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一切身后人全然不知,他们只是好奇与惊叹刘傅宇的感知力,因为他们什么也听不到,而刘傅宇却像是什么都知晓那样,不一会儿蹦出一句话,若不是知他乃不折不扣的天才,恐怕众人都会将他当作傻子。

不过就在大家反应之时,刘傅宇从小山头一跃而下,这小山头足足有百余米,在刘傅宇面前显得像一个小坡,他落地后也没召集跑,而是感知身后这些人也有样学样的跳下来,不过不少人因为这一跳而耗费了大量的气息,这让他有些感叹。

“学谁不好,偏偏要学我……”

这种本事并不是谁都能拥有的,通过强大的气息来支撑落地的力量,倘若修为不够的人从百米高空上跳下早已尸骨无存,但身后这些人不是,大部分都是有一定的修为基础,只是高低问题罢了。

身后之人清一色的站在大地上,刘傅宇也没回头,他们有的大约只剩下了最后一点气息,但他们任然敢从山峰上跃下,这是他颇为看重的。

“如有需要,就告诉周围的人或者你的队长,这场战斗持续的时间,远远超乎你们的想象。”刘傅宇说着,他知道有人快撑不住了,接下来强烈的运动奔跑,一定会落得伤亡。

他一步步向前走,前方森林的气息能量波动愈发浓烈,刘傅宇心头一紧,稍稍加快脚下的步伐,但并没有飞快而行,毕竟他需要给身后这些人恢复的时间。

倒是不远处的骑兵们,在队长的指挥下驱马前行,浩瀚之气再次降临,无数尘埃漫步森林之中,一条长龙涌动,将森林里的候鸟扰的腾飞,烟雾散尽武功队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地上只留得一串长长的脚印,路边的花草被马儿们踏得早已没了模样。

刘傅宇带着人沿着这条大道走,这里绝对是最安全、有迅速的地方,这些战马流下的脚印无疑是最好的路线!他不自觉的加快脚步,身后人跟着他有些吃力,但任然咬着牙坚持,这些马儿距离他们越来越远,但气势却越来越大。

不一会儿一行人便正真进入了安郡的范围,从刚进入安郡的那一刻起,众人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腥味,对此刘傅宇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倒是田清莜第一时间察觉出了这种味道,毕竟她之前可没少接触过。

大部分观宗门的弟子其实都对此具有一定的抵抗力,但他们继续沿着道路深入安郡时,才发觉这里远远不是“血腥味”这么简单,起初见到尸首时是在一棵树上,他睁着眼被竹枝穿透的头颅,整个身躯吊在树下。

这是暗影的斥候。他身上还别着一个暗影的标志和功勋,可惜死的如此一文不值。

对此刘傅宇也只是路过,并没有特别多在意,但他身旁的田清莜就皱起了眉头,她虽医治百病,也见过各种各样的伤,可都是能够接受的范围,眼前这种血腥似乎已经超出了她医者的接受范围,对此她有些不悦。

“不能接受?”

刘傅宇也没看后方,他知道这群人绝对是脸色黝黑,并且头昏眼花,起初他也是。不过他还是象征性的问了问田清莜,田清莜只是摇摇头不说话。

“这只是开始,如果你觉得难以接受,也可以立刻回去,我不勉强你。”

他说着继续走,越往里走浓郁而让人作呕的腥味就更加厚重,不少人甚至都感觉到自己的肩上扛起了重重的雾水,只是这些雾水根本不像是春夏时节的露水淡薄,它更像是来自地狱的魔爪扣在自己肩上。

田清莜沉默了会儿,继续跟在刘傅宇身后,她一席长裙虽有颤抖,但脚步却如磐石稳定,倒是她身后不少人因为眼前的画面停下了脚步——

眼前这片稍稍像外开阔的森林,几乎不足十米就挂着位死去的士兵,还有的士兵根本见不到头颅,也不知被马儿踢到了何出。

这片大地也被鲜红染满,这条路上好若一个血红世界,不少绿叶都被鲜红所染,看的身后人难以继续前行。

但刘傅宇并没有停下来。

他的战靴深入泥土,但泥土里早已被红光所染,才一步就像深入泥潭,红色立刻将银色战靴打得失去光泽,而紧跟在他身后的则是田清莜,她稍稍提起长裙也踏入血河,红色染满了她的布鞋,对此她没皱一下眉头。

白色长裙的丝边时不时点在血河里,虽一下子弄脏了长裙,却又多出了一种额外的美感,犹如谢诗语身后那些长裙的花纹,不过田清莜意识到后似乎将手抬得更高,但这条路格外的长,还是会沾上一些细小的花纹。

见两人率先开路,观宗门的弟子相互看一眼,有人脱离人群大步跟着田清莜走,与其说脱离人群不如说她们就是大部分人群,毕竟整个队伍观宗门的人数占了大比例,一旦观宗门的人都出来了,那么留在原地的人少之又少。

剩下的人相互看看,也跟着大部队一同前行。

俗话说的好,人多力量大,在刘傅宇的带领下一群人一直走了很久,即便许多人都要承受不住心中的崩溃,但他们任然有一个信念。对此刘傅宇并不能心慈手软,“此一时彼一时,如今乃火烧眉毛之势。”他心里这么想,已没有时间给他们在多去适应,如果真的不合适,那么他也只能面对现实。

这一路上他们根本就数不清见到了多少斥候以及巡逻的部队,刘傅宇看看周围也没有任何表情,鲜血似乎就是这片大地原来的摸样,本就阴沉的天更加暗淡了。

“我们还需要走多久?她们……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田清莜拉住刘傅宇,她的长裙已经被血丝沾的不成模样,她真后悔为什么之前要抽空换掉身上的夜行衣,现在这套自己喜爱的长裙也完全见不了人。

不过她更关注的是身后观宗门的姐妹们,这些弟子大部分和她关系很好,因此她特地将这些人都带了出来,眼见他们已逐渐的开始晕迷、呕吐,她有些不忍。

“不知道,但我希望你知道这个世界从来都是弱肉强食的。”

他也没回头继续向前走,田清莜有些懵,回过神来她咬牙向后吩咐道:“我们快要到了,所有人都坚持住,还有力气的朋友快帮一下忙……”

这支部队在身心疲惫的双重磨练下,艰难的见到了城墙。

不少人已在折磨中失去意识,被其他人扛在肩上行走,最后田清莜都显些受到心中的磨难而倒下。

毕竟越往城下靠拢,那些越**裸、血淋淋的事实就摆在了众人前面,直到他们进入了教会驻扎的营地后,才缓过口气。

刘傅宇安排人给众人休息后,才来到军营的主帐篷,第三战法凯琳、第四战法乜星海、第九战法马都在此处。

他进来几人刚开始有些发愣,不过这种表情立刻恢复,毕竟所有人都还未适应“骁骑将军”这个职位,但其实这个位置并不亚于在场的任何一人,甚至隐隐在他们之上。

“骁骑将军,久仰大名。”

说话的是第四战法乜星海,他拱手行礼,上下打量这位身材高大、英姿帅气的将军,“听闻将军武力超群,盖世无双,若并非此时迫在眉睫,还在想同将军一教高下啊!”

他打量刘傅宇,刘傅宇则也在打量他。此人身形瘦弱,体内却力量汹涌,虽然带着战盔他却能见到战盔之下的容貌,说不上帅气但非常阳光。

两人几乎差不多高,只是年龄上似乎有些差距……

如果说刘傅宇是年轻帅气的少年,而乜星海则是一位已有积蓄的中年,他成熟稳重,却又不失年轻的气息。

“战法过奖了,一切不过是巧合罢了。”

“若别人说巧合我到仔细思考,若大人说巧合定是谦虚,神驹队的杨冲嚣张跋扈,曾同在下、马大人交手,都未得到丝毫便宜,最终竟然陨落在了大人手中,这一切都是天意啊!”

乜星海夸赞,作为对手的他们曾于杨冲交战多时,所以对于杨冲的武功早已了如指掌,能够杀掉杨冲自然是他们的愿望,虽然不是亲手杀的,但是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们真的都兴奋极了。

在他们还是士兵时,杨冲的威名就已展现,他在战斗中还杀掉了不少他们的战友、兄弟,对此他们一直怀恨在心,时刻想着复仇,可最终这个执念确被刘傅宇给解决了,他们当然知道这是有多么的不容易。

“唉,真的一切都是天意。”他说,又想起了那时候的西朔谷,若不是杨冲强行违抗军令与大部队拉开距离,以一对二才将他杀死,不若想杀他还真的不容易,甚至达到了非常困难的地步。

“对了,各位大人似乎遇到了什么事?方才我进门时就看各位愁眉苦脸的,难道是突袭不顺?”他话锋一转,立刻将所有人的话题又拉到现实中,话才刚落,乜星海的笑容瞬间消失,他叹气走到大帐篷中的沙盘前——

“行动还是被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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