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者，勇之者也。何为勇？唯无畏也，行他人所恐，做他人所惧，所谓逆行者矣～”陈晓硕摇头晃脑地念完了一段文绉绉的话，随后他凑过脑袋，想要看清爱丽丝究竟在看些什么，“这是什么？”
“个人终端啊，小叶子没跟你说过？”爱丽丝抬起头看向了男生，见对方靠得这么近便往外边挪了挪。
“这个她还是有跟我说过的，但我问的是你在看什么……”陈晓硕感觉有点无语。
“哦哦，咱这在看小说呢。”少女抬了抬手中的设备，向男生示意道。
“原来如此……”说到这里，结合女生先前的话，陈晓硕大致弄懂了究竟是什么情况，“以勇者为题材的小说确实很常见啊，我这都司空见惯了，你这大惊小怪什么呢……”
“咱知道咱知道，可是……”爱丽丝撇了撇嘴，突然发现与其用文字不如给人看实物来的快，于是把自己的设备递给了男生，“你自己看看，不觉得太多了吗？”
陈晓硕抱着好奇心接过了设备，惊讶于设备屏幕上的系统文字全都是中文，但男生觉得这个问题可以暂时搁置一下，用食指轻轻点点划划了几下后，黑线爬满了男生的额头。
陈晓硕叹了口气，扶着额头把设备递回给了少女，“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自嘲？”
“咳咳……”女生双颊飞红，连忙别过头假装咳嗽，“诶呀，看破不说破嘛……”
“唉，好吧……”陈晓硕又叹了口气，“至少这算是一种文化传播带来的影响……”
“这话怎么说？”爱丽丝一愣，向男生投去了感兴趣的信号，“小说就小说嘛，怎么还能扯上文化的？”
“我的天……”陈晓硕仰天长叹，身旁的女生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你究竟清不清楚小说是什么东西？”
“嗯嗯？”少女摇了摇头。
“好吧，我就简单地从头说明一下吧……”陈晓硕清了清嗓子，“小说是一种写作的方式，是一种文体，相较于议论文记叙文等大众文体，小说更为自由，在行文上没有太多的限制，但基本的人物事件环境三大要素还是要有的。”
“嗯嗯，这么说小说还可以倾向于记事或是议论咯？”爱丽丝思索一番，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不，是注定偏向记事的。”陈晓硕摇了摇头。
“诶？为什么？”少女愣住了。
“很简单啊，我刚刚不是说过了小说的三要素吗？其中就有一个‘事件’。”男生突然想起了躺在他背包里面的八开练习本，那里边沉淀着他的心血。
“啊！”女生意识到了什么。
“既然是种文体，那么肯定是文化发展的产物。”男生点了点头，没有让对方多做言语，“既然是文化发展的产物，那么与人们意识的变化密不可分。”
“在说明现象的原因之前，我先问问你，所谓的‘勇者’文化出处是哪里？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文化？”陈晓硕提问道。
“啊，你是昨天刚刚抵达这里的，不清楚大陆通史，那咱就简单讲讲。”少女应允道，男生顺势点了点头，示意对方继续说。
“在大陆的东南的沿江地区，是人类文明的主要发源地，而顺江西去，沿着海岸线一路往北走，则是恶魔们的家园。
“虽然幅员辽阔，但是地理位置偏西北，早期聚集地靠近内陆，南方丘陵风沙阵阵，北方冻土难以开垦，以至于恶魔们艰难，就连基本的获取食物都是件难事。
“几乎无法发展农业，整体食物来源跟着动物群移动，这也导致恶魔们居无定所，经常‘以天为被，以地为床’，早期文明也就展现出了强者为尊的尚武文化。”
男生点了点头，接着女生的话说了下去，“南方地势较平坦，环境较北方优越，水量充沛，光照和土壤肥度良好，适宜发展开垦种植发展农业。
“同样都是有智慧的生物，恶魔学会了制作武器，驯服牲畜，骑乘动物征猎四方，而人类学会了种植谷物，烧制容器，筑起高墙，使用自然的造物来隔开阻挡外敌。
“诚然，选择了农业文明的人类带有偏安的性质，虽然具有一定的战斗力，但是对上机动尚武的游牧文明还是劣势尽显。
“居无定所，意味着没有一个相对稳定的环境来繁衍生息，同时也明示着在人口方面上安居乐业的人类会始终高于恶魔，而人口数上的差距也就决定了生产力上的差距。
“生产力劣于对方，注定无法大量生产出优质装备，但尚武文化带来的战力优势在早期社会不是那么点生产力上的优势就能弥补的，该挨打的还是得挨打。
“邻国珍宝盈户，珠玑满堂，又好欺负，谁不爱呢？因而时不时来抢一波成为了优选，不仅能掠夺到粮食，还有珠宝财富，甚至还会有不少俘虏被带去充当生产力。
“负面形象肯定是有的，会成为人类君主的眼中钉也不为过，或许会有人主动出击攻打恶魔，但无非是在边境外不远处打一圈就回来了。
“固然，斩草就得除根，但孤军深入就意味着战略补给线会被拉长，遇上动物背上的高机动性游牧文明，这无异于送死——掐头去尾，拦腰斩成两段，然后包饺子……”想到这里，男生都觉得不寒而栗，于是便停下来平复心神。
“没错，聪明啊～”爱丽丝微笑着听男生说完，随后满意的点了点头，赞许道，“至少，在知识储备这方面上小叶子没有看走眼呢～”
一提到他聪明，男生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不见，突然严肃的陈晓硕使得少女心中一惊。
“谢谢，这句话我先说在前，”陈晓硕深深地看了一眼对方，随后叹了一口气，沉声对道，“尽管你不是第一个人这么说的，但我可从来没有妄自菲薄、夜郎自大到认为自己聪明。
“这么多年来，我所经历的一切都告诉我我是个愚昧的蠢货，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井底之蛙，我有尝试过融入社会，但与时代脱节的感觉依旧存在，挥之不去。
“我所思考的一切，就好比我跟叶子聊的教育，都是出于一个普通人所能思考到的出发，那么既然我能想到这些，其他人又怎么会想不到？”男生自嘲似地笑了笑。
“再说了，这些东西同我们那边的文明发展史是多么的相似，虽然换了个世界，但万变不离其宗。”
“我所接受的只是等同于万千人的基础教育而已，还是那句话，既然我能想到，跟我一样接受了基础教育的人怎么会想不到？”
爱丽丝闻言，沉默了好一会，“额……抱歉……？”
男生只是摇了摇头，“没事的，刚刚没控制好情绪，况且这也没有别人，不是嘛？”
“你还真是个怪人啊～”少女听出了话中话，不由得笑了笑。
“咱们怎么说这也算是交过底了的，要不奇怪的话那我不就人设崩坏了？”男生反问道，脸上摆出了一张滑稽。
“是啊，咱们可是交过底的……”女生抬起头，望着车顶叹气，咂了咂嘴，笑容里多了几分苦涩。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有些事情自己背负着就好……说到底，没有了解到那一层面，所谓交过底也是空谈……”少女喃喃自语道。
陈晓硕很明显地看到爱丽丝在说些什么，出于好奇他决定问问看她在说什么，但得到的只是女生搪塞的话语，这成为了男生心中的一个疑点。
爱丽丝转头看向了身旁的男生，“说真的，昨晚叶子跟咱交代完关于你的事情之后，还问了咱对于教育的看法。
“咱还纳闷这家伙怎么突然思考教育这玩意了，原来教唆的罪魁祸首近在眼前啊？”少女嗔怪道，白皙的脸颊上似笑非笑。
“啊哈哈……我不过是抛砖引玉了而已嘛……”男生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回应道。
“你知道吗？很多人都说自己抛砖引玉，实际上这只是一种马后炮行为罢了。”爱丽丝瞥了对方一眼，“若非有意识的引导，自己第一时间所阐述出的见解可是经过自己深思熟虑了的，又怎么会只是块砖呢？”
“额……”陈晓硕无言以对，刚刚的话给他感觉爱丽丝有些不同于她的同龄人和叶婷笙。
虽然顶着一张青春少女的皮囊，但精神方面上较他所见过的同龄人成熟不少，在与自己的交谈中爱丽丝显得镇定自若，这或许跟她过往的经历有关，而叶婷笙非也。
好吧，或许所长大的环境和经历不一样这里占了很大成分吧……
而且爱丽丝的阅历很广，真要作为信息源的话，她绝对物超所值。
对于一点男生毫不怀疑，要放着她一直跟自己聊的话，她可以给自己扯一整天的大道理，更何况他自己还会觉得其所言极是。
陈晓硕决定故作不知，抢先一步把话题扭回来，但男生还没发话女生就接着男生没有说完的继续了下去。
“在整体丑化妖魔化恶魔的大环境下，仍有那种情愿直面恶魔的人存在，或为利益，或为无知，或为无畏。”镇定自若地直面惊讶写到脸上的少年，少女摇着手指说道。
“但无论如何，只要人类君主稍加引导，萝卜大棒一齐下，无畏之人大多都会乖乖为了所谓‘大义’卖命。”或许是心情转好，爱丽丝甚至给陈晓硕展现了一段新手rap，“战火熄硝烟灭，无论功臣死活，冠以‘勇者’之名，或有功高震主，那就暗里做掉，三日挫骨扬灰，加以污名蔑迹，令其遗臭万年，yo～”
“噗哈哈哈……”男生笑出了声，这段既不压头、又不韵尾、更不对仗的rap直戳他的笑点，再加上女生刻意摆出的摇滚手势，陈晓硕笑得更大声了，引得周遭的同行学生为之侧目鄙夷。
但有点他不得不承认，少女所唱的确实在理。
女生也毫不介意，跟着男生笑了起来，结果陈晓硕差点没喘过气两脚一蹬直接完结撒花全剧终。
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加之女生轻拍其背部，女性体香直钻鼻腔，男生感觉自个宛若重获新生，就算两人的肩膀已然碰在一起亦不知。
好容易捡回一条命，男生背靠椅背感慨万分，庆幸之余，他意识到了什么都没有的自己真的很弱小，别说那些人形自走炸弹了，就连笑一会都差点要了他的小命。
“我个人感觉，事实跟你说的有点出入呢……”突如其来的想法诱发了陈晓硕的进一步思考，“要知道，虽然这个世界像我一样的普通人居多，但是像你们这样有上升空间的人形自走兵器必然不是少数吧？
“能当上勇者的人肯定不是普通人，那么在普通人一噶一大片的战场上想要表现得不突出都难，能活着回来的大多数都不是平庸的人，这样的人才皇室不说拉拢也得忌惮三分吧？
“说做掉就做掉？我个人认为不会那么放肆，虽说一将功成万骨枯，但是亲属直隶的一个团队还是会有的，再加上勇者在皇家的吹鼓下声望很高，不可能冠冕堂皇地动手吧？
“先不说全民沸腾暴动，就光是勇者身边的精英团队，皇室都得掂量一下自己的拳头是否对付得来，更别说直面勇者本人了；固然，能坐到王座的人不简单，麾下有些有能耐的人或者强大的组织也很正常，但跟勇者斗只会是两败俱伤，这难道值得吗？
“一场战争对于历史长河而言不过昙花一现，但足以改变很多东西了，或许战前勇者还是一介草民，但战时收获一群追随自己的人又有何难？何来说做掉就做掉一说？”
“不错啊～偏见难以消除改变，但你所说的还是挺客观的嘛～”男生所表现出的能力让少女感到欣喜，鼓起了掌的爱丽丝止不住点头频频，“在点出你观点的不妥之处之前，你的思维能力之强值得咱为之鼓掌。”
“诚然，你意识到了勇者的恐怖之处，但就按你所说的，放任不管是一种办法吗？在咱看来这是大错特错。”女生托着下巴注视着男生，脸上笑颜如花，看得陈晓硕为之心跳漏了半拍，随即红着脸别过了头。
在少女看来，虽然这只是一次增进理解和感情的沟通交流，只是为了打发时间，但实际上也是一场小小辩论赛，从男生提问开始，交锋已然开始，让出了上半场的她，不可能下半场还在摸鱼。
“永远不要轻视或忽视对武器的严加管理，哪怕这武器是人。”女生坐直了身子，消失的笑容让陈晓硕感到了些许不妙，“这个世界并非你所熟知的那个世界，所以咱认为将思维模式转换一下是个不错的选择，毕竟入乡随俗嘛。
“还有，你之前形容咱们魔法师是人形自走兵器，这点咱表示认同，而且数量确实不少，那么既然是兵器，就应当严加管理，勇者亦然。
“对于咱们这种普通魔法师得用严苛厉法来约束，若有不服那就以暴制暴，勇者的话得视情况而定。
“无法控制的存在总会滋生出无限隐患，人类领导群体本就面对着人民群众各种利益冲突带来的矛盾，勉强找到的平衡点又可能因为勇者一句看不惯而破裂，那只会是继无数利益相争之后的又一场内乱……
“联姻，升职，威胁……皇室会想尽一切办法拉拢勇者为他们服务，一是方便直接管理控制，二是进一步从勇者身上获取价值。
“注意，是获取不是榨取，逼急了狗会跳墙，更何况是勇者呢。
“无法控制那就只能毁掉，诚然，你之前提到的勇者团队确实难以对付，但一个国度的拳头可不是说比就能比得过的——纵使能一骑当千，但要面对的是整个帝国的精锐，只要理由合适，奖赏开够，人人都可以变成亡命徒，对于勇者而言终究还是双拳难敌四手。
“化整为零，避重就轻，以软接硬，灵活机动作战，集中优势兵力逐个击破或招安，断勇者一股，继而再斩其左膀右臂……
“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但对付一只不复当年勇的老大虫，总比一只意气风发的狮子要好吧？
“舆论风评什么的更好说了，只要跟人秀秀肌肉就能让大多数人安静下来，毕竟不是谁都愿意为勇者出头吃拳头的。
“当然，有一点你没有说错，就是在做掉勇者究竟值不值这点上咱们算是达成共识了。”
男生托着下巴静静地听完了少女的指正，期间他发现了一些不妥之处，而他也在思考，想着怎么说才能不尖锐地反驳对方，但是那句“偏见难以消除”以及他所接受的“和而不同”思想让他犹豫不决。
最终，千万思绪化作了一声叹息，“真有你的，虽然这种情况过于理想，只能是纸上谈兵，但胜在逻辑清晰，利害关系分析得还算透彻，我甘拜下风。”
“以后若有机会的话，我愿意就着勇者这一话题跟你再次展开讨论，但现在我认为我们应该切回正题了。”陈晓硕无奈地笑了笑，摊开了双手。
“嗯嗯。”女生不禁点了点头，没有半句反对。
“既然弄清楚了勇者文化是出自帝国这边的，那么有很多东西就很好解释了……”陈晓硕摸了摸下巴，捻着稀疏的短胡茬，仔细思索昨晚叶婷笙向他介绍的这个世界的主要势力，“从职能上来看，战时勇者更多的是充当一个带兵四处征讨的将军……当然，无论是收复失地还是所谓‘净化被恶魔玷污的土地’，勇者的威名发散出去之余顺带着勇者文化的传播。
“或许在恶魔那边看来勇者有如恶龙之于人类，而勇者在人类统治者的宣传下，使得寻常人家看来无异于‘天神下凡一锤N’，更别说那些被收复的失地了。
“近些年没有再爆发过战争，加之前不久的交通革命，这对于各国的文化沟通传播而言无疑是个福音。
“各种文化的交融使得作家们在写作取材时有了更多的选择，而对于人类和恶魔的写手们来说，勇者题材虽然老套，但是热度仍然高的惊人，依旧是个好的选择，只不过是正派还是反派就得看写手个人了。”
男生叹了口气，突然想到了些什么，心里边很不是滋味，身旁的少女察觉到了什么，但好奇心驱使她听了下去。
“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一点东西……”陈晓硕砸了咂嘴，脸上的表情更难看了几分，“小说中写手对女性的细节刻画越来越细致、越来越多……”
“嗯，这有什么问题吗？”女生听到问题眉头一挑，虽然不明所以，但对于接下来的方向猜到了些许。
“这反应了女性的社会地位有所提高，更多的人注意到了女性，”又是一声长叹，“但男性长期作为社会上的顶梁柱，使得许多女性除‘必要用途’外显得可有可无。
“即使现在女性社会地位有所提升，但是重男轻女的思维依旧存在，男女性比例仍旧不平衡，这也导致很多的青壮年男性终其一生都是孑然一身……
“女性社会地位的提升使得女性有了更多的机会去见识世面，加之流行的‘富养女’思想，使得女性的择偶标准水涨船高……
“在这一大背景下，百合和紫色文化应运而生，反应了在极端情况下新选择的出现，但是也激化了这方面上的矛盾……
“这一切的一切，最终导向的是社会上男女比失衡仍持续很长一段时间，男性单身狗的数量只会急剧增加啊啊啊啊啊……”
男生俯身，抱着脑袋哭喊了起来，老泪横流，还说着一些诸如“气抖冷”、“种花男儿何时才有出息”、“拿来主义”、“不要停下来啊啊啊”等让人不明所以的话，引得周围的乘客侧目频频。
有些人在仔细听完了男生一番分析后，也跟着留下了真诚的、柠檬酸含量指数严重超标的泪水。
爱丽丝听着心里边很不是滋味，但她也不好说些什么，只是偷偷地摸了摸男生的脑袋。
“蓬松的，好软啊，像芝士蛋糕一样……”没有理会男生喊的什么，在车厢安静下来前女生如是所想道。
本次交锋的赢家——爱丽丝（成功夺下辩论赛的胜利）and 陈晓硕（奇怪的知识增加了）
……
“🌿，月假放咱们鸽子了。”并排摆放的两张课桌前，抱着手机的少女骂出了声。
身旁埋头写着数学题的男生闻言抬起了头，看了看手机屏幕上的信息，耸了耸肩，“我早就跟你说过了25号放假的信息是我猜的，不准确，你自己信了能怪我？”
“啊啊啊啊啊……”男生的话宛如火上浇油，女生心中的烦躁变本加厉。
男生无奈，只好揉了一把对方的脑袋，安慰道，“安啦，这个周末就是月底了，肯定会放的。来来来，帮我看看这问怎么写～”
“唉……”少女长叹了一口气，随后微微前倾读起了题目，“y=-3x……简单啊，k等于-3，说明终边会落在2、4象限，联立方程组分情况求值就行。”
“啊，啊啊？你说慢点……”男生听得满脸写满了懵逼。
“行行行……”女生又叹了一口气，“对了，你了解过手机端上边什么像水果那样的软件吗？”
“怎么了？”问题一下子超出了学术范围，男生感到有些不明所以，回问道。
“没什么，你知道咱摸了七年琴，音乐底子也不差，现在只是有点做音乐的想法而已……”少女抬头望天花板，眼中满是向往。
“嗯……我可不是圈子里的人，我也不懂……”男生面露难色。
“行吧，咱回头找读者们问问……”女生垂下眼帘，遮掩住眼中的失落，随后整理好心态，转头望向了试卷，“你看，题目给了方程，那咱们可以把x=1或-1带进去求一下y的值，两点确定一条直线，这样就能够判断图像经过的象限，也就是终边的所在象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