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飘飘！诶，这是你朋友？”

柳叶热情地和她勾肩搭背，看到她的第一时间李飘飘就锁定了手机屏幕，所以没有让她发现手机里的援助交际APP。

“呃，对，我和李飘飘有要紧事谈呢。”

“要紧事？飘飘，你有什么要紧事啊？很麻烦吗？”

柳叶霎时投来关切的目光，但是被这样的目光看着，李飘飘只感觉羞愧，她只想柳叶快点离开，不要看到她的丑态。

“没什么大事……柳叶……”

“啊，没大事啊，那我就放心了！”

“哈哈，谢谢。”

两人稍微寒暄了一下，柳叶便作势要回教室了，看到她离开的背影，李飘飘松了口气。

“嗨呀，你那个朋友可真麻烦。”女生不耐烦地瞪了眼柳叶的方向，“继续吧。”

“嗯。”

为了钱，先忍一忍吧，继续和女生谈谈交易的事，只要能让校长顺利把钱交给她……

“诶，飘飘！我发在说说里的图片你看了没有啊！国庆节的时候，我和云落她们一起去旅行的照片哦，风景可漂亮了！”

“呃……诶？！”

突然，柳叶的声音又一次从背后响起，把李飘飘和女生都吓得一哆嗦，李飘飘更是心头一紧，因为她刚才差点就打开了手机屏幕。

柳叶居然走到半路又折回来，杀了个回马枪！

“啊、啊，嗯！我会看的！”

李飘飘慌忙敷衍着，然而柳叶却忽然一把夺过她的手机，不满地嘟哝：

“这么漂亮的风景照，不让你看看怎么行呢，飘飘，上次没能叫上你真是遗憾，可惜没有办法，因为……嗯？你这是……什么！？”

李飘飘没有设置锁屏密码，她也没这个安全概念，所以在李飘飘和女生完全没反应过来的当儿，柳叶轻易便打开了李飘飘的手机屏幕，赫然浮现的便是援助交际APP的首页面。

“你怎么浏览这种网站啊……好低俗啊！李飘飘，是谁教你这么做的？”

“不是……我……”

“是她吗？”

柳叶顿时剑指李飘飘身旁的女生，锐利的视线扫过她的全身上下，瞪得她浑身不安。

“你看什么看？是我又怎样？你要干嘛？”

“李飘飘是我的朋友，我不管你是谁，别想带坏她。”

不等李飘飘做任何解释，柳叶反手把她护在身后，朝着女生步步紧逼：

“说，让李飘飘进这种网站，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是谁、哪个班的？”

“关你屁事！你当我愿意啊？还不是校长非要我……”

“谁？”

“要、要你管！”

眼见柳叶一副不肯放过她的样子，她转身就跑，却被柳叶三两步追上。柳叶擒住她的双手，把她拉回到人工湖，任凭女生怎么挣扎也挣不开柳叶的手。

“你放开我……我喊人了！”

“喂喂，上课了，你不上课的吗？”

柳叶当然没有半点放开她的意思，她死死抓着女生的手，直到上课铃响了也不松开，逼得她没有办法，只能老老实实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告诉她。

看着柳叶逐渐知晓了事情的全部，李飘飘的面色越发惨白，让她知道了这种事，自己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飘飘，你一直承受着这么大的压力，我却不知道……对不起。”

“柳叶？”

“飘飘，我们报警，一定不能放任这种事继续下去了！”

两眼炽热，柳叶掏出手机，拨打了“110”三个数字，手指按向了拨号键，这时站在一旁的女生突然猛地扑了上来，阻拦了她！

“不可以！你不能报警！”

“为什么不行？”柳叶单手把女生推开，另一手护着手机，“你肮脏，你还指望把别人也拉下水吗？你怎么这么恶毒！”

“我……肮脏？恶毒？”

被柳叶这样形容，女生像是被瞬间置于南极荒原中一样，原本激动的神情也黯淡了下来。

“你这种一辈子没吃过苦的小家碧玉根本什么也不懂……算了，我就给你说说吧，如果报警，我和你这位朋友会遭遇什么。”

胸口剧烈起伏，女生缓了口气，她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将她曾经的经历娓娓道来：

她也是高一入学后不久被校长看上的，她家里穷，父亲长期在外打工，母亲开着一家早餐店，两人不辞辛劳支撑她踏进这所环境优美的学校已经耗费了他们的大部分积蓄，好在她也很努力，成绩一直优异，所以奖学金和国家补助也勉强支撑着她的学业，靠着这个，今后只要别出什么意外，完成大学学业的问题也不大。

但是，正是知晓了她家的家庭状况，所以校长刻意针对她，克扣了她的奖学金和助学金，要她陪自己一晚，两人交流的工具便是她们正在用的这个APP，是由本地一家网络公司制作的。

她当然不乐意了，也第一时间选择了报警，但是校长找她谈论这些全部是面谈，她提供不了任何聊天记录作为证据，最后警察也只能不了了之。

而作为她叫警察来的报复，她妈妈的早餐店被几个突然闯进来的醉汉打砸了一番，母亲辛苦一个月赚取的利润被他们一股脑倒进了下水道，她还记得当时母亲后背挨了两脚，颤巍巍地跪到下水道口处，伸手进去把里面的一张张钞票掏出来……

那几个醉汉当然因为喝酒闹事被拘留了十几天，但也仅此而已，而且在那之后附近的行人听说了这家店被黑社会盯上，都不敢再去消费，她们本就贫困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

之后校长又找上她，他说他本可以用更极端的手段把她家逼上绝路，比如他可以买下附近空的店面，然后培植竞争对手分走她家早餐店的利润，还可以找黑社会把他爸爸打残、让他没法继续工作……女生当然听得出来他只是故意说得这么夸张来吓唬她，实际上他不会做到这个地步，因为她那个贫困的家庭根本不值得校长冒犯罪的风险下毒手。

不是做不到，而是不值得。

“我答应了他，之后他又让我接待了几家本地民营企业的小老板，和我一样的学校里还有好几个，都是不这样就没活路的特困生。呵呵，总有人说那些大老板喜欢玩嫩皮儿的女高中生，现在你们知道那些女高中生的‘货源’从何而来了吧？”

“都是我们这些穷苦、贫困、无权无势的小家庭的血泪……你这种锦衣玉食的人永远不会明白，我们这些贫穷的大多数一辈子要面对些什么……这个世界很黑暗，而且只有黑暗。男人都是只知道追逐权力和女人的野兽而已，就跟**期的黑猩猩一样……而女人，也就是一群满脑子钱和漂亮的包包、化妆品、彩礼、还有恋爱梦的雌性动物罢了。”

女生的每句话、每个字都说得柳叶哑口无言，因为这些都是她这辈子未曾思考过的，贫穷的女孩子需要面临多少诱惑和威胁、那些在贫困线挣扎的人需要面临多大的压力、多少人面兽心的家伙钻法律的空子肆意妄为……这些她从来没想过。

“不是这样的……这不是世界的全貌！”

柳叶张了张嘴，她绞尽脑汁地想要反驳，到最后却只能吐出这句话。

“如果云落在的话……如果她在的话，一定轻轻松松就能找出几百个理由反驳她，但是……不！不对！”

反驳……不，她需要思考的并不是如何反驳！因为就算她找出一千个、一万个理由驳倒了她，可那解决得了李飘飘目前面临的困境吗？

那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柳叶，她说的一点错也没有，这个世界就是这个样子的。”李飘飘拉了拉她的一角，但柳叶的神色并没有分毫改变。

“你说的这些我确实从来没思考过，我也不知道校长他居然是这种人……但是，就算你说得这么绝望，我也不会放弃的！”

“你所说的这些，不是全部……不是用语言，而是用行动……向你们证明这一点！”

——

下一章【校长讨伐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