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真的假的啊……”
王奕刷着手机，脸色的震惊丝毫不加掩饰。
不管是某博某吧还是某乎，关于现实世界中出现丧尸的言论贴遍地开花，虽然这些帖子总是过不了几分钟就凭空蒸发，可是没过多久类似的帖子依然如同雨后春笋般层出不穷。
他开始还以为林轻尘是脑抽了或者是在恐吓柳婵儿。
现在，他，王奕，坐在林轻尘家里客厅的地板上，而柳婵儿坐在沙发上发呆。
自从林轻尘一言不发踏出了门后，王奕和柳婵儿之间就形成了一堵尴尬的氛围墙，当然这尴尬只是王奕认为的，柳婵儿在想别的事情压根就没管他。
好的一面是，差点做出违法行为的王奕悬崖勒马，现在对柳婵儿倒是没有起那种坏心思了。
一方面是因为被林轻尘撞破，**消退后产生的后怕和软弱；另一方面则得归功于柳婵儿对林轻尘说的那些话，让王奕深受感动，突然发现原来他这个男朋友在柳婵儿心中还是挺有地位的（王奕单方面的认知）。
既然柳婵儿这么在乎他，自然也没有用强的必要，比起只是得到身子，放眼于未来身心皆收才比较王道，这点觉悟身为班长的王奕还是有的。
不过现在最该考虑的已经不是女人了。
末日来了，要怎么样才能活下去。
王奕试着拨打110，如预料中的出现了占线的情况。
再拨打家人的电话，却一直无人接听。
这令王奕的心底一沉。
“我们去公安局吧？”
王奕提议道。
柳婵儿没有回答。
她端坐在沙发上发呆。
她的眼睛盯着茶几，瞳孔却久久没有聚焦。
柳婵儿的指甲深深陷入了手心。
他……真的走了啊。
他走的时候，眼睛里灰蒙蒙的。
他很难过吧？
本来她应该很高兴才对。
可是，她很痛苦。
已经不想再骗自己了。
那一瞬间，她确确实实产生了冲上去抱住他的冲动。
他走了。
有什么东西，在一点一点地远离柳婵儿。
她明白的，那东西是什么。
从心脏传来的酸楚和痛苦，仿佛一颗心碎裂成了好几瓣。
越爱，就越恨——
越恨，就越爱。
可是，她能怎么办呢？
注定回不去了。
注定要彼此伤害。
也许，只有死亡。
要是死掉就好了。
死掉了，就不用去解答这道没有对错的选择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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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休息够了，我倒是有个好去处。”
林轻尘揉了揉肩膀，重新背上负重达到极限的背包。
林婉也连忙从地上站起，她轻轻扯了扯林轻尘的衣袖：“婵儿呢？”
虽然这么说好像有点过分，见到林轻尘后，情绪过于放松，导致她居然一时间都没有想起柳婵儿。
林轻尘看了林婉一眼，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倒不是因为林婉提起了柳婵儿令他心头添堵，而是他现在才注意到林婉穿的依然是在旅馆里醒来看见的那身清凉的行头。
现在倒还不要紧，到了深夜或者过几天降温了怎么办，到时候要是受冻患病就麻烦了——
总不能说到时候从丧尸堆中找出医生来给她看病，虽然丧尸医生给她咬一口说不定治病有奇效，腿不酸了腰不痛了牙口好了就连走起路来都带风。
感冒发烧什么的多多少少会对行为体力产生影响。
去服装店给林婉整一套？
“那个，婵儿呢？为什么没和你在一块啊？”
林婉伸出手在林轻尘面前挥了挥，再次提起了这个话题。
艹，这女人真是不开窍。
好吧，林轻尘皱眉就是因为不想提柳婵儿。
林婉：“婵儿——”
“能不能别总是提——算了。”林轻尘在即将爆发的前一刻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柳婵儿选择和王奕在一起，现在在哪我也不知道。”
“王奕？！”林婉瞪大了眼睛，“不行不行，那家伙你也知道的吧，真有什么事他一定会丢下婵儿自己跑掉的。”
林轻尘：“哦。”
“我们得去找婵儿。”
“要去你去，我没空。”
“你们……吵架了？”
林婉沉默了一会儿，随后试探性地问道。
“现在没时间说这些了，这块区域迟早会被感染，有什么问题之后再问。”
林轻尘眉头皱得更深了，也不管林婉愿不愿意，拉住她的手就往超市外面走。
他注意到，超市里有些人盯着林婉的眼神有点不太对头。
人在末世里，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法律和道德架构崩塌时，人类会屈服于自身的欲望并不奇怪，说到底凡是生物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只不过对于不同的人类个体而言，利益涵盖的范围不同罢了。
街道上的车辆前所未有的多，显然不少人认为用交通工具既快又安全，这恰恰造就了交通系统的瘫痪——堵车。
这种时候红绿灯完全如同虚设，交警……马路上早就没有交警了，不时地发生车辆追尾碰撞事件，再加上丧尸的袭击……
是林轻尘意想中的情况。
所以在这种时候，摩托车反而成了最好的代步工具。
“上车。”
超市外面稳稳当当地停着一辆豪爵DF150，车上的钥匙并没有被车主拔走。
毕竟不是人人都能在末日中保持冷静，车主此刻或许正在超市里搜刮物资吧。
这倒是便宜了林轻尘。
将摩托车上唯一一个头盔递给了林婉，林轻尘示意她坐到身后。
不道德？
不过是末日来临时，上演了现实版的侠盗猎车手而已。
林婉张了张嘴，似乎想说点什么，不过看了眼林轻尘，又咽下去了。
她顺从地戴上了头盔，玉腿分开跨坐在摩托车后座上，两只手轻轻搂住了林轻尘的腰。
摩托车排气管冲出一道尾烟，伴随着引擎的轰鸣声，虽然这么说有点破坏末日气氛，但是林轻尘觉得自己此刻仿佛秋名山老司机附体，就算是藤原拓海再世都能够一较高下。
林轻尘：“要不我们还是骑共享单车吧？”
“诶？？？！！！”
林婉傻眼了。
她都已经把脸贴在林轻尘后背上了，甚至一对大白兔都无可避免的和林轻尘发生了亲密接触。
结果骑摩托车跑路的想法死在了摩托车的启动步骤上。
“我……不会开这玩意。”
林轻尘老实说道。
“我会。”
这是林轻尘幻想中林婉的回答，这样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和林婉交换位置，顺带吃波软饭。
不过显然林婉也不会骑车。
“那，还是用跑的吧……”
林婉很认真地思考了几秒。
共享单车那速度……
丧尸冲出来了不但撞不开，还影响了人的行动。
下车，跑路，一气呵成。
林婉紧紧地跟在林轻尘身后。
她不知道林轻尘要去哪里，她也没打算问。
比起那些，林婉现在比较担心好姐妹柳婵儿。
可是林轻尘说不知道柳婵儿在哪，这种时候，林婉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柳婵儿。
她很难过。
王奕是什么人，几天前她已经见识过了。
她不明白，柳婵儿怎么还会和王奕在一起呢？
有一点是真真切切的，那就是对于林婉来说，柳婵儿是她最好的姐妹。
虽然彼此只认识了一年多，可是却好像认识了很久很久一样，或许是同为校花，有不少的共同语言。
“真的，没办法，找到婵儿了么？”
林轻尘奔跑的速度有点快，林婉微微喘着气，问道。
又来了。
林轻尘脚步一停。
林轻尘：“找到了有什么用？她不会跟我走的。”
林婉：“我来劝她！”
林轻尘看着林婉的脸。
这个少女的脸上没有对末日的恐惧，此刻反而充满了坚定。
令人羡慕的塑料姐妹情。
所以，柳婵儿，就算是任性，也该有个头了吧。
“那好，我们先去找她。”
林轻尘妥协了。
不是因为还放不下柳婵儿，而是因为林婉的请求——林轻尘在心里对自己说。
林轻尘闭上了眼睛。
有的，他在柳婵儿身上留下过一缕杀气形成的印记。
仔细找找，她在哪里？
她在……
“哼。”
林轻尘面色一白，睁开了双眼，将嘴角溢出的一丝鲜血擦去。
痛。
五脏六腑都在痛。
那感觉就像是身体里的器官被人拧在了一起，扭曲，打结，撕裂。
林轻尘的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
他的身体还没有恢复。
再用能力的话，可能要出事。
不过现在大概摸清了柳婵儿的位置。
“没事吧？！”
林婉注意到了林轻尘因为痛苦而微微扭曲的面容，她有些担心地摸了摸林轻尘的额头。
烧明明已经退了。
对了，昨天在千峰山遇到的那个奇怪的少年，当时似乎有说过林轻尘受了伤。
难道说……
林婉想起放长假前林轻尘有好几天没来上学。
似乎就是从那晚她从清明路的十字路口回家以后。
后来她还特意去过林轻尘和柳婵儿的家里，结果只有柳婵儿一个人在家。
该不会是那个时候因为她，所以才……
“我们走，回家。”
天已经黑了。
夜晚如果不能很快找好歇脚点的话……
留给林轻尘的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