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你发（喵）情的频率真的是越来越高了。”莉莉安伸手将雷琪尔撑了起来，别过了头，有些哀怨和嫌弃地说道：“今天下午在更衣室不是刚做过爱你爱做的事情吗？我觉得你这种乱发（喵）情的母猫可能真的需要去做一下绝育手术。”
脸色红了几分，她又小声补充道：“反正……反正孩子是我来生，你绝育也没关系。”
“你竟然真的狠得下心让我去做这种伤害身体的手术？”语气一沉，雷琪尔作出了一副伤心的模样，“小女仆好歹毒啊。”
“……你给我爬，有多远爬多远。”
其实莉莉安心中有着一些疑惑，以往雷琪尔如果真的想对她动手动脚的的话早就已经开始动手了，不会说这么多的废话，而今天雷琪尔竟然只是把她压在身下，并没有做任何多余的动作。
就好像是……只是在吓唬她而已。
“我问你一个问题。”雷琪尔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了几分，之前戏谑的笑也慢慢地收了起来，“你必须如实回答我。”
“什么问题？”莉莉安眨了眨眼，没有直接答应下来，“你先问，我再决定要不要说实话。”
如果是平时，她这番调皮的话一定会被雷琪尔狠狠地吐槽甚至是戏弄一番，但此时的雷琪尔神情未变，目光微凝，缓缓道：“你是不是……已经恢复记忆了？”
虽然是疑问句，但却包含着笃定的意味，语气听起来也并不是像是询问，而是陈述。
“……”莉莉安心中“咯噔”了一下，下意识地将视线移开，开始和雷琪尔的视线玩起了捉迷藏。
纵然是拥有着“莉莉安”的心性，在面对雷琪尔时，她也会不自觉地卸下所有的防备和伪装，展现出自己最真实的一面，一如“莉莉安”在维尔莉特面前时一样。
而这一瞬间的惊慌，已经将答案摆在了雷琪尔的面前。
心里也明白这一点，莉莉安不禁苦笑了一声，啼笑皆非地说道：“我果然还是什么事情都瞒不住你。”
“太明显了。”雷琪尔用力的捏了一下莉莉安的脸蛋，有些好笑地说道：“我那么了解你，哪怕是一点微小的变化我都看得出来，更何况如此之大的变化？”
脸蛋被捏的有些痛，莉莉安尴尬地笑了笑，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恢复了多少记忆？”
“……几乎全部。”莉莉安如实答道。
记忆恢复度是98.8%，也就是说还有1.2%的记忆没有恢复，但至于被她忘却的那部分到底是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
“也就是说，当年的事情，你已经全部想起来了？”松开了捏着脸蛋的手，雷琪尔安抚着莉莉安的俏脸。
“嗯……”莉莉安点了点头。
雷琪尔突然沉默了，突如其来的冷场让莉莉安有些不适应，她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雷琪尔抢先了一步：“对不起。”
“诶？”莉莉安愣了一下，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你为什么突然要向我道歉？”
“我这句‘对不起’，并不是出于我的角度。”雷琪尔轻柔地说着，语气中却夹杂着浓浓的歉意，目中满是心疼的神色，“而是出于人类的角度。”
“……”莉莉安怔住了。
“人类欠了你很多……多到了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偿还的清的地步，我这一声对不起，也只是杯水车薪。
“但即使如此，我还是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个自私的请求。”
“……什么请求？”莉莉安有些出神，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雷琪尔的这份心情。
“放下那些仇恨，好吗？”雷琪尔用着足以让莉莉安的心整个软化的声音，缓缓而道：“这不仅是为了我好，同样也是为了你好。
“我明白你的心中会对人类有着怎样的弥天之恨，但若是你一心寻仇，只身对抗所有人类，最后一定只会落得一个两败俱伤的下场，人类可能会损失惨重，但你……一定会死。
“我知道这很自私，我也没有权利和资格要求你这样做，但却是我却不得不做出这样无理的请求。
“无论是从一个人类的角度出发，还是从最爱你的爱人的角度出发，我都希望，你可以放下这些仇恨。
“人类欠你的，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补偿给你，我只希望你今后可以安心地和我生活在一起，而不要再去做那些傻事了。”
“……”莉莉安只是微微怔了一下，便很快答道：“我明白。”
雷琪尔所想，倒是和她一直以来所想的差不多。
她身为叶华，自然是没有理由因为“莉莉安”的记忆去憎恨人类，也没必要以为这不属于她的仇恨置如今的生活于不顾，因此她答应的很干脆。
而莉莉安如此干脆的答应倒是让雷琪尔愣住了，她原本以为莉莉安的心中自然是极其痛恨人类，因此想好了许多劝说的话，此时却全都憋在了胸中。
侧了一下头，她转而问起了另一个话题：“莉莉安，我再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如果某一天需要用你的生命来换取我的生命……”雷琪尔轻吐了一口气，面带浅笑，“你愿意为了我去死吗？”
“当然愿意。”莉莉安毫不犹豫地回答道，若是连这点觉悟都没有，她还有什么脸面说她深爱着雷琪尔？
“如果是我的话我也愿意。”雷琪尔顿了顿，声音轻柔了几分，“但这个问题太简单了，我换一个问题。
“若是某一天我不在了，我希望你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那么你愿意为了我活下去吗？”
“……”
“答不上来吗？”雷琪尔淡笑了一声，却不知道她在为何而笑。
“……如果你死了……”莉莉安突然感觉到了一阵强烈的揪心，像是一把刀子在轻轻地划着她的心，因为这种问题实在是过于残酷，哪怕仅仅是设想都会令她十分不适，“我大概也不会继续活下去了。”
雷琪尔眉头皱起，长叹了一声，说道：“当年你在被维尔莉特救出来之后，却被仇恨蒙蔽，一心寻仇之下险些身死，如今你还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吗？”
“……什么道理？”
“你也许觉得自己为了复仇而屠戮数万人类，最后战死沙场很潇洒，但是……你只是在逃避而已。”雷琪尔轻轻地拍了拍莉莉安的脸颊，眸光闪动，“背负着憎恶和痛苦苟延残喘下去，要远比慷慨赴死难得多。
“逃跑和躲藏并不是懦弱，只有活着，才能够将希望延续下去。
“你是血族最后的光芒，只有你活着，血族才有再起之机会，才有复仇之日，若是连你都死了，血族就真的灭亡了。
“慷慨赴死，看似大义凛然，其实只不过是不敢背负着痛苦苟活下去而做出的懦夫行为罢了。
“能够忍辱负重、苟且偷生之人方为勇士，舍生赴死才是真正的懦夫。”
“……”
“这件事我已经不是第一次和你讲了。”雷琪尔轻叹一声，“我希望无论发生什么，你都可以好好地活下去，把自己的生命放在第一位。
“哪怕哪天我不在了……如果你真的爱我，那么就背负着痛苦和悲伤，勇敢地活下去吧。”
“为什么……突然要说这么沉重的话题。”如此沉重的话题，让莉莉安的心里难受得紧。
“因为你既然已经恢复了记忆，我就不得不好好和你谈谈这个问题了。”雷琪尔笑着摇了摇头，“你已经做过一次傻事了，我怕你将来会做出第二次。”
“好了，先不想那么多了，现在还是先专心于当前的生活吧。”说着，雷琪尔在莉莉安的脸上轻吻了一口，起身离开了她的身上。
而莉莉安依旧躺在地上，宛如丢失了魂魄般久久不能回神，刚才雷琪尔的一番话现在还在脑海中不断地回荡着。
诚然，纵使如何不愿意，她也不得不承认，雷琪尔的话是对的。
至少……没有明显的错误。
当年的“她”，得知了族人尽灭的消息，一怒之下，向帝国联盟发起死亡冲锋，置生死于度外，不畏一切，只求为早已亡去的族人寻求一些安慰。
她成功的斩杀了数万人类——这对数十亿的人类基数来说，只不过是九牛一毛，而代价则是，若非卡斯兰娜一族舍身相救，血族在当年便已真正地彻底灭绝。
这看似情理之中的举动，实则只是因为她不敢面对血族几近灭绝的事实，不敢背负着只身将血族延续下去的使命，而做出的逃避之举。
若是她真的能够如维尔莉特所愿，和她一起隐姓埋名地活下去，慢慢地繁衍生息，也许将来有一天，血族可以重新踏在这片土地上。
胜败兵家事不期，包羞忍耻是男儿。
江东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
而她，却选择了寻死这条路。
当年，她一度以为是维尔莉特对不起她，但现在回首看来……她又何尝对得起维尔莉特呢？
维尔莉特不计一切代价舍命救她，甚至不惜被她憎恨也要将她保住，而她本可以与维尔莉特一同苟活下去，寻找重振血族之机，却因为她一怒之下的选择，导致维尔莉特不得不付出自己的生命来寻得回转的余地，她也被封印在了地下数百年不见天日。
一念之间，天差地别。
这一切……究竟谁对谁错？
她不知道。
这个问题也许没有人可以回答。
也许维尔莉特没有错，她也没有错。
也或许……两个人都有错。
“别想了。”雷琪尔出声打断了莉莉安的思绪，“还搁这躺着呢？快去做饭，我都快饿死了。”
“哦……”有些恍惚地站了起来，莉莉安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这才从记忆的漩涡里走了出来。
即使明知道那不是自己的记忆，但如此真实的记忆依旧让她每每回想起来都无法自拔。
“说起来。”雷琪尔盯着向厨房走去的莉莉安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这个周六就是我的生日了。”
“周六啊。”莉莉安算了算，今天周一，周六的话就是五天后了。
犹豫了一下，莉莉安还是问道：“有什么想要的生日礼物吗？”
虽说买生日礼物还要征询对方的意见有些不太合适，但是她实在是不知道送雷琪尔什么好，与其到时候买的不合适不如现在就问清楚。
“有。”雷琪尔突然挂上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这个礼物其实相当简单，也是你举手之劳就能搞到手的。”
“什么？”莉莉安警觉了几分，以她对雷琪尔的了解，雷琪尔想要生日礼物必然不会是什么花里胡哨的小玩意，搞不好……雷琪尔想要的可能是她的身子。
但事实证明，雷琪尔在某些方面的下限远超她的想象。
“我想要一杯……”雷琪尔捏着下巴，笑容逐渐缺德，“小女仆汁。”
“？？？？？？？？？？？？？？？？？？？？？？？？？？”
（小问号，你是否有很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