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吹过宁风城的瞭望塔,就如同尖刀在阿尔杰那长满胡茬的脸庞游走。

那个曾经的死刑犯,在深渊要塞陷落之后成为了一名士兵。没人相信当时阿尔杰所见到的情景,当时潘迪曼尼的军队已经打到了家门口,所以深渊要塞的陷落被当做了地震所造成的,而唯一的幸存者阿尔杰则被征召入伍。

转眼间,十年过去了。阿尔杰在参军之后,由于作战英勇,战功卓著成为了镇守宁风城的城主。但是此时的宁风城已经是风中残烛,尽管城墙坚不可摧,但是城中尽是些老弱妇孺,守城的士兵连三千都没有,面对潘迪曼尼数以万计的黑锋军团,若是正面交锋,必然鸡蛋碰石头,其结果不言而喻。

但是阿尔杰也并非没有胜算,毕竟,他成为深渊要塞中唯一的幸存者可不是没有原因的。

“看来,这次你需要我的力量啊,不然,这座城市,以及其中的老少妇孺全都会去见你们所信仰的七神。”

他的脑海里传来非人所能发出的声音,这声音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能听到,而它自称为“卓卡里奥”。

它赐予了阿尔杰非人的力量,以及已经被时代和历史所忘记的古老魔法,让他一次次在与潘迪曼尼的对战中活下来。

在阿尔杰有机会接触书本时,他都会了解自己脑海里这个怪物的真正面目,而在一次查阅上古之战相关的书籍时,他无意间发现了这个名字,这是古代的黑暗精灵们对天启四骑士中一位的称呼,意为——战争。

“卓卡里奥,你除了在我脑子里冷嘲热讽之外,就没有别的作用了。”阿尔杰不屑的说道。

阿尔杰的脑海里的声音接着说道:“没有我,你一事无成,你将会和那些监视者一样,死在那座如同稻草堆彻的要塞之中。”

阿尔杰一笑,“但是现在,你要是没有我,你就会死。”

“我可不会这么容易让你死的,在你完成使命之前,你都死不……”

但是话还没说完,突然一道炫目的光柱从东边的天空中射了下来,在光柱的周围还有着青蓝色的魔法符文,瞭望塔下面就传来人群惊讶的声音。

“这是…?”阿尔杰看着光柱,疑惑的说道,这个魔法他似乎是有些熟悉。

“奥术魔法中的传送魔法,看来是有贵客来了。”卓卡里奥在阿尔杰的脑海里笑着说道,“那些上古英雄们的后裔,还是和往常一样乱来啊。”

“记得上个月,也有人用同样的魔法来到这里,不过光柱的方向不同。”

接着,便有一个士兵慌里慌张的跑上瞭望塔,气喘吁吁的对阿尔杰说道:“城主大人,有一个奥术法师要见你。”

“他说自己叫什么名字了吗?”

“没说,但是他说他来自云的彼端,是晨曦的见证者。”

阿尔杰皱眉,对那个士兵说道:“让他去我的办公室等我,我一会就到。”

那个士兵面露难色,接着说道:“那个…,他已经在您的办公室了。”

“这个家伙!”阿尔杰随即下楼。

阿尔杰急匆匆的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然后发现身穿厚实皮衣的雷诺就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他的身边,一位美丽的女仆正在给他倒茶,整个房间里充满了不属于阿伦戴尔的红茶香气。

雷诺看见阿尔杰进来了,笑了笑,说道:“嘿,阿尔杰大叔,近来可好啊?”雷诺看了看周围墙壁简陋的装潢,墙壁上除了地图和挂起来的武器铠甲,就只剩下墙角处放这一块刻着不明文字的石板了,“嗯~我带了些罗兹非尔的红茶过来,你要不要尝尝?”

“不必了。”阿尔杰没好气的把门关上,然后找了个凳子坐下,“所以,无冕之王来这里做什么,仅仅是为了找我喝茶?”

雷诺一笑,然后驱动自己的手镯,从虚无中又拿出一个精致的茶杯,放在阿尔杰的面前,然后示意身边的潘多拉也为阿尔杰倒上一杯。

“其实呢,我是来这里打听一个人。”雷诺抿了一口自己茶杯中的红茶,然后低声说道,“你最近,有没有看见或者听说过一个奥术法师?”

阿尔杰一愣,回想起上个月所见到的那个神秘人,当时明明是深夜,除了阿尔杰和那个神秘人就再也没有其他人了,雷诺这怎么会知道。

“你怎么知道?”

雷诺闻言,面露喜色,接着说道:“我怎么知道的,你就别管了,我只是想知道,那个奥术法师现在在哪?”

阿尔杰摇了摇头,说道:“你来晚了,那个法师早就离开了,但是他在走之前,交给我一样东西,或许对你有用。”

“什么东西?”

但是阿尔杰却笑了笑,说道:“我暂时不能告诉你,毕竟,我不能让人从我这里白拿,就算是无冕之王也一样。”

雷诺放下茶杯,脸上的表情稍有不快,但是依旧微笑着说道:“开个价吧,宁风城城主,只要别太过分,我霍兹海姆别的不多,就钱多。”

“我不要你的钱。”阿尔杰看着自己眼前的茶杯。

雷诺一惊,“那你是想要什么?”

阿尔杰端起茶杯,嘬了一口,说道:“帮我守住宁风城。”

雷诺想了想,然后点点头,伸出右手,“成交,我的朋友。”

接着雷诺驱动奥术魔法,桌子上的茶杯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由奥术光影所构成的宁风城及其周围立体地图。

雷诺起身,“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来商量一下反攻的计划吧,指挥官?”

三个小时之后……

在商量完作战计划之后,雷诺独自一人站在宁风城的瞭望塔上,这是他自继任无冕之王以来,第一次参与国家之间的纷争。

事实上,他并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否正确。

他的脑海里略过父亲的影子,回想起父亲对他的教导。

“雷诺,你认为,我们的家族在这历史的长河中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我认为是旁观者,父亲大人。”

“你可真是个聪明的孩子,雷诺。没错,相比较曾经深渊要塞的那些死刑犯,我们霍兹海姆家族则更像是被放逐在天上的世界的监视者。所以,我有一个任务要交个你。”

“什么任务?”

“去当一个参与者,去成为一个真正的王。”

不远处,潘迪曼尼的黑锋军团正在集结,看起来,他们也意识到即将爆发大战。

但是雷诺现在没心情去管那些军队,反正他们用不了多久就都会在奥术魔法的光辉之下败逃,如果有必要的话,宁风城甚至可以不用出动他们的军队,仅凭一人雷诺就可以将他们尽数消灭。

但是那样的话,就太过了。雷诺不想让家族的名誉被自己玷污,因此也没有必要让自己的手上沾满无辜者的鲜血。

这时,雷诺的身后传来脚步声,女仆潘多拉走到他的身边。

“您在看什么,老爷?”

“战争。”雷诺没有回头,只是看着远方,“我在想,为什么会有战争。”

“在下认为,有罪恶,就有战争,我的老爷。”

“那,为什么会有罪恶呢?”雷诺接着问道。

潘多拉笑了,拉起雷诺的手,指着远方的山脉,说道:“据说,主神在离开这个世界的之前,曾经在那座山上创造了一个自认为最完美的造物。”

“哦?那是件怎样的造物?”潘多拉的话引起了雷诺兴趣。

潘多拉莞尔一笑,若有所思似的想了想,“嗯——据说是个超越这世间任何美女的漂亮女孩。”

“嚯,据我所知,这世上还没有人比你更漂亮。”雷诺微笑着,轻抚着潘多拉的美丽的长发,轻风拂过,飘来阵阵潘多拉身上的体香。

“那就当做她和我一样漂亮吧。”潘多拉脸一红,清清嗓子接着说道:“那个女孩有一个匣子,但是任何钥匙都无法打开,任何攻击手段都无法伤其分毫,众神想这个世间宣布,谁能打开这个匣子,这个女孩就归谁。”

“那后来呢?”

“直到有一天,一个少年拿着一个一块罗盘走到了那个女孩面前,他用七块无瑕的宝石和超越所有神明认知的魔法将宝匣打开,俘获了少女的芳心。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那个匣子里装着的是七种不同的罪恶。他们化身成七位魔王,为害世间。

为了对抗七罪所化身的众魔王,人们向神明祈求力量,但是神明们将曾经用来封印罪恶的匣子扔进了熔炉里,变作了一块紫色的石头。七神还抢走了少年送给女孩的七块宝石,分发给各个地方的伪王,将那些宝石做成武器,对抗魔王。

后来,尽管人们战胜了七罪,但是却反被众魔王诅咒,这个世上便有了战争、饥荒、瘟疫和死亡,他们人们自身的罪恶所驱使,试图各自夺走这世间四分之一的生命。直到那个少年出现,用那块紫色的石头,将他们封印。

但是,在封印的时候,人们却将所有的罪过都归结到那个女孩身上,所有人都妄图杀了那个女孩,无奈之下,少年只能为了保全女孩的性命将她一起封印在了那块紫色的石头里,等到时机成熟,女孩才可以从石头里出来与少年相见。”

“听起来,像是个悲伤的故事。”雷诺叹了口气,然后接着说道,“不过,你从哪听来的?不会是我父亲吧?”

潘多拉将食指抵在嘴唇上,像是小恶魔一样一笑,“这是女孩子的秘密,老爷,你就算问,我也不会告诉你。”

一个士兵走上瞭望塔,对着雷诺行礼说道:“大人,很抱歉打扰你们,反击战马上就要开始了,请您准备一下。”

雷诺翻了个白眼,皱着眉说道:“好了,我知道了,一会就去。”

“是!”那个士兵退了下去。

“小心点,别让自己受伤了。”潘多拉紧紧握住雷诺的手,似乎不愿松开。

“没事,这种程度的战斗,还不至于让我认真起来。”雷诺微笑,轻轻的潘多拉的手拿开,“我去去就回,你就在这里看好戏就行。”

远方的潘迪曼尼军队传来号角的声音,战争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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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风城的城门缓缓打开,阿尔杰带领着步兵走出了城门。

他身上没有穿任何铠甲,也没有任何防具,在他的腰间,有一把相当显眼的红色单刃剑,那把剑上刻着诡异而古老的文字,在剑的中心,一个如同心脏般的镶嵌物不停的跳动着。

“呜~~~~~~~~”随着远处潘迪曼尼的的军队里传来号角的声音,潘迪曼尼的骑兵率先冲向了阿尔杰等人。

阿尔杰拔出利剑,发出震天的战吼。

“杀————!!!”

阿尔杰和其他的士兵们向着骑兵们冲了过去,身披重甲的潘迪曼尼骑兵举着长矛向着阿尔杰冲了过来,速度很快,如果是常人,必然反应不过来,然后被串起来,就想串肉串一样。

但阿尔杰不是常人,他是天启四骑士中的“战争”的寄主。

在那名骑兵冲过来的瞬间,他往左边一闪,仰身躲开了致命的长矛,然后顺势用右手的血刃砍下马腿,狂奔的战马由于失去平衡倒下,上面的骑士也从战马下跌落,不过好像因为身上穿的铠甲的原因,并没有受什么重伤,只是摔得比较惨。这时,另一个骑士朝着阿尔杰冲了过来,阿尔杰侧身一闪,接着把血刃**战马的侧腹,接着冲劲把那匹战马开膛破肚,只见马的肠子和内脏瞬间流了一地,但是那匹马愣是跑了几米才倒下,骑在上面的骑士从马背上滚到地面上,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但阿尔杰不会给这个机会,他冲过去,把匕首扎进了头盔和胸甲之间的缝隙,也就是保护的较少的脆弱的脖颈处,瞬间血如泉涌。

突然,阿尔杰感到后背一丝凉意,接着,手中血刃仿佛活了一般,飞了起来,然后刺穿了阿尔杰身后拿着长剑准备偷袭阿尔杰的骑士。

“所以说,我既然可以自己飘起来,就不用你拿着了,不过刚才可真是危险啊。”

“我自己可以躲开的。”阿尔杰站起来,“而且,你也知道平常的兵器伤不了我。”

“只是恢复的很快罢了,还是会造成伤口。”

这时,阿尔杰的远处又冲过来3个铁骑兵,阿尔杰叹了口气,

“他们人不少。”

“那样岂不是更好?”

阿尔杰拿起浮在空中的血刃,然后单膝跪地,将剑插在地上,喊到,

“执剑为笔。”

“蘸血为墨!”

话音刚落,只见血刃的中心如同心脏一般的镶嵌物剧烈的跳动着,迸发出红色的光芒。霎时,周围尸体的鲜血在血刃的周围汇聚,原本半米左右的剑刃变成了一把近乎三米的平头双刃剑,然而阿尔杰握着巨剑就好像跟刚才握着长匕首一样轻松。

只见他单手拖着巨大化的血刃,随着“喝呀!”的一声咆哮,巨剑重重砸在地面上,冲在最前面的那个骑兵的战马的前半身像劈柴一样劈成两半,骑在上面的那个骑兵也因为惯性从马背上直接飞了出去了,他弯下腰躲过第二个骑兵的长矛,然后双手握住剑柄,从卸斜下方往上砍把第三个骑兵连人带马一齐砍成两半,接着他把巨剑扔向刚才的第二个骑兵,剑锋穿透那个可怜了骑兵的胸甲就像用刀切黄油一般简单,瞬间穿透了他的胸膛,从马背上摔了下来,被巨剑插在了地上,然后阿尔杰走向从马背上摔下来的第一个骑兵,那个可怜的家伙估计是从马背上摔下来的时候,摔断了腿,看见阿尔杰过来虽然想挣扎着逃跑,可无奈跑不了路,他拔出腰间的长剑,胡乱挥舞着想要逼退阿尔杰,但是被阿尔杰掐住脖子,阿尔杰掐住他的脖子,缓缓将他抬起来,那个骑兵喊着“救命”或者“不要”的话语疯狂挣扎着,然后阿尔杰用力一掐,所有挣扎和反抗都停止了。

但是还有很多骑兵冲了过来,然而大部队并不在阿尔杰附近。没错,阿尔杰和他所在的小队只是诱饵,负责把敌人的重骑兵引到事先挖好的战壕里,因为他们骑着马如果想在战壕里撤退会很费劲,所以,当确认潘迪曼尼的重骑兵全部进入战壕的时候,守城的主力就会……

“嗖嗖。”

阿尔杰听到了利箭穿过风发出的呼啸声,从城墙上倾泻而下的箭雨把无论是敌人还是剩下不多的友军全部射成了筛子,阿尔杰用宽大的血刃做盾牌,虽然阿尔杰没有铠甲,但是用巨大化之后的血刃还是可以勉勉强强防住友军的箭雨。

“人类还是老样子,为了胜利不择手段啊。”战争的声音在阿尔杰的脑子里回响。

“废话真多,你仅仅是把武器,而我才是拿着武器的人。”

“真是讽刺,你连自己的所处的位置都不明白。”

倾泻的箭雨结束了,地上只留下战马和人的尸体,阿尔杰在巨剑的保护下安然无恙。城门大开,守城的主力军也拿着武器冲了出来,阿尔杰见状,对着身后的士兵们大声喊道:“所有人,冲锋——!!”

突然,阿尔杰感觉到一丝震动,有东西正在靠近。

城墙上有人喊道,“是黑锋军团的龙蜥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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