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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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丝,最近千万不要上街,现在外面并不太平」公爵家的晚宴上,加斯特郑重的对着莉莉丝叮嘱道

「艾丽娜,你也要注意,还有,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一定要守护好妹妹哦」米卡莲,如今的公爵夫人,也在一旁对着自己的女儿如此叮嘱。

「放心交给我吧,毕竟,我可是骑士学院的首席啊」艾丽娜满怀自信的打着包票

「我明白的,还请父亲大人也保重身体」淡淡的回答,望着三个人的互动,莉莉丝并没有作何他想,毕竟只是一场贵族的叛乱,皇室也已经派出军队对其镇压。说到底自己也并不需要依靠艾丽娜的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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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没有人在意这场灾难,这不过是对一群奴隶贩子的讨伐,一场与之勾结的贵族的叛乱。直到黎卡巴黎盟国对王国的突然宣战,战争不期而至的到来了……

梦,见到了梦境,无休无止,无法终结的梦境。

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父亲倒在血泊中的画面,继母凄凉的惨叫,女仆为了拖延时间的献身……画面不断的交错呈现在眼前

想要从这份痛苦中解脱,不想承认这样的现实,脑海里不断地传来了这样的哭诉。

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明明已经决定了放弃了卡西利亚······

明明已经决定了淡出了社交界······

明明已经决定了不再憎恨艾丽娜和米卡莲······

明明已经决定了……作为公爵千金,渡过剩下的人生。

明明已经决定了放弃了所有,为什么,为什么会遭遇这样的事情。

「啊啊,可恶······如果,莉莉丝-塔罗西亚这个人并不存在,一切是否就能获得幸福呢?」低声的诘问是后悔?是对弱小的自己憎恨?是对命运的憎恶?

——————是······对自己的死心

马车内弥漫着沉闷凝重的气氛,眼前少女做着噩梦在不断地呻吟。姣好的眉间也因此越发的扭曲,艾丽娜坐在少女一旁轻抚着她的后背,低声宽慰着,以期抚平少女眉间的皱痕。

「还没有到吗?莉莉丝的情况不容乐观的样子」

「前面就有一个村子,我会尽快去找医生,还请艾丽娜小姐在马车上守护好莉莉丝小姐」戈恩一边说着,一边将马车隐藏在密林中,独自一人出发了

「莉莉丝,听到了吗,马上就会有医生过来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寂静的密林中,徒留艾丽娜的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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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簸的摇晃感,粗重的喘息声,以及越发逼近的马的嘶鸣

「唔……头好痛,这里是哪里?」莉莉丝吐出抱怨缓缓转醒,醒了过来却发现自己正被艾丽娜背着前行,四面都是漆黑而深邃的密林,就像一张巨口等待着姐妹俩的自投罗网。

「莉莉丝,你醒了。身体好些了吗?实在抱歉,不能让你得到充足的休息,你再坚持一下,我们一定能逃出去的。」

伴随着大脑的逐渐清醒,莉莉丝整理了思绪,得出了结论。

「艾丽娜,放我下来吧,你自己去逃吧。这样下去,我们谁都逃不出去的」沉默了片刻,莉莉丝提议道

「别说傻话了,我怎么可能放弃你,你可是我的妹妹啊」艾丽娜没有片刻犹豫,飞奔的脚步也未曾停缓。坚定的朝着前方大步向前

「就算你是骑士学校的首席,带着我,你也逃不出去的」莉莉丝不死心的劝着艾丽娜,可艾丽娜就像顽石一般,闷头向前

「你真当你是我的姐姐了吗?明明是个平民,却真是不自量力呢,告诉你,艾丽娜,我从没有承认过你们,一次也没有,我讨厌你,讨厌你的母亲,讨厌你们插足我的家庭,讨厌你夺得了我的一切,我……憎恨着你啊」越说越激动的莉莉丝,开始扭动起来,想要挣脱艾丽娜的背着她的双手

「我……一直知道哦」莉莉丝瞪大双眼,停止了挣扎

「其实……我看到了,你将我送你的礼物扔出去的样子,我听到了殿下和纳米斯关于你的讨论。其实我一直是知道的。所以对不起,我明明是知道的,但是我不想再破坏妈妈得来不易的幸福了,所以我隐瞒了下来,只能让你独自背负这些。我一定是个最恶劣的姐姐吧,你不会原谅我是正确的,我也没资格乞求你的宽恕,但现在,我恳求你,让我带着你一起逃吧,哪怕只有你能活下去的话……」背负着莉莉丝的身体稍稍有些抖动,水珠从艾丽娜的脸颊上滑落,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

沉重的话语仿佛敲打在莉莉丝的内心上,原以为活泼天真的艾丽娜没有心机,也没有城府。藏不住什么事情,却没想到她能如此敏感,而且单纯的她为了自己抱着这样的烦恼痛苦着

啊啊,艾丽娜,你真的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好人呢。明明有你这么温柔的姐姐,但是我却一点都笑不起来。为什么你要那么善良?为什么你要想方设法对我好?那不是显得拒绝了你的善意的自己,才是最为卑鄙无耻的小人吗?那不是证明了在你的善良下压抑得呼吸不过气的自己,才是心胸狭窄的恶人吗?好奇怪呢,明明我也希望能有人真心真意地温柔的对待我。但是我却那么迫切地希望着,要是你们都是心存不轨的恶人那该多好啊。不择手段地迫害嫡女的继母和继女才是常有的事情不是吗?像个反派一样做出来啊?让我像童话故事中被迫害的悲剧女主人公一样,有足够正当的理由,站在正义的一方,理所应当地反抗她们让我可以毫不留情的向这些伤害过我的人报仇,让我可以用这双手将她们送上永别的断头台。

明明这才是我理想中的剧本啊,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为了我哭泣呢?

久久无言的沉默笼罩在两人之间。身后追兵的声音也不知什么时候悄然不见了。艾丽娜放下了莉莉丝大口喘息着。

「你的身体还好吗?」稍作休整后艾丽娜向着莉莉丝询问道

「啊,啊没事,倒是你呢?」被突如其来的询问打的措手不及,莉莉丝显得有些惊慌

「我完全没事的,这种程度的追逐在平民街可是日常上演的戏码哦」对此显得自满的艾丽娜自豪的回答道

空气再度尴尬起来,莉莉丝还在回味刚才艾丽娜的告白。艾丽娜无从得知莉莉丝在想法,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对了,这个……我们这次逃出来的比较急,没带出什么财物,这个是我上次偷偷拿出来的,一直放在身上,等到了有人的地方,我们就把这个卖掉,换点财物吧」

为了打破尴尬的气氛。艾丽娜掏出了当初被莉莉丝丢弃的礼物,明明是充满贱民气息的简陋包装,仅是拿着就会令人掉价的廉价首饰,明明是自己收过的最恶心的礼物。但此刻却让莉莉丝觉得弥足珍贵。

「艾……」尚未发出的声音被艾丽娜用手堵住,艾丽娜一只手堵住莉莉丝的双唇,一只手对着莉莉丝做出噤声的动作

理解艾丽娜行动的莉莉丝咽下了将要说出的话语,警觉的望向四周。

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在这寂静的环境里尤其明显。艾丽娜猫着身子,轻抚着莉莉丝的面颊示意她不用担心。

对话的话语声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找到了么?」

「还没接到消息。」

「明明只是两只可爱的小猫,还真是能逃啊」

「是啊,尤其是那个车夫,明明已经做好了埋伏,还是因他损失了不少精锐,还让猎物警觉的跑了」

「你说要是抓到了那两只小猫,我们要不要……」

缓缓走过来的两人并没有发现藏着的艾丽娜和莉莉丝,肆无忌惮的对话,暴露了他们警戒心的不足,艾丽娜抓准机会,飞跃而起,手中的匕首精确的插入了其中一人的脖子身上。另一个人反应过来,刚拔出剑尚未作出反击,就被艾丽娜勒紧了脖子,挣扎了一会儿后便不再动弹。

艾丽娜拉紧了莉莉丝的双手,再度奔跑了起来

可是一道白练射穿了她的脚踝,她一个踉跄,带着莉莉丝一起摔倒在地上

两人终还是被包围了。艾丽娜坚持着站了起来,举起了手中的剑,守护着身后的莉莉丝。

周围的士兵缓缓向前推进,在被艾丽娜斩杀了2人后,一柄剑洞穿了她的胸膛。艾丽娜倒了下来,莉莉丝哭泣着握住了她的手

「只有你,你能获得幸福的话」艾丽娜口中呢喃着,双目渐渐失去了色彩

「真傻啊,明明只要自己逃跑就能得救的,却落得这么一个结局,真的太傻了」莉莉丝笑了起来,绝美的面容让包围的士兵一滞,只见她拿起了艾丽娜用过的短剑,狠狠刺向了自己。

如果……没有自己的话,一切是否就能获得幸福呢?

就在莉莉丝再一次发出对自己诘问的瞬间,生命的灯火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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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已经到时间了,您该醒了」从身边传来了的熟悉的声音,一下子 把我从梦中拉回到现实里。

「我……又回来了?」

「大小姐···您在说什么?果然还是因为竞选的事情太累了吧,是否需要我帮您请一下假,相信夫人也不愿意看到大小姐这么劳累的」

「嗯,那就拜托你了,罗希娜」

「那我就先行告退了,也请大小姐注意身体,好好休息」

目睹了罗希娜的离去后,莉莉丝开始总结起了现状,这已经是第二次回到这里了,第一世在犯下罪行后自杀,本以为自己就会这样逝去,结果回到了母亲去世后的一个月,本以为是奇迹般的重生,没想到在第二世的自杀后又再度回到了这里。难道自己无法得到解脱?只会不断地在这段人生里反复循环。想到这一点莉莉丝惊恐了起来,如果现在自己再度死亡的话,是否还会从来呢?颤抖的双手缓缓拿起了梳妆台上的剪刀。镜子倒映出少女将剪刀颤抖对准脖子的那一幕。

「只有你能活下来的话,只有你能获得幸福的话」脑海里突然闪过了前世的画面,她的声音依旧萦绕在耳旁。莉莉丝终究放下了剪刀

一边一个人换着衣服,一边开始思考起来。同时也为自己一个人也可以换衣服略有些得意

第一世,想要拥有一切却失去了一切

第二世,想要放下一切依旧失去了一切

这一世呢?如果不存在莉莉丝-塔罗西亚,所有人是否就能获得幸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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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一处领地,简陋的房屋横列成排。四周萦绕着的臭味刺激着少女的鼻腔。少女微微抽了抽鼻子,礼貌的敲开了身前的大门。

穿着平凡的主妇打开大门后看到的是一个高贵的少女,精致的她有如人偶一般的美丽。身上的华服也彰显了她不属于这里的身份。

「请问,您是?很抱歉,我是米卡莲,米卡莲-巴德」主妇张了张口,略呆滞的发出了探寻。随即反应过来,主动介绍了自己

「您好,我是莉莉丝,莉莉丝-塔罗西亚,我能进去坐坐吗?」少女十分礼貌的向屋主发出问候,提出了请求

「塔罗西亚……我,您,您请进」主妇听到莉莉丝的名讳后,露出了惶恐的表情,慌忙的想要解释什么,却又碍于站在门前,侧身让过,恭敬的迎接少女的入内。

「您好,多有打扰,我是莉莉丝小姐的女仆罗希娜,如今冒昧来访,还请包含」少女身后的女仆十分礼貌的向着主妇打着招呼,诧异的发现主妇像只死鱼一般,嘴唇一开一合的渴求着氧气。

虽然主妇的表现略有些奇怪,但也归纳于平民见到了贵族的正常反应。女仆耸了耸肩,步步跟随着莉莉丝走了进去。

主妇合上大门后,快步走至莉莉丝的身前,咚的一声,重重跪了下来。

女仆十分诧异两人的互动,但也没有多嘴询问什么,只是不时的用余光飘向莉莉丝。

「站起来吧,我今天来不是跟您清算的」莉莉丝对此举动并无意外

米卡莲唯唯诺诺的站了起来,双手紧握在身前,看着眼前的少女,不敢发出一言

「我可以接受你们的存在,但需要你做到一件事」莉莉丝把玩着自己秀发,淡淡的说道

米卡莲听到这句话后,不敢置信的张开了嘴巴,旋即又跪了下来,不住地和莉莉丝道谢

「先别急着感谢,我还没说要你做什么事呢」

「莉莉丝大人,感谢您的厚德,如今的我早已经认清了自己,哪怕您要我去死我也在所不惜,只要艾丽娜,只要艾丽娜能得到她本该拥有的幸福,我愿意堵上我的一切」米卡莲跪在莉莉丝面前,骨头和地板沉重沉重的敲在一起,那痛骨彻心的响声在亭中发出了悠久的回响。

「那如果是让你背叛公爵呢?」

听闻此言,米卡莲缓缓抬起头来,长舒一口气道「您的意思是让我离开公爵吗?没问题,我保证今天之后世界上再无米卡莲,我只希望艾丽娜能够得到幸福」

艾丽娜的幸福吗?莉莉丝自言自语了一会儿,坦诚地向米卡莲公布了自己的打算。

「为什么,您要这么做呢?这样做对您没有任何好处啊?」米卡莲听完莉莉丝的计划后发出了疑惑。

「小姐,您到底在想什么?我不会允许你这么做的」身后的女仆在听完后也无法克制的向莉莉丝发出诘问

「好处呢……我早就收到了啊」莉莉丝笑了笑,单方面的结束了这次的会谈,带着女仆远去了。米卡莲站在门口望向远去的马车,仿佛失去重心一般摊到在了地上。

回程的马车上,莉莉丝温柔的看向正在发怒的女仆「罗希娜,假如我的前方等着我的是破灭的话,你也愿意陪着我一起走下去吗?」

「有您的地方,自然我就在身边,可是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不过是一个平民」

「我自然有我的用意,我再问一遍,你愿意追随这样的我吗?」莉莉丝摆摆手,打断了罗希娜的探寻。

「是,我罗希娜愿意陪同主人一起,哪怕前方是地狱,我也在所不辞」

「戈恩,你呢?」莉莉丝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马车停了下来,车夫一脸不解的看向莉莉丝

莉莉丝拉开车门,走向了一直以来默默拉车的戈恩,在他看来或许十分意外吧

「我知道的哦,戈恩骑士。我一直很感谢您的守护哦」

听闻此言,戈恩单膝下跪了下来,行了一个标准的骑士礼仪

「我这条命都是沙莉丝夫人捡的,夫人对我嘱咐便是守护好小姐,故此生我只会是小姐的剑,为小姐披荆斩棘」

少女与骑士签下契约。再度踏上返程的路途

「停一下,我有个想买的东西」路过王都大街最壮观瑰丽的顶级贵族首饰店「狄帝雅」的时候,莉莉丝让马车停了下来

「这里是王都最有名的首饰店了,小姐是想给谁送什么礼物吗?」

「只是有一件想买的首饰啦」莉莉丝掩饰住了羞涩,向着接待的服务员走去

「我来为您带路,本店一楼售卖着各种各样的项链,而二楼则是手链和手镯。请问您想要的是?」服务员热情的向莉莉丝讲解着

「行了,这里我们先看看,你回去迎接其他客人吧。」对于已经有着明确目标的莉莉丝来说,多余的讲解也是不必要的,随着记忆,在入门口的首饰里挑挑拣拣,却始终没有找到记忆中的那枚首饰。

「小姐,入门的这个位置放置的仅仅是基础的首饰而已,真正贵重的商品还要再往里面走些」罗希娜看莉莉丝在门口不断地寻找着什么,好心的出言提示

带着点点遗憾,莉莉丝最终还是没找到心仪的首饰,匆匆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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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沉的天气,压抑的喘不过气来,加斯特公爵哭倒在棺材上,上面铺满了鲜花。完美的公爵千金莉莉丝,在外出的过程中马车发生了意外。不幸逝世

学院里的学生自发的组织了哀悼的队伍,每个人神色充满了悲伤,莉莉丝对于他们来说是榜样,也是学习的对象,更是不少男性梦寐以求的目标。只是这一切随着莉莉丝的逝世而烟消云散

「小姐,这就是您的心愿吗?」莉莉丝站在远处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戈恩立在其身侧,不满的向莉莉丝寻求道。

「并不是哦,这只是刚刚开始而已」莉莉丝笑了笑,紧紧盯着这一慕,像是要永恒的将这画面刻入脑海中。

沉闷的天空落下雨帘,人群逐渐散去。莉莉丝漫步走向碑前,对着过去的自己作最后的道别。

此时一个少女快步向此跑来。大概是下雨路滑,少女撞到了莉莉丝,手中的物品掉落在她的身上,少女十分尴尬的爬了起来。搀扶莉莉丝站了起来,口头不住的道歉。莉莉丝拿起掉落的物品,依旧是那个熟悉的简陋包装,可能是因为一直紧捏在手上,包装已经皱皱巴巴的,但依旧能感受到包装上残留的余温,看得出来主人对其的重视。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元气的少女,冒冒失失的道歉,本来心情沉闷的莉莉丝,望着她这幅天真的身子,露出了微笑。

「真的是一点都不会变呢。」莉莉丝摆摆手,示意自己并没有什么事情

「那个……能还给我吗?那个是我给我妹妹的礼物,虽然她不会收到了」艾丽娜看对方并没有和自己计较,长呼了一口气,然后指着莉莉丝手上的包装,恳求道。

「既然她收不到了,能不能给我?」莉莉丝明知此举无礼,却忍不住发出探寻。

艾丽娜挠了挠头,似有些困扰。「如果您是要赔偿的话,我会另想办法的,只是这个,我必须给我的妹妹」

莉莉丝笑了笑,将手上的礼物还给了艾丽娜。转头便欲离去

「那个,你叫什么名字?我该怎么找你补偿啊?」艾丽娜并没有放过莉莉丝的意思,追随着跑了过去

「艾丽丝,我的名字叫做艾丽丝哦。」莉莉丝细细思索了一下,对艾丽娜露出了灿烂的微笑。

艾丽娜望着这份微笑,呆滞了,等反应过来时莉莉丝已经不见了踪影。「明明还没问道该怎么找她呢」艾丽娜拍了拍脑袋,向着原来的目标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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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屋的出入口被完全的封锁住了

被从内侧钉死,窗户也全部用木板封死,窗帘拉紧显得漆黑一片的宅邸诡秘异常

猛烈的火势毫不留情的吞没了这栋建筑,房屋四处冒出的火焰,席卷了所有的一切,将一切化为了灰烬。

被火焰吞没的不光是豪华的家具和精美的古董,在这栋房子里饱受摧残的奴隶们,也被卷入火焰中失去了生命,化为一幅幅焦炭

过于凄惨的场景,仿佛地狱一般。

但是谁又能相信,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这帮奴隶自身的夙愿

「开什么玩笑!」火舌在风势下进一步扩大着,男性的骂声传遍宅邸。在几乎被烧毁的这栋建筑中,这个声音嘶哑地让人觉得滑稽而又可怜。这道声音主人至今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因为眼前发生的一切陷入狂乱。

「好久不见了,艾斯侯爵。」在这个男人身后,传来了淡淡地问候

侯爵转过身,映入眼帘的是如精致玩偶般披着黑色披风的完美少女。少女嘴角挂着冷笑

「你,为什么在这里……不对,是你,计划的吗……一切都是你干的吗?莉莉丝-塔罗西亚!」伴随着歇斯底里的嘶吼,侯爵向莉莉丝冲了过去,被少女身边的骑士打翻在地。

「还能有谁」莉莉丝耸了耸肩

终于理解了情况的侯爵眼里喷射出了暴怒的火焰,面容扭曲了起来

「你这个恶魔,你知道,自己都干了什么吗?里面明明还有那么多人。他们可是全部和屋子一起被烧掉了啊,你知道你自己干了多么残酷的行为吗?」

「这种说辞可真是令我感到意外呐,其实我也没想做这么过分的哦,声明一下,出谋划策的并不是我,而是你屋子里面的人们哦」

「怎么可能?」

对着莉莉丝的解释,侯爵一副不敢置信的眼神,他这种打心底的意外反而使莉莉丝感到难以理解。

侯爵不仅涉足了王国禁止的奴隶购买,还把奴隶关在屋子里,做尽残暴之事过着自我满足的生活。

望着眼前的侯爵,莉莉丝已经失去了和他交谈的兴趣。

「一口气?」压制着侯爵的骑士对着莉莉丝发出了询问

「不!」莉莉丝以手抵额思考了一会儿

虽然没有折磨他人的兴趣,但是莉莉丝也有着自己的同情心和义愤,此刻的感情正诉说着那些奴隶们的痛苦和绝望

把他绑起来,靠近火堆,看着他直到被烧死为止

残暴的命令并没有令骑士感到犹豫,骑士将说着狠话的侯爵,扔到了屋子一角

身体被灼烧直到死亡的男性惨叫在夜空回响。莉莉丝和戈恩一同面不改色地望着这一切。【虫子的叫声听起来很舒心,反而还更好听啊】在漫长的惨叫声结束之后,罗希娜轻声说道。莉莉丝和戈恩对此表示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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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裂的玻璃杯,甜美的酒水发出了诱人的香气。

「为什么?」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但这是为了艾丽娜,为了她能幸福」

男人的声音发出颤抖,手肘重重撑在了桌上,然而这也依旧无法支持住自己的身体,失去力气的他逐渐从椅子上滑落,鲜红的酒水缓缓滴落在他洁白的衣服上,为其送行。

他的手脚不听使唤,脸上渐渐失去血色,唇色发青,视野浑浊,男人不停地眨着眼,尝试远离近在眼前的死期。

莉莉丝坐在桌子旁俯视着这个男人拼命挣扎的模样。

「这样王都大街的治安管理者应该会混乱一段时间了吧」

「你这混蛋是……」

「面对的是自己的女儿所以放松了警惕吗,因为是家人所以肯定不会谋害自己吗?」莉莉丝走到伯爵身侧,蹲了下来,靠近耳侧,甜美的声音却是最毒的毒药

「被自己的女儿叫了出来,喝了一杯酒就成了这样,所谓信赖还真是一种甜蜜的毒药呢,巴德伯爵,安心吧,只要你不在了,我的计划就能顺利是实施下去,你的牺牲不会白白浪费的」

伯爵已经没有了反抗的力气,莉莉丝的话语也无法让他产生了什么思考,他的眼里早已没有了莉莉丝,双眸中唯一蕴含的,是对自己女儿生生的关切和担心

莉莉丝俯视着这张因死亡陷入了永远沉默的脸,内心感到一阵作呕

这是莉莉丝第一次将无罪之人判死,在杀掉侯爵时,因其本就该死,莉莉丝不会有任何心痛,但是这次的杀人只是在于莉莉丝为了方便自己的计划,为了将自己的计划稳定实施而不得已的行为。

「父亲……」米卡莲呆呆地看着这一切。她早就认为自己做好了觉悟,她本以为被伯爵放弃后她的内心早就充满了憎恨,但在这一刻,她才明白,她依旧是那个什么也不懂却自以为是的少女

莉莉丝看着这一幕,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这一切都只是为了艾丽娜幸福的路上增加的一块墓碑罢了,必要的时候,哪怕是自己也不过是这其中的一份子。

莉莉丝并不认为现在的自己所作所为皆是正确,也不觉得自己的行为举止能被他人认同。

即便是这样,也出现了莉莉丝一起同行之人

「我罗希娜愿意陪同主人一起,哪怕前方是地狱,我也在所不辞」

「我只会是小姐的剑,为小姐披荆斩棘」

「只要艾丽娜能得到她本该拥有的幸福,我愿意堵上我的一切。哪怕将灵魂卖给恶魔,我也再所不惜」

这算得上所谓的救赎吗?

莉莉丝为了还清自己过去所犯下的罪孽,尝试给艾丽娜一个幸福的结局,为此不停的挣扎这场战斗只能自己一个人,不停战斗下去,自己曾经是这么想的。但说不定,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自己,不是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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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都四处都是火焰,莉莉丝感受着全身被碾碎的痛苦,仰头望着天空。意识还很清醒。剧烈的疼痛没有让莉莉丝失去意识反而让他清醒了。怀里抱着的是罗希娜尚有余温的身体,女仆眼中早已失去了光泽,明明已经让她离去,却又不知从哪折返,帮助莉莉丝躲开了致命的一剑。

轻轻合上了女仆的双眼,自己是没有资格为逝者送行的,自己的这双手早已沾满了献血。但即使这样也不能只是因为看到了亲近之人的逝去,就放弃。为了走到今天这一步,到底牺牲了多少呢。早就成千上万,亵渎、踩碎了各种各样的人的生命,只为了实现自己的愿望,走到了这一步。自己也有好几次差点失败的痛苦而将近屈服。但每当这时,内心就会燃起火焰。那是,最开始的炽热,是稍微触及到一些的指尖上传来的触感,就是这份触感让莉莉丝走到了今天。就差一步,她的愿望就会触手可及。

在付出了众多牺牲之后,终于来到了这里。

「到此为止了」金发的王子携着护卫登场,双眸中喷射的是对王都造成惨剧的罪魁祸首的怒火

「备受瞩目的骑士大人登场了呢」头戴面具的莉莉丝,王子并没有认出她。她也无意与谁相认,只是自己还不能在这里死去,这是莉莉丝目前唯一明确的事情

怎么办?

「骑士怎么可能抛下公主呢」打断了对峙的双方的,是一个平凡无奇的人。自称骑士,却披着黑袍蒙着脸。

「戈恩……」

戈恩走进莉莉丝,看到了躺在地上的罗希娜

「我还是来迟了啊,小姐你还有未完成之事吧,放手去吧,这里由我来完成」并没有被情绪左右,戈恩摆出了迎击的架势

「永别了……」最后留给莉莉丝的只有这三个字。骑士戈恩向王子殿下露出了獠牙

还不能死在这里

「拜托了,让我找到她。一定在的,在哪里的……」带着祈祷的心情,莉莉丝向前奔跑着

「到此为止了哦」拖着与其身躯并不相称的大剑,拦在了莉莉丝的身前

【——到此为止了哦,恶党】吐露出重复的话语,少女伫立在那里

「艾丽娜」

「你认识我?」

被叫出名字的艾丽娜挑了挑眉头一副意外的表情,举起的剑也缓缓落下,让莉莉丝不禁笑了出来。和想的一样——不对,她从一开始,就是那个没有贵族礼仪,天真而又善良的少女。

「有什么好笑的」

「不是,对不起。怎么说呢,感觉,好高兴啊。你那个,那什么。完全没有变过,就感觉自己好像得到了回报」

「什么、意思?你和我在哪里……?」

听到莉莉丝的话,艾丽娜拼命地回想着自己的记忆。然而,在她的记忆里,完全不存在莉莉丝的身影。那是当然的。因为,那场密林的逃杀只存在于莉莉丝的心中。而就是那次简短的告白,只凭借最后遗恨的誓言,莉莉丝走到了今天。

「你到底是?」

那一天早就成为了遥远的过去,但也因此,自己回想那天事情的时间比起重复那天的时间还要多。而作为这份记忆的一部分,莉莉丝不可能忘记它。

莉莉丝脱下了面具露出自己的脸颊,展开双手表示不做抵抗。

「现在开始,我说的话,全都是脑子有问题的人说的妄言。听过就忘了吧」

「——诶?艾丽丝?」

「现在,让王都烧起来的火是我放的。不仅仅是王都,全国和奴隶商人有所勾结的贵族都在这片火海里。想必彻查一下就能有所发现了吧,这样王国的隐患也随之消失了,将来也不会有其他国家的入侵,虽然火势不小,但以王国的能力应该很快就能修养回来」

对于不断诉说的莉莉丝,艾丽娜感到很是困惑。莉莉丝感谢着她的顾虑,继续说道。

「这是能够让你顺利成为王妃的,唯一的方法」

「你本来就是平民,哪怕套上了公爵这件鲜亮的外衣,贵族中也依旧有不会承认你的存在,甚至利用你的身份,你和王子的相恋必定会坎坎坷坷,无法一帆风顺的吧,平民与贵族的间隔是无法被抹消的,但如果是英雄那就不一样了」

听到莉莉丝笑着说出的这句话,艾丽娜瞪大了眼动摇了起来。

妄言,反正都已经这么说了,就算意思传达不到也没关系。

只要结果好,莉莉丝就足矣。

「王国的奴隶买卖,以及烧死数位贵族的灾厄——撒下这份灾厄的本人,不是被皇室,也不是被贵族,而是被你给讨伐。其他的骑士没人能做到在此之上的功绩。你,是拯救了这个王国的英雄!」

「这、怎么可能……你,在说什么!?快住手,完全不明所以!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不懂啊!!」

艾丽娜抱着头,堵住自己的耳朵,不愿听取莉莉丝的话。她的眼中饱含泪水,顺着雪白的脸颊落下,莉莉丝见此感觉内心受到了冲击。

这是因为惹她哭泣而产生的罪恶,也是因为莉莉丝对于她的内心因为自己而产生了动摇感到了一种阴暗的**。

「不明白也没关系。不明白也没关系的。之后的,你周围的人会擅自把你捧上英雄。你,你只要在那里实现你的愿望就行了。我就只是为了这个,才烧了这个国家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你骗人,骗人,骗人!因为,我……你,为什么,要为我……」

对于自己毫无印象的献身,对于自己毫不期待的奉献,艾丽娜恸哭道。

她会伤心也没办法。她会不能理解也没办法。

莉莉丝,知道自己是错的。

莉莉丝,知道自己是不正确的。

莉莉丝,知道这是没法让艾丽娜开心的。

但是,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了。

因为莉莉丝-塔罗西亚是不被需要的存在

「你,是谁?你是哪里来的,是谁……?」

莉莉丝展开双手慢慢走上前去,艾丽娜颤抖着说道。

对于这个问题,莉莉丝闭上了眼。

感觉,自己一直在等待着这一刻。

一直等着,能够在艾丽娜的面前,回答这个问题——。

「我的名字是莉莉丝-塔罗西亚」

「莉莉丝-塔罗西亚?胡说,那不是……」

她用沙哑的声音叫出了莉莉丝的名字,仅仅如此就让莉莉丝的内心百感交集。

想必,仅仅是如此,就足以让莉莉丝对至今的一切感到满足了。

所以她将这份感情放在心里,注意着不要让声音颤抖说出了接下来的话——,

「——傲慢的公爵千金,【罪人】莉莉丝-塔罗西亚!」

「公爵千金……!」

莉莉丝开始人生中最后的奔跑

「是烧尽世界,动摇国家,杀死贵族,然后——」

【——被你大义灭亲的妹妹哦】

贯穿胸口传来的冲击,莉莉丝张开臂膀仰躺在了地上,虽然作为千金来说是很不优雅的行为,不过也没人会指责她了

「为什么?」

「为什么?」

重复着,重复着,艾丽娜跪倒在莉莉丝的身旁,不停地问着这一句,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滴落在了莉莉丝的脸上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为什么?」,只能这么做。

「为什么?」,要为了被自己杀死来自己面前。

也许她有太多的疑问,只是莉莉丝的时间依然不多了。用尽全力莉莉丝掏出了一件首饰,那件艾丽娜为了第一次见她所准备的,廉价的,做工一般的首饰,莉莉丝一直宛若珍宝一样带在身边

「只有你,你能获得幸福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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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在接近。自己已经十分熟悉的,死亡。

当死亡到来的时候,莉莉丝都会感觉被带到某个漆黑而又寂寞的地方去。

这里真的、真的很寂寞,孤独一人让人无法待下去的地方。

但是,已经,够了。

已经,满足了。

自己为了付出了众多牺牲,最后把自己也献了出去。

所以,已经够了。就算自己得不到救赎。自己从一开始,就已经得到救赎了。

「莉莉丝」恍惚间,仿如回到了母亲的身边,听到了母亲的呼唤

这也一定是对自己努力了所获得的奖赏吧

「母亲……」我来陪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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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作日文版在“小説家になろう”中连载,「罪人、完璧令嬢リリスの死に戻り」(拖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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