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一套天珠十三卜中记载的星道天穹之术把王重须唬得一愣一愣之后，王重须还真就信了眼前的男子就是那泷家人.
——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说，秦淮生应该是王重须的祖师爷，毕竟六算门，是他创的。
“自万年前为始，泷家的祖训便是严禁族内之人参与到任何外界的事情，任何违反祖训者，即日便踢出泷家，剥夺其泷姓，死后及其后代永不入族中家谱.”
秦淮生端起了姬卿沫泡好的茶抿了一小口.
虽然这丫头貌似是把盐错当成了砂糖，不过好在系统这儿的虚绿荫本身就不用放多少糖来提味，她加成了盐还别有一种异域风味.
“哦对了.”秦淮生指了指乖巧地静坐在一旁的姬卿沫，对着王重须说道，“这是在下的徒弟姬卿沫，老先生对她很好奇么？”
“啊……没有，没有.”王重须这才把目光从姬卿沫身上移向了秦淮生.
这女子年纪虽不大却已有风华绝代之姿，就算是皇宫中的公主和龙脉里的那一位也难以比得上她，当真是惊艳难当.
“那接我们之前的话.”秦淮生轻笑了一声，放下了手中的茶盏，“老先生既然是六算门的弟子，而且那人的卜算之道似乎也没有学到家，又怎会被他压了一头？”
“泷公子尚不知晓，此事其实是这样的.”
王重须总觉得这位气度不凡的贵公子实力超然，再加上这谷中仙阁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人立得起的，几乎就确信了秦淮生一定是隐世之门泷家里的弟子，倒也没有生出几分怀疑，便把皇宫里关于泷殷渠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给了秦淮生.
只不过就在王重须说完这件事后，秦淮生却是挑了挑眉毛，微笑着说道：“关于陛下的病，老先生可有思考过一物.”
“何物？”
“毒.”
“毒？”
王重须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太医院的太医以及那些民间神医都检查过陛下的身体，但他们得出的结论都是不治之症啊.”
“若是绝情谷的修士给陛下下毒，老先生觉得，光靠太医们能不能看得出来？”
“这……”
王重须一时间有些给不上确定的回答了.
确实，就如同秦淮生说的那样，无论是太医院的医师还是民间的神医，钻研至深的应当是“病”而并非是“毒”.
像一些寻常的，或是极易致死的毒物，医生们确实有所研究，也能很快的给出应对之方，但若是从未见过或是听闻过的独门秘毒，要是症状再与一些凡病类似，还真就难以区分.
“老先生可将陛下之前的病症告知于在下？”秦淮生见王重须沉默不语，主动向他开口道，“在下有一挚友在绝情谷，因而对于毒术难免耳濡目染，说不定可以帮到老先生.”
“那真是太感谢了！”王重须二话不说地便将那明霄君上当时的病症一五一十的告诉给了秦淮生.
要说皇帝那病之所以非常怪异，主要是因为行体不一.
他的脉象平稳，最多有点肝火旺盛，毕竟是人到中年还是可以理解的.
然而所表现出的则是一副阴盛阳衰的模样，不仅说话的腔调十分的女性化，连身体上也出现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他可没听说过，有什么毒能造成这种奇怪的症状，或许对某些人来说，那玩意说不定还能称得上是灵药.
“那确实不是什么毒药.”听完了王重须的话后，秦淮生几乎没有多想就给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泷公子也觉得不是药物所致吧，那药物……”王重须虽是有些失落，却也暗自吁了一口气.
他很难想象，在这明霄皇朝里，居然有什么人能够私自闯入皇城去给皇帝下毒的.
只不过还没等他放心完，就听秦淮生继续开口道：“不，在下的意思是，那不是毒药，而是一种补药.”
“补药？？？”王重须突然间正襟危坐，脸上则爬满了疑虑.
秦淮生看了一眼正托着下巴看着他不知道在傻笑什么的小徒弟，有些好笑地揉了揉对方的脑袋，这才对王重须解释道：“脉象平稳，肝火旺盛，必不是中毒之相，而陛下的这些症状像极了女子的作态，很显然是体内的阴阳之道出现了偏移.”
“这些老朽都明白，但补药是指……？”
“青楼女子的芳龄一般都是十四至二十六，一旦超过这个年龄段，身体的变化会让她们逐渐失去对男性的诱惑力.”秦淮生回想着曾经见到过的《玄黄医鉴》中关于一物的记载，一边说道，“约莫数百年前，有人研制出一种药物，那药物可以让女子的身体向前回退，最高可以逆转三十年的身体情况.”
“还有这种东西！？”王重须有些傻眼了.
“老先生乃文雅之士，从不去这种风俗之地，不知此物也是正常的.”秦淮生端起茶盏又轻抿了一口.
谁曾想还没等王重须说话，一旁的姬卿沫突然一本正经地问道：“那风俗之地又是啥啊，师尊去过？”
“噗——！”秦淮生一口茶就完完全全地喷了出去，差点喷了王阁老一脸.
“我那是听说的，听说的.”他有些尴尬地弹了弹小丫头的小脑门，无奈地说道，“而且妍儿也不用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哦……”姬卿沫鼓起小嘴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所以……”为了缓解一丝男性之间某种不言而喻的尴尬，王重须轻咳了一声便继续问道，“泷公子的意思是，陛下先前会出现那种症状，是因为那药物？”
“正是韶华散.”秦淮生说道，“男性是不能服用那种东西的，一旦服用过量就会变得阴柔，剂量过大甚至会出现一些不可逆的生理变化.”
“那泷公子可知这韶华散，如何治？”
“韶华即逝，永不复还，此药虽是补药，用的方法不对也能成为毒药，远比寻常的毒物更加令人惊惧的至毒.”秦淮生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了王重须的双目，一字一句地说道，“此药，无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