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奥丽安娜失眠了。
吻他耳朵的那一下，她回味了好久，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才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
但问题不大，人造人也不需要睡太多觉。
于是一大早奥丽安娜就去敲林可的门，她知道林可的舍友去外地听什么讲座去了，宿舍里只有林可。
门开了，一只猫猫头探出来，和奥丽安娜对视了片刻。
砰！
门关了，奥丽安娜用手抚着胸口，感觉心跳的状态不是很健康。
不多时，林可衣衫不整睡眼惺忪地出来，打着哈欠道：“领导早啊……”
“呦，打扰你享受温柔乡了？”
林可盯了奥丽安娜一会儿，突然诡异地笑了一下，然后往楼下走，也不说话，就硬走。
这反倒让奥丽安娜尴尬了，她本来是想让林可尴尬的，但冷静下来，又觉得自己实在是没立场对林可的男女关系指责什么。
她也不是林可什么人呀。
恍惚间，奥丽安娜就跟着林可来到了安保局办公大楼，一个激灵。
“来这里做什么？还没到上班的时间。”
“你来找我，不就是为了工作么。您这么热爱工作的人，还管什么上班时间下班时间呢。”林可笑嘻嘻道，“是为了道尔顿的案子？”
奥丽安娜呆了片刻，点点头。
她已经放弃在林可面前伪装城府了，林可的洞察力实在是太强，而她又不擅长掩饰自己的情绪。
她只是擅长在物理环境中掩饰自己的存在罢了，杀手本能，但掩饰情绪是另外一回事，那叫绿茶本能。
“案子进行到哪一步了？”林可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突然想到了什么，“等等……该不会，宪兵队把道尔顿关押冷却，这几天你根本见不到他，调查的流程也僵住了，无法展开？”
奥丽安娜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讶：“你跟宪兵队混得挺好啊，这都知道。”
“我不用跟宪兵队混得很好。”林可脸上露出吃屎的表情，仿佛回忆起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我打着律所的名义招摇撞骗，要是让她知道了，绝对上门来喷我，还没来，就证明这案子僵住了……领导，您还是太善良，您想想，宪兵队压着案子不让查，那肯定是背后牵扯到了大人物，拖你这几天，给大人物们淹埋证据、周旋关系的余地呢。”
奥丽安娜的声线莫名的有点委屈：“那他们就是不答应，而且借口也很充足，符合宪兵队的规定……”
“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啊，来，我来帮你秀他们一把。不过领导你吃早餐了吗？”
奥丽安娜摇头。
“那咱们先去整点东西吃。”林可想了想，“嗯，去吃披萨吧。”
“用你从那骑士身上偷的钱？”奥丽安娜揶揄。
“不，免费。”
一路上奥丽安娜都没想起来繁花之城有哪里发放免费披萨，还是早餐。
然后他们就来到了全花都最气派的披萨店，林可把奥丽安娜拉到旁边的暗巷里，开始易容。
“你们警校不允许学生吃披萨吗，为什么要易容？”
“往下看就知道了。”林可换了一张脸，朝着披萨店里面指了指，“你先进去，坐那个位置，看我表演。等我出店门之后两分钟你再走。”
奥丽安娜不明所以，但隐隐地有一点期待，就按照林可说的做了。
今天林可给奥丽安娜上的妆比较低调，捧了一本书坐在大堂的角落里，像个安静的文艺女青年。
但还是不乏搭讪的色鬼，没办法，X型号人造人，底子太好了，用林可的话来说，穿麻袋都好看。
坐了一会儿，易容后的林可进来了，一身拾荒者的装束，脏兮兮的，还不知从哪儿找了个蛇皮袋背在肩上。
他压在点餐柜台上，用手用力地敲击着桌面，咚咚咚，很粗鲁的样子。
点餐小姐姐吓了一跳：“先生，您需要什么？”
林可沙哑着嗓子道：“我点的外送披萨，结果只给我送来一个空壳子。这就是你们必剩客的服务态度吗？伊诺莉全国第一披萨连锁就这？真是有够好笑的呢。”
这种情况点餐小姐姐没遇上过，顿时就慌了。
领班走过来，让点餐小姐姐退后，这种牛蛇鬼神还得她这种老油条来应付。
她检查了一下那盒子，马上讥讽地笑了：“先生，您这盒子这么脏，怕不是从垃圾桶里翻出来的？想白嫖，建议去路边摊嗷，我们是正规餐饮连锁呢亲。”
“咋啦咋啦咋啦？靠，我们拾荒者住窝棚、喝溪水，那当然脏啦，难道你要我像上流人士一样住市中心大平层摇晃着红酒杯在落地窗前一边后○娇俏可人的黑.丝.长.腿高跟鞋OL小秘书一边俯瞰夜景一边吃披萨吗？爬。”
林可叹了口气：“哎，我真是日了，攒了半个月的钱，好不容易点个必剩客美滋滋一波，没想到却遇上这种事，行吧，你们店大欺客，我这升斗小民城市蛀虫斗不起，下次去隔壁晒百味了，至少他们不会卖给我空盒子。”
林可声音贼大，小嘴叭叭叭跟机关枪似的，把领班这个社会经验丰富的撕逼达人都给说懵了。
顾客们议论纷纷，大家大都还是站在林可这一边的，毕竟，必剩客的服务确实不咋地，这是“有口皆碑”的。
领班暗暗攥紧拳头，却不敢跟这个捡破烂的对刚。
事情再闹下去，影响不好。
于是她咬咬牙：“给这位先生打包两份披萨。”
“还真能赔两份啊，我还以为你们的质量保证条款都是放屁来着，爱了爱了。”
嘴臭了一波，林可舒服了，拿着披萨出门，回暗巷里换回本尊的模样。
等了一会儿，奥丽安娜出来了。
“你平时都是靠这种技术吃饭，然后省下钱来给前女友买化妆品是吧？”
“哪儿能呢，我一般都在学校吃食堂，不是领导你今天有点阴阳怪气哦，是我哪里惹到你了？”
“没有。”奥丽安娜眼神偏移。
“我家里那只猫猫，就是当时我救的那个人质，她感激我，给我当几天女仆而已，您只要调查过我就应该知道，我不喜欢她的，我都拒绝她好多次了。”
奥丽安娜玩味地瞅了林可一眼：“跟我解释这个干吗？”
“我不是解释，我就是怕你误会，我对雪之下家族的软饭没兴趣。”
奥丽安娜也不评价什么，就打开盒子吃披萨。
水果披萨，甜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