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凉是被抬着回去的。
虽然温凉本人觉得,被一个女人打成这样……恩,其实还是有些小丢人。
但是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因为就连前来看望自己伤势的朝歌也说。
“白姑娘下手的确有分寸……”
温凉扯了一下自己的嘴角。
“我现在差不多瘫痪了,这还叫有分寸?”
几乎疼出了一头的冷汗。
真的很疼,这种全身的痛感还存在,但是动弹不得,稍微碰触就痛到怀疑人生的感觉真心不好受。
身旁漂亮款款而坐的少女似乎已经顾不上和男子同坐一张床榻的事情了,拿起手绢来轻轻的擦拭温凉额头上的汗水。
一边说道。
“没有伤及温公子你的内脏……而且配合药物的情况,的确能达到断骨重塑,从而进一步锻体的效果……这法子我听说过,被称为:炼骨。”
温凉咬着牙,浑身的疼痛之下,还要运行天行歌决,简直就是惨绝人寰,灭绝人权的行为。
只不过说来奇怪,这个时候温凉会莫名的想起《观山海甲子习剑录》,一旦想起,体内好像有种微微起了风浪的感觉。
仿佛自己东临碣石,看海浪翻滚在自己的脚下。
一阵一阵的拍打过来,波澜不惊,却也心生感慨。
玄之又玄。
“这玩意儿真的能用的话,那不每一个资质平平的人都可以脱胎换骨了?”
放下手帕的朝歌平和的说。
“首先这个法子的成功率……比较低。如温公子你自己所说的,一不留神就可能瘫痪了。还有就是说是脱胎换骨,其实没有那么夸张,如温公子这样的底子,如果使用得当,能加快进入下三境,登堂入室的进程,但是……可能能到达的高度有所限制……如偃苗助长。”
这下温凉算是明白了。
这就是一种提高进程,但是变相的会压低上限的法子。
也难怪一般修炼的人都不愿意使用这样的法子,之前也没有人告诉自己。
很简单,修炼之人肯定都抱有一个修仙飞升的梦想,没有人会愿意拿自己的前途来做一时的赌注。
所以愿意用这种方式的大概率少之又少,而且……这么一下来,自己得在床上躺多久?这都是未知数。
温凉倒是不怪白若若的自作主张,毕竟有个问题必须看清楚,那就是自己的资质本来就不好,所谓上限更是低,能修炼就不错了,还要什么自行车?
只是这个方法如果只是让自己平白的在床上躺上这么多天的话,温凉肯定会找白若若麻烦的。
至于应该怎么实施,似乎也是个问题。
朝歌嘱咐了一下温凉这些天注意的事项,并且告诉对方,自己会准备药浴,以及亲自调配的膏药来帮助温凉尽快的痊愈。
温凉也是表示了感谢,不过心里想的是自己的事情,以及那本观山海甲子习剑录,所以对于此时朝歌的一些情绪没有过多的关注。
当朝歌给自己上了药,然后离开之后。
温凉放下心,进入了浅眠之中同时不忘运行天行歌决,今天肯定是去不了后山了,不过想来,自己也没有天天去的必要。
不知道过了多久。
温凉听到了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下意识的睁开眼睛。
然后就看到了燕阳桐和沈云湖一前一后的进入自己的房间,外头天是黑的,温凉一度认为这两人是来入室抢劫的。
不过两人做的事情差不多,把温凉剥光了,然后……扔到了浴桶里头,里头是药浴的药草香味。
只不过扔下去的时候实在不温柔,温凉疼的呲牙咧嘴。
根本没有办法好好的坐在里头。
沈云湖笑呵呵的看着温凉,似乎对于温凉这种吃苦的样子很开心。
“你小子平时不是挺能犟的?现在开始喊了?是不是明天准备哭了?”
温凉咬着牙,眯着眼睛看着沈云湖。
“你来试试,你不疼?”
沈云湖笑眯眯的说。
“你岳父是天才,不需要这种方式。”
“喔……”
显然温凉很是不屑。
毕竟没有见过天才这么吹自己的。
沈云湖笑呵呵的和燕阳桐坐在一起,看着温凉,说道。
“这方法对你还是不错的,当时我也想过,不过,我也没试过,担心影响我闺女的幸福,所以还是算了,倒是那个姑娘,挺狠辣的。出身不凡呐。”
温凉明白这是自己这位未来岳父在暗示自己。
白若若掌握这种方式,并且她说自己都是遭受过这种方式的,师从的门派如果是名门正派难免落了下乘,那么出身如何呢?不得而知,说是出身不凡,其实更想说的是另有隐情。
温凉点点头。
“我知道。”
“你还不知道外头的江湖所谓的险恶,年轻人终究是年轻人。”
沈云湖没有多说,拍了拍温凉的肩膀,让温凉再次呲牙咧嘴了一番便走出了房门。
燕阳桐笑呵呵的对温凉说。
“温兄弟别看现在疼,但是熬过去你就是最棒的。”
温凉想了想问道。
“你说这么一次我是不是能够进入凤初境?”
燕阳桐笑着对温凉摇摇头。
“你在逗我。”
“……那你笑个屁。”
“因为温兄弟你很会开玩笑,如果一次就能进入凤初境的话,那么还要我们这么刻苦的锻炼走桩干什么?我天天找人来打我好不好?”
“那得多少次?”
燕阳桐想了想。
“八九次?十次?差不多吧,按照温兄弟的体质,我这都是按低了算的。”
“燕哥麻烦你出去的时候带一下门。”
温凉心情无比悲凉,想着自己大概是上当了。
此时心情复杂,不愿多想。
十八九次?
自己不得被打成骨质疏松?
还登堂入室?
以后能不能上炕都是问题。
燕阳桐笑呵呵的说。
“别气馁,修炼习武从来如此,没有捷径可走,即使换了个方式,一样路途遥远。
等温兄弟洗完了,我把你放上去就离开。”
果然,燕阳桐如此照做了。
然后轻松的离开了温凉的房间。
温凉躺在床上,其实还是想着自己坚持这种东西,只是为了好玩有没有这个必要。
但是想来,坚持到现在放弃未免太亏。
至于后路如何?
温凉暂时没有想到。
年轻男子昏昏沉沉的入睡。
却在入梦之后,窥见一名脸色坚硬,年纪约莫在壮年的男子。
东临碣石,以观沧海。
他手中握着剑。
矗立在那儿,不动如山。
却能听到他的话语,朗朗有声。
“观海习剑二十年,来者熙熙,去者攘攘。到头来,一人一剑,不过尔尔。”
他抬起手臂出剑,却是气势如虹。
剑气浩荡,江面瞬间波澜壮阔。
一分为二!
“……”
温凉直接从床上惊醒,坐起身来。
额头出现虚汗。
下一瞬间,年轻男子陡然意识到了什么。
瞪大眼睛。
“我怎么能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