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可是问剑阁的势力范围,三位莫不成不给问剑阁面子?而且,你……嗯,一个炼气期。”
为首的公子哥儿啧啧两声,目光落在月久眠身上。
他用的是那种审视的视线。
同时,他的视线里可以看见几分下流。
值得一提的是,他只说好了月久眠的修为,完全是因为他看不透洛北以及宵明的修为。在他眼里,两人气息全无,几乎就是普通人,但是他们又声称自己是散修。
“这位姑娘,你可知道今次只容许筑基期以及金丹期方可进入『九蛇渊』?”
“……”
月久眠眯起眼睛,不应此话。
书生见月久眠不应此话,只当她敬酒不喝喝罚酒,表情顿时冷了起来。他哼了一声,再次回看洛北。
“莫不成三位是那里不长眼,初出茅庐的菜鸟,以为可以蒙混过关,进入九蛇渊获得机遇?这可真是天真的想法啊!”
“金丹期?”
洛北笑着问道。
“看来还有几分眼力。”
书生傲然一笑,扭头望了望自己的同伴。他的同伴顿时哄堂大笑出声,其他抱着看戏态度的人也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一个金丹期也来找存在感啊……”
洛北叹息一声,觉得很无语。
先不说他们自身的实力,他看不入眼,更别说他左一句问剑阁,右一句问剑阁,典型是在狐假虎威,还要拍马屁。
书生显然不满意于洛北的反应,皱眉,声音更显刻薄:
“哦,难道说这位散修道友,已经超过金丹期了吗?”
“这不重要。”
洛北摇了摇头,侧目瞥了月久眠一眼。
“重要的是,你这金丹期连我这一位炼气期的故人之友也打不过。”
此言一出,在埸所有人不约而同便是一愣。
金丹期打不过炼气期?这不是笑话吗?中间还隔着一个筑基期啊!
他们突然觉得这一位散修真的是那种出来混水摸鱼的,在这里胡说八道。炼气期打败金丹期,这根本就不可能,就算是天才也不可能啊!
月久眠也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鼻头。
洛北先生这是在说什么?自己可以打得过金丹期?如果她真有这个实力,就不会选择自杀,家族也不会把她抛弃了啊!
你能行的,洛北朝她眨了眨单眼。
这不是能不能行的问题吧?月久眠人懵了。
“不信?”
洛北不理会其他人的目光。
书生莫名觉得洛北眼里似有两个深渊,深不见底,心里猛地一震。怎么可以被这种故弄玄虚的方法给震住?书生强行稳住心神,说:
“道友,这玩笑开玩不得,如果你这一位故人之友打不过我,又该当如何?”
“我自断经脉。”
洛北淡然说。
书生闻言,差点没笑出声来。
“那敢情好。”
洛北接着又补上一句:
“要是你输了,你也自断经脉,公平吧?”
看着洛北信誓旦旦,书生一度还真的有些退却,但他很快又觉得这不过是故弄玄虚而已,他一个金丹期怎么可能会输给一个炼气期散修?
“行啊。”
瞧你怎么办!书生得意地想道。
“一言为定了。”
洛北退后一步,把还是一脸懵然的月久眠给推了出来。月久眠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的鼻头,瞪着大大的眼睛看向洛北。
真的?
让我去和金丹期打?打得过吗?怎么可能?
“放心,你打得过,对着他的脸想像你最恨的人来上一拳,他必败无疑。”
洛北拍了拍月久眠的肩,没心没肺地笑了。
他趁机给月久眠注入了一道灵气,月久眠修为太低,压根没有注意到洛北的动作,只觉得自己突然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全身充满力量,脸颊也是红了起来。
其他人抱持着看热闹的态度,早已经为两人让出了空间。
“你要想着你一定能行!你是天底下最无敌的,你要告诉自己你一巴掌下去,对方必死无疑!最重要的是气势,待会你有什么就喊什么,反正你一定要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狂、最强、最拽的那一个人。”
这算什么?
精神胜利大法?精神无敌功?月久眠听得一个头两个大的,正想再问之时,洛北已经带着宵明一个闪身退到边缘处。
宵明还手舞足蹈替她加油,喊道:
“上啊,月姑娘!我刚才已经压了你赢,赔率九千九百九十九呢!”
“……九千九百九十九不就是在说我必输无疑嘛!”
月久眠自暴自弃地喊了一声。
但是,那书生却已经边摇着摺扇边嘲讽地说:
“这一位姑娘,我看你的同伴不怎么样……待会我会手下留情,姑娘不如以后考虑一下跟我,如果姑娘服侍得好,我也可以向派内举荐姑娘你成为内门弟子。”
他一说完,他两名同伴也大笑出声。
其他人也是窃笑起来,显然是不看好月久眠了。
“……你们这些男人就狗嘴吐不出象牙吗?”
月久眠想起自己一直被视为双修对象,一个好炉鼎的过往,一时怒中心来。这一口怒气却化为实质的气劲,一下子就冲上脑袋,化为肉眼可见的气浪爆出。
眼看之下,她就像是气得七孔生烟一样。
月久眠不知道自己当下脸色有多红,只觉得体内有一股气息在极力挣扎,亟欲而出。她乘着这势,握紧右拳,轻飘飘地往前打出一拳。
什么都没有发生。
那一道劲气确实是泄了出来,却泛不起任何一丝涟漪。
书生见状顿时大声发笑:
“哎呀,姑娘这是已经出手了吗?怎么──唔!”
话到一半就中断了。
书生曳着一串长长的悲鸣,突然整个人像是被无形野牛撞上一样,身体屈成了弓形在倒飞了出去。他撞进了人群之中,连续掀飞了好几个人,又在地上弹了两下,最终撞倒了碎了一旁的大石,才终于停了下来。
他张嘴吐出一口鲜血,只觉得体内灵气凌乱,有一股暴虐的气息不断在他体内作乱,全身经脉在这一股气劲的作用下出现裂痕。
强烈的痛苦让他再次倒在地上,缩起了身体。
“好痛好痛……好痛啊!”
月久眠呆滞地看着自己的拳头,心想自己突然成了一拳仙人,一拳下去对方就倒了,而在场其他目睹整个过程的人,全部都陷入一种诡异的静默之中。
太快了。
结束得太快了,而且太轻描淡写了。
一个炼气期轻飘飘的一拳,竟然把金丹期打成半死?
你敢信?
我反正是信了,毕竟事实摆在了眼前啊!他们彼此的对视里,彷佛都有类似的交流存在。
只是,事实归事实。
就算这东西摆在他们眼前,他们也不知道该如何相信。
毕竟,这不科学啊!炼气期要怎么打败金丹期?你说一个天赋异禀的筑基期打败金丹期,好像还可以接受,但那可是一个炼气期啊!而且还没有炼气圆满的炼气期啊!
这可能吗?
人吞咽唾沫,喉结耸动的声响。
他们转目看向那一名金丹期,眼里渐渐透露着不信,但很多的却是震惊以及恐惧。一个随手把金丹期打个半死的炼气期,这可是完全超越了他们的常识。
而常识遭到颠覆,往往产生的就是对未知的恐惧。
遑论,虽然只有一刹那,但是他们确实有人捕捉到一抹难以言明的毁灭气息。这不是正派灵仙们该有的气息,也意味着这一名炼气期小姑娘很可能是一名魔修。
对啊,也只有魔修的功法才能如此剑走偏锋,不按常理出牌。
在得知这三人很可能是魔道中人后,他们便不禁屏住呼吸,脸上浮现了警戒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