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

是一个男人粗犷的声音和一个略显稚嫩的声音。

更重要的是，是中文。

也就是说，大概率是刚才空间里那些新人中的两人。

“继续开，别停。”张易面无表情把枪指向司机。

“是，是。”司机猛踩油门。

于是车尾是一段经典的国骂。

“为什么不停车？”古矢澈盯着张易“他们不是和我们一起的吗？”

张易没说话，只是摇摇头，接着打开窗户，欣赏着这个略带着梦幻感觉的城市。

这条路上倒是见不到著名的小樽运河，但能看到路边那些日欧风格混搭的建筑，也是蛮美的，还有一些小集市和玻璃制品店之类的，旅客和居民都很多，算是颇为热闹，人情味十足。

想到这座城市也许马上就要变成人间炼狱，张易多少有些不忍，他收回视线，叹了口气。

一转过头，就看见古矢澈还在盯着他，张易就知道她还在纠结刚才那个问题。

他有些无奈地抿了抿嘴。

这孩子......从刚才便利店里，他就看出，这姑娘情商不算低，很清楚自己的处境，知道她现在是依附自己的关系，所以格外乖巧；但面对刚才那件事，她还是质疑自己，说明确实是很善良了......甚至可以说，有点圣母。

如果没什么关系也就罢了，但现在两人被管理员强制捆绑成同伴，自己就不得不教教她，该怎么在这个世界生存了。

果然，她开口问道。

“为什么不能带上他们呢？”

“带上他们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吗？”张易盯着古矢澈那双澄亮的黑色瞳孔“他们帮不上任何忙，只会消耗我们的食物，我还得花心思去保护他们，防范他们阴我们。”

他顿了顿，再次开口道。

“其实即使带上他们，他们也很难活下来。”

“你......你明知道他们两个很难活下来，这不是等于见死不救吗？”

“......”张易沉默不语。

“我没有质疑你的意思，我知道你的决定很理智，但这样冷漠真的好吗？”

张易神色一动。

“你觉得我自私吗？”他笑道。

“不能叫自私吧，你只是做了大部分人都会做的决定。”古矢澈看着张易的笑，又看看他手里的枪，突然一怔，将身子往后退了退“抱歉，我刚才失礼了。”

“那你觉得，我帮助他们，算是无私吗？”张易没在意她的动作，自顾自问道。

“算......吧。”她看上去有些犹豫。

“其实不是。”张易道“我其实很想帮他们，但我帮他们，才是真的自私。”

古矢澈沉默着，等着他的下文。

“我帮他们，是满足我自己的帮助他人和希望获得他人肯定的欲望。”张易继续道“与此同时，我会因此有更大的概率陷入危险之中。”

“把自己陷入危险之中，会让爱我的人担心难过。”他关上车窗“对爱自己的人不负责，这才是真的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