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傅宇淡然一笑,右手轻挥,手指方向直指琉璃,这让在身前的琉璃一头雾水,她看着刘傅宇的手指,又看看自己,“你是说仙灵秘法就在我身上?”她摇头不敢相信,“不可能!我身上现在没有任何一件宝物是施加了魔法的,更不可能藏有仙灵秘法!我太清楚了。”

“那如果,是在你体内呢?”

他悠悠的扫了眼琉璃,姑娘浑身一颤,眸子稍稍向下垂,红唇干燥,“我……体内?”她哽咽,然后才用右手握住自己的胸口,目光变得格外恍惚。

“对。”刘傅宇点头,“更详细一点的说,它就在你的胞宫之中。自小你父亲就将仙灵秘法封印在了那,等到有朝一日你大喜成婚,再孕育了一个属于你的孩子,那道封印也就会在你胞宫之中自然解除。所有的一切都会浮现在你的脑子里,就像是从前读过的古书集、旧文献,那个时候,你将会迅速崛起为一个强大而神秘的……怪物。”

他悠悠望琉璃,淡蓝色的瞳孔不在显得那么有力,而是变得更加仓皇、迷茫。

第一次刘傅宇带着疑问与好奇同琉逾时交谈时也是被他这一番言论吓得说不出话来,可他明明知道这么做……

这是刘傅宇唯一想不通的事情,那个传说中为数不多的最接近天道的家族,绝不会犯下一个从根本上就是不可更改的过错,他宁愿相信这其中肯定还有什么隐患。

“我知道了。”

琉璃听过后没有泪流,也没有微笑。

她的表情一如平常,平淡的像水面,这太出乎刘傅宇的意料,他还想着之后如何同琉璃解释,又或者该怎么劝导、劝诫她。

刘傅宇想过一万种可能性,从上哭下闹一直想到了强颜欢笑,似乎一切都呈现在他的脑海里,可是他始终没想到琉璃对待这个真相是如此的平静、平淡。

“阿璃……”

琉璃起身,带着她的平静一步步的来到刘傅宇身前。他抬头望姑娘,只见她将双手合在腰间,纤细如丝的手解开腰带上长长的绳子,于是乎她的外披散落在地,还不等刘傅宇反应,姑娘的第二件衣服又啪的一声轻响落在地上。

在龙鼎的背光中,琉璃最后一件丝制衣裳透薄的像是一层淡薄的纸张,清透而圆滑出她一身窈窕玲珑的弧线,纱丝将点点斑驳照射在刘傅宇的脸颊上,他突然的哽咽了。

金钗落,长发如瀑布,姑娘的眸子里除了平常的宁静还有一丝……邪魅。她嘴角稍稍上扬,然后带着她金棕色的长发缓慢的靠近刘傅宇,芬芳似乎比平常大了百倍,伸手钩住刘傅宇的后颈,整个人都扑进了他的怀里。

红唇来的突然、热烈,像是不定时的火山喷发,这是刘傅宇第一次尝到姑娘的味道,他觉得没有别人说的那么多糖果香味,又或者是玫瑰香味,不过他尽量的保持着自己的脑海的清醒,双手直扣在姑娘肩上,将她稍稍推开。

“阿璃……”刘傅宇唇色幽红,在火红色的光芒下更加的艳丽,姑娘紧盯着他的双眼,好若能够将自己看穿。

刘傅宇有些心虚,他正准备开口,却听到姑娘的话——

“我知道了。”她无任何表情起身,抱起了地上的衣服,绕出了阁楼的这一间房门,出门时她关门的声音很大,砰的一声就像是在告诉他人,火山正在喷发。

望着姑娘离去的背影,心中好若什么东西被夺走。他拿着地上的簪子追出门,来到了隔壁的房门前,手才刚刚抬起来,又逐渐放下去,这扇厚大的木门,似乎有一种魔力,令他始终无法紧接。他每每将手靠近木门,总是会颤抖的无法控制。

刘傅宇靠在偌大的阁楼上,感受这个世界的寒冷,风将他的长发吹的向后摆动,大雪盖满了整座城市,他伸手抚摸了会儿那些白花花的雪,又试图弯起食指与无名指,可他还是没有勇气继续敲动这扇门,他能够做的,只有将这簪子放在地上,然后默默的离开。

他在门外呆了足足有几炷香的时间,徘徊又徘徊,可是他却不知道,这扇门的门后,姑娘就站在他一手可及的地方,等候着他敲开自己的这扇门,可等到的……只有一场空。

泪珠滴落地面,琉璃背靠着门抱腿坐在地上,她用右手握住嘴,不让自己发出任何一点声音,无声的抽搐将黑暗充满了房间,直至最后的无声的力竭,才没了动静。

第二天早上,刘傅宇发现琉璃房门前的簪子似乎被她收了进去,于是乎他敲门问:“阿璃,我给你拿了点吃的……”

他还未说完,姑娘将房门打开,今日的她一身红色纱裙落地,头戴金发簪,一开门一股寒意就扑面而来,“多谢公子好意,璃今启程无安,刻不容缓。”

她面无表情的说,随后目光一扫出门,她同刘傅宇擦肩而出,一人缓缓绕在阁楼之上,刘傅宇眸子一动,他斜眼看下方,将手中的篮子放下,追上了在阶梯口的琉璃。

“我送你吧。”

他也没笑,目光扫中附近的街道,经过了几日的积雪后,人们不再喜欢外出,不过街道上还是有不少的士兵与魔法师正在清扫积雪,不然马儿门十分容易摔倒,然后造成伤亡事故。

琉璃没有说话,只是冰冷无言的在前方继续走,刘傅宇跟上去稍稍牵起了她的手,姑娘嗖的一下将手抽开,声音寒冷似刀:“还请公子自重,自古男女授受不亲,以免惹得他人误会。”

可她话刚落,刘傅宇又重新握住了她的手,这一次无论琉璃如何挣扎,她都挣扎不开了。姑娘默无声息反手十指相扣,紧紧握住了刘傅宇的手,她再次感到了他掌心的温暖。

两人一路无言,从东门绕道了西门,又从西门到了北门,最后她决定走南门,西垂城市之大,足足到了下午,两人最终达到了西垂的南门,在城门外刘傅宇望着远方的开阔草原,那一望无际的感觉让他异常不安。

他松开姑娘的手行礼,“阿……琉璃姑娘,一路保重。”

“刘傅公子,珍重。”

告别过后,两人同一时间转身、向前走,刘傅宇强行忍住自己的身体,他告诉自己不要回头,他害怕看到琉璃那双令他无法自拔的眸子;他也害怕姑娘的甜言蜜语、小巧可爱;他更加害怕一旦回了头,就再也无法决断了。

琉璃也并没有回头。她也在害怕,她怕自己再次见到刘傅宇后舍不得离开,又或者是怕熟悉了他的安全感,但是她更怕的是最后回望……

两人远离,刘傅宇恍惚的走在大街上,摇摇晃晃的像一具尸体,目光里也模糊成了一片,他不知现在该怎么办,也不知道现在该做什么,心里像被扭成麻花状,乱成一团。他的心似乎被人挖走了,感到没办法呼吸,这大街之上他谁都不认识,也不想去认识,匆匆忙忙的人们,在他视线里滑过。

冰雪降在他的头上,他并未运转气,而是像一个疯子一样四处游荡。

最终他回到了仙灵山府邸,将腰间那枚珍贵的玉佩放在了房间里,然后再将自己这件白色的长衫换下,拿起另一件衣服。他自言自语:这件没有仙灵山标志的灰色薄衣才是他的归属。

他负着长剑,再一次的出了城,来到了西垂东北方的禁地,他找到了之前的那棵树,再一次来到了城堡前。

“学长你怎么了?看样子脸色不对。”谢诗语匆匆忙忙从城堡里跑出来,但凡有人进入禁地,在城堡内的她了解的一清二楚,况且她之前也承诺了,只要刘傅宇和琉璃想来,随时都可以来,只要她同意,圣庭的长老们便不会反对。

刘傅宇并没有说话,他一屁股坐在了大泉水下面,歪着头看眼前的一片又一片红玫瑰,虽然此刻的他眸子里毫无姿色可言,可他却开始怀念起了整个花园。

见学长不说话,谢诗语也不敢再多言,她随着刘傅宇坐下,禁地里的世界似乎都另外一套天气系统,即不冷又不热,只有清凉的微风吹,那些玫瑰被吹的最有摇晃,还有几朵花瓣掉落在了地上。

“没事,我只想……坐着,休息会儿。”

他开口,这让谢诗语感觉到更加的不对劲,但是她却不敢直接问。

坐了一会儿,他抹抹眼睛,突然问谢诗语,“诗语,你最宝贵的东西丢了,你是如何缓解心情的?”

谢诗语仰起头,手捏住下巴,她眼睛左摇摇右晃晃,过了半响似乎才想起来,“最宝贵的东西……似乎是以前爸爸给我买的玩具,当时国内可没有卖呢,我整天将它抱着当作宝贝,直至有一天远方表妹来了,妈妈把我的玩具送给了她……我难过了好久。”她撇嘴,“之后爸爸再去买,却发现生厂商已经倒闭了,当初它的发行量仅仅才有几千……最后爸爸给我换了一个全新的玩具,可是我完全不喜欢,因为不是当初的那个玩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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