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后面变成那样了。”

回想起名著里的故事情节,我撇了撇嘴说。

“嗯,不过、那也是因为深层次的理念不同吧。”

“诶?即使跟人物形象不甚符合?”

还是小孩儿的时候,我很喜欢看那本书。

也曾经很讨厌冬妮娅,很喜欢保尔的坚强和信念。

因为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因为我下意识的代入到保尔身上,才会觉得小时候那么支持保尔的冬妮娅如今却变了卦,还反过来嫌弃他的冬妮娅是那么的令人讨厌。

长大反而就是对整本书都嫌弃了起来,冬妮娅被zb主义腐蚀了这种说法听起来很现实,但感觉起来还是太突兀了,既然之前因为认同能够尽全力去帮助保尔,那为什么在雪地里就翻脸不认人了。

说到底,在革命文学里思考这种东西就很无聊吧,学姐真是的……

一旦这么想的时候,也就是我不再谈及这本书的证明了。

“我倒是觉得,像学弟这样想也就太片面了呐。”

轻轻松松的用筷子夹住新下的虾滑,学姐不满的反驳我。

“……额,或许确实是有些情绪化的看法吧,但这却也是我一直以来觉得很不解的东西哦。”

我又喝了一口饮料,虽然被拆穿小心思觉得很害羞,但更多的却是认真的在不满。

“凌五,你也是这么觉得的吧?”

“就算你问我,因为是很小时候看过的,我怎么可能记得清。”

你这家伙……脑袋里难道只有萝莉吗?

啊……说到萝莉,说到小女孩儿的话。

“……那冰儿呢?”

我看向了某个严重拉低在场平均年龄的小姑娘,问道。

“不,我因为完全看不进去,所以最好还是别找我比较好哦。”

“额……你们老师,没留过读后感一样的东西吗?”

“那个,随便到网上抄一下不就好了。”

“……作为你的老师,我可不认为抄袭是好的行为。”

“呼呼,大哥哥,你太嫩了哦。”

冰儿一脸诡笑地摇了摇手指,表情和她的话语一样生动。

“虽然是抄,但也不是抄,不管怎么说,我们的班主任老师还是很负责的。”

“所以?”

“所以,多看几篇,再用自己的语言翻译一遍就好了。”

冰儿骄傲地挺起了飞机场。

“呀,真是个聪明的孩子呢。”

学姐挑了挑眉,惊讶的微笑道。

“作为冰儿同学家教的前老师,我认为这种抄法很领略精神呢。”

“学姐还真是只有这个时候会自称为我的老师呢。”

“因为真的以老师自居的话,学弟也会渐渐地改变自己的态度吧?那样的话我会很烦。”

学姐毫不客气地使用了嫌弃的口气。

很实在的被嫌弃了。

我撇了撇嘴,因为没有反驳的意思,于是就果断地闷头消灭盘子的东西了。

然而,却实在是很介意。

微笑不语的莫夜暂且不谈,学姐她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不认同我的看法。

啊……但是我认真思考之后的结果就是如此——这也是事实。

“苏忆同学之所以会不满的关系,是因为冬妮娅和保尔分手吗?”

“不,不是因为那个。”

我果断的反驳道。

“哦?”莫夜饶有兴致地看着我。

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啊……

学姐也在默默表明‘你先说’地态度。

“唉……我并不是在表明自己觉得冬妮娅就得和保尔恋爱,两人的分开很正常,一方是无产阶级斗士,另一方面仅仅是思想自由的精英分子,最后是这个结果,正常的不能再正常。”

我特地把‘正常’两个字咬的很重。

并不是在阴阳怪气,而是我个人就认为到这里就够了。

冬妮娅最开始因为‘自由主义’爱上了保尔特立独行的精神和品质,最后也因为‘自由主义’而被当时的革命环境所不容。

就像书中说的那样,‘你有勇气爱上一个工人,却不能接受我们的信仰,是你的骄傲害了你’——这一句话,可以说是完美诠释了两人之间的感情悲剧。

到这里就够了,之后和谁结婚都无关紧要,冬妮娅的故事就应该到这里结束。

所以,我是完全不明白之后作者还要画蛇添足,加一个雪地的偶遇。

这个桥段,一个原本独立且优秀的——不过仅仅是和男主思想不同的女性角色堕落为一个庸俗老套的反派女。

小时候就因为讨厌而不想多看,长大了就更是觉得恶俗。

一方面,我不想认为这个结局是现实中发生的故事,冬妮娅的‘倒退’太过明显,长期的家庭教育才能让她和保尔互相欣赏,这样的她能找到像工程师那种把‘反派’俩字写在脸上的男人我就很大跌眼镜了,还对欣赏的人说了那么多鄙夷的话语,最后两人决裂……这,想必冬妮娅的父亲看到了都会觉得自己女儿真是越长大越回去了。

而另一方面,因为我认为现实就是个垃圾故事——所以即使这种情况再不符合我的逻辑,我也不得不承认,有的时候,就是会发生这种让人发自内心就觉得恶俗的事件。

——就像如此,我把自己的心情说了出来。

“喔~”学姐开心的眯起了眼。

让我看上去颇有点不爽。

什么叫‘原来学弟你愿意想的话是可以想到这么多的嘛’,就算学姐你看的书更多,我也不觉得,自己会在理解方面差你一招。

学姐从鼻腔中哼出一声。

凌五在自己不了解的方面闭上了嘴,冰儿眨了眨眼,听着很感兴趣的样子。

周可欣和周可遥姐妹俩意外的在认真的听着——等等、她们还不会是想在革命文学学习恋爱的手法吧?

层次就不同啊……啊不,或许单纯的学习冲突什么的……也不错?

——不不不,还是得了吧。

在我的右手边,长谷川和优理都没有看过这本书吧,一个懵逼,一个装作自己能听懂的样子。

……待会儿向她们道歉吧(苦笑)。

“学姐,你有什么看法吗?”

莫夜摸了摸下巴,问道。

“我觉得苏忆给出了个很有意思的见解,并且是革命文学,这种篇幅短暂的小缺陷我认为也无可厚非。”

“莫夜同学,虽然你认为不过是小毛病罢了,但很多人都很在意这段在意的不得了了呢。”

学姐微微一笑,调侃道。

“或是站在保尔的立场说冬妮娅被zb主义腐蚀,或是站在冬妮娅的立场说保尔是个渣男,再或者是简单粗暴地总结为革命文学就是如此,能够理解两人因为阶级不同而分开,更多的却是对人物的批判。”

莫夜认真的听学姐说。

那是一段调侃味道极重,颇有些傲慢的解说。

然而那份详细的众生相,恐怕也是学姐的所见所闻的缘故。

对于这个问题,争辩的多了,连性子意外的很温和的学姐都感到反感了吗?

不过,学姐果然就是学姐。

她马上就冷静了下来,淡淡的说:

“姆……不过,我接下来要说的也是一己之见……不,也多半受了那本书的影响吧,请在听我说的时候,也务必好好思考一下自己的答案。”

“嗯,请说。”

这一时候,莫夜反而成了最想知道学姐答案的人。

“加里波第传记。”

结果,学姐嘴里蹦出的名词让我们俩一愣。

“这是?”

“第六章提过少年时保尔和冬妮娅谈论过这个故事,而这又出现在了学弟认为画蛇添足的雪地偶遇了。

还有,之后的问候,难道不该看做关心的一种吗?毕竟那个时候瓦西里工程师要往车厢抢座位去,冬妮娅真的嫌恶保尔的话,以她的个性是不会在大冬天还刻意留在后面就是为了挖苦保尔的。”

学姐喝了一口水。

“至于火夫之类的称呼,要是看的仔细的话,也可以发现在两人交往的时候,心情不好的冬妮娅就会这么称呼保尔。”

“……你的意思是,酸臭之类的就是保尔的误会?”

“那不是当然的?如果你看到优理和只是金玉在外的人呆在一起,你也会不爽的吧?”

岂止是会不爽……

“我不会,离开,忆的哦。”

优理难得不满的看了学姐一眼,后者回以歉意的表情。

“还有就是,虽然学弟你对两人分开的原因分析的很不错,但我个人认为还是有所疏漏的,不、是明明说出来了,却在后面巧妙地遗忘了吧?”

“什么?”

我安抚了优理两句,对这个老实说没太听懂的回答提问。

“冬妮娅爱上了保尔特立独行的品质——这句,冬妮娅爱上保尔的理由,并非是他有着宏伟且正确的理想,而是有着理想的他落在了一堆庸俗的,只知道讨好她的人之中。

换句话说,在她的视角下,保尔很有潜力,很特别,比她看过的人都要优秀。”

“所以,才会问保尔那句话?”

你怎么没当上政委之类的……?

这样想的话,的确是当然的了。

因为最开始就是认为保尔的优秀而喜欢上他,在作为欣赏保尔的冬妮娅眼里,这样优秀的他自然能做更厉害的事情。

即使是离开冬妮娅身边也是一样——所以她才会关心似的问道。

然而保尔的提高并不是世俗的提高,而是觉悟的提升。

两人的差异在风雪之中显变的淋漓尽致,互相都还抱有欣赏的感情,也许冬妮娅还对保尔旧情未了。

但是两人观念上的彻底差异——所造成的小误会,就使曾经互相欣赏的两人,一个认为对方酸臭,一个认为对方粗鲁,于是彻底决裂。

啊……肚子痛起来了。

——但是,能接受。

比起剧情需要,我更喜欢这个解释。

尽管是一个咬牙切齿的悲剧,但是……的确……

“就结果而言,学弟虽然看东西很透,但在情绪方面还是个小孩子呢,作为学姐,我的建议就是——让理性和感性在协调一点比较好哦。”

“为什么你突然这么嚣张起来了?”

学姐扫了我和优理一眼。

“嘛,谁知道呢。”

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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