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战斗过的地方，一片狼藉。
伴随这战斗时间的推移，索夫卡感受到了来自老疯子的压力。
如果陷入了持续战，那就是老疯子的绝对优势。
他的能力，简直就是为了长时间的战场战斗而诞生的。
不，应该说，这是他为了适应那样的战场而得到的能力。
毕竟老疯子的能力全部都是后期自己获得的，真正生来就有的貌似一个都没有。
“搞快点，我还要去找战友！”老疯子不耐烦地说。
外放的魔力，汇聚在剑刃上，得到了堪称攻城武器的威力。
索夫卡当然也同样有对等的魔力，除去能力的话，他跟老疯子并无太大区别。
他正值壮年，无论如此不会差到哪里去，而老疯子已入古稀之年。
“不愧是将军，要是很多年前，估计我已经输了。”索夫卡轻笑了起来，额头滴下汗水。
实在是久违地流汗了，自己多久没有因为战斗而流汗。
这到底是紧张、还是说是疲惫呢。
算了，不管是哪一种情况都很少见。
“你这人神经病啊，又要嘲讽人，又要夸人。”老疯子看不下去了，对索夫卡说道。
“你这种装逼的家伙，我最看不惯了。”他放弃了手中的武器，一拳砸到了索夫卡的脸上。
这一记老拳，直接砸得对方鼻血眼泪都出来了，毕竟这一拳可是包含了魔力的，威力一点都不小。
吃了这么一击的索夫卡，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好几步，本能地单手捂住自己的脸。
“你...”他对于老疯子的行径很无奈。
是无奈，不是愤怒。
终究现在的将军，只不过是区区一个疯子罢了，压根就不是从前那个凛威风凛然，充满威严的将军。
索夫卡一边捂着自己流着鼻血的脸，一边单手持着长枪蓄积自己的魔力。
魔力汇聚枪尖，空气似乎也察觉到异象，开始颤抖起来。
他如今既是想要击败对方，但也似乎犹豫着。
这一枪包含着迷茫，而非杀意
实话说，他肯定是忠于帝国的，为了效忠帝国，就算是将军他都可能够背叛。
可时隔多年，他看到自己昔日的将军后，曾经想过，当时的将军到底在想些什么。
“将军，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想要反帝国。”索夫卡叹了一口气，魔力的辉光笼罩着整一把长枪。
“反帝国？*皇都粗口*，劳资是忠诚派！”
“你小子才不忠诚！”疯子觉得索夫卡是在血口喷人，他怎么可能不忠于帝国。
他为帝国可以献身生命，他为了城里的人可以浴血奋战。
他不忠诚的话，那么皇帝都是大混子！
老疯子气不过，一脚将地上的剑踢到半空中，一手抓住。
与此同时，索夫卡刺出这一蓄力已久的一击。
这一枪，横穿了整条街道，吹散了周围所有事物。
跟老疯子能力不一样，索夫卡全部都只为了自己手中这一把长枪存在。
“将军，那个少年绝对要死。”
“对帝国不利的人，终究是逃不掉被毁灭的命运。”索夫卡怜悯地看着疯子。
没有错，终究是会被毁灭——就跟面前的疯掉的将军一样。
要顾全大局的话，就要舍弃某种良知。
“将...”在索夫卡还要说什么时候，他忽然之间内心敲响了警钟。
他的身体在本能地战栗，逼迫他将没有说出口的话给强硬咽了回去。
这位疯掉的将军，没有跟之前一样出口成脏，而是一言不发。
沉默的他，斩出了自己手中的剑。
如果使用武器这一件事，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哪怕是自己疯掉了，也不会忘掉。
他的神智并没有由于索夫卡的话而清明。
他的疯癫是不可逆的，他永远都没有机会再成为昔日那一个率领千军万马的帝国将军。
他只会老疯子，只能是老疯子。
“对帝国不利的人，不是我，而是像你一样的各种人。”当剑刃抵在了索夫卡脖子上的瞬间，老疯子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被毁灭的不应该是他、不应该是他的战友们。
喊着杀死不忠诚者的人，才是最大的不忠诚者。
疯癫的他，却似乎看得比任何“正常人”都要清楚。
坏掉的不是那些被说是背叛者的人。
那些真正背叛了自己人民、背叛了自己阶级的人，正高举着酒杯，述说着自己所谓理想、剥夺着人民的一切。
在老疯子的臆想中，此时仍然是一场为了保护人民的战役。
疯了人，就算是幻想，也是在幻想自己曾经追求过的东西。
“轰！！！！！！！！”巨大的响声炸起。
漩涡一般的魔力余波吞噬掉两人，外面的人只能看到漫天的尘埃。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尘埃终于落下，隐约地露出了两人的身影。
索夫卡脖子不断地滴血，软倒在了地上，虽然活了下来，却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而老疯子，而是直接被脱手的长枪钉在了墙上。
不是老疯子没有能力杀死索夫卡，还是老疯子在最后的对抗中，留手了。
他想到了罗德对自己说过了一句话。
“滚蛋。”老疯子张了张满是鲜血的嘴，问道。
他之前很不懂罗德为什么面对一群想要杀自己的人吗，都没有下死手。
不过就在刚才，他听完索夫卡一番逼逼之后，有点明白了。
大家都是某些人的打工仔而已，可笑的是，作为打工仔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就像是面前的索夫卡一样。
“什、什么？”索夫卡愣一下。
“打工仔！真是惨，只是打工仔。”
“打工仔为什么要杀打工仔呢？”
“对啊，为什么？”
“我们应该要向帝国献上忠诚，而不是对那些家伙！”
“你到底在说什么？”索夫卡喝了一声，然后吃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想要收集完全部碎片。”
“如果收集到的话，会不会有什么不一样？”
他仿佛清明了，说着一些耐人寻味的话。
“帝国万岁！帝国万岁！”
可最后老疯子还是老疯子，他无视了索夫卡的问题，疯疯癫癫地说道。
“回答我！将军！你是什么意思？”
不过，老疯子已经没有继续说话。
在同水平的战斗中留手——就约等于自寻死路。
事实也的确如此，老疯子的心脏早刺伤，只是没有直接贯穿罢了。
他扔掉胸口的长枪，然后走了几步，爆了几句粗口。
接着站在原地，再也没有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