，那谁还能顶得住？
也正因为此，红衣才会想尽办法劝林知白赶紧把那丫头送走。
眼看着自己的计划一个个破产，红衣都以为这事没希望了的时候，林知白却是主动提出，要把白玲珑送回山上？
这倒是让红衣颇有些不解。
注意到自家徒儿小脸上的疑惑，林知白也没有解释，只是从兜里掏出一张纸，递给红衣。
一张信纸，叠得整整齐齐。
红衣疑惑地接过，打开，一个字一个字地读，然后脸色慢慢变得很差。
纸上内容没有多少，红衣读得再仔细，两三分钟总该看完。
少女把纸重新折好，放在桌子上，表情严肃。
“所以说……昨天晚上的那两个，是冥妖？”
“妖傀，并不是本体。”林知白纠正红衣的说法，尔后又补充道：“不过操纵妖傀的那个应该是位大妖，王朝这边已经有很多年没再见到大妖了。”
红衣沉默了片刻，又问：“天机阁的话可信吗？”
那张信纸的一角画着短匕，红衣一眼便能看出，它是出自天机阁。
“应该可信，”林知白沉吟着，“这世上没有人敢骗我，天机阁也不行。”
这算不得什么实话，因为上一个骗林知白的人，此时正好端端地坐在他对面，林知白还得想尽法子哄她吃饭。
不过多数人没那么好运，所以终究还是没人敢骗他。
“可他们不是被赶到西荒了吗？这些怪物是怎么越过天枢防线的？”
红衣皱着眉，语气有些急。
她知道那些名为冥妖的怪物，也知道他们是如何凶狠残暴，所以，她对那些家伙只有满心的厌恶与仇恨。
若是究其原因，红衣曾经的家便在天枢防线附近，而在十年之前，那些冥妖怪物，曾经撕裂过天枢防线。
林知白身上有伤，这是红衣一直知道的。
她还知道，他的伤是被一只大妖偷袭所致，而那只大妖本来的目标是自己。
“那些怪物为什么会来这……”
红衣声音顿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玲珑道体……
整个修道界历史上也只出现过两次的玲珑道体。
“是为了……她？”
她，自然是指白玲珑。
“可能。”
林知白不确定，所以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迟疑。
“所以我得尽早把她送回剑宗。”
“她留在这里，太危险了。”
红衣闻言皱着眉，她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可种种迹象又表明，这事确实就这么简单。
少女只想了一会儿，便不再去想。
她知道自己一向不擅长这些阴谋诡计，麻烦的事情，交给师父就好啦。
而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白玲珑走了对自己也算是件好事。
“嗯哼……等她走了就没人跟我抢师父了~”红衣这样想着，眸中含着笑意，“师父是我的，谁都不能抢走。”
“嗯，我是你的。”
林知白捡着药，头也不抬地说，神色如常。
红衣愣了下，脑子里有些发懵。
师，师父刚才说什么？
他，他好像说，他是我的？
师父是我的？
我的？
一瞬间，某种莫名的欣喜充斥了红衣的大脑。
少女连忙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她像是要确认一般怯生生地问。
“师，师父，您刚才说什么？”
“什么？”
林知白微微抬头，他的脸在昏黄的烛光中有些模糊，红衣看得很清楚，但又觉得看不清。
就像刚才那句话，她好像听见了，又好像没听见……
所以说，师父刚才到底有没有说那句话……
少女陷入到沉思之中，鼓起脸颊，显得有些可爱。
林知白忍不住，伸手在红衣小脸上轻轻捏了捏，入手处是温软滑嫩的触感。
诧异恍惚之间，红衣瞅着自家师父，觉得有些懵。
下意识地，她端起旁边放着的饭碗，趁着没人注意，快速扒拉了几口。
“哎妈呀，这饭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