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

高中生活就要开始了——和那个女人一起。

让人头疼。

“你是小学生么。开学又不像春游,至于兴奋到晚上失眠吗?”

来了来了,就像这种夹杂着讽刺的日常对话,上演了。

“我是小学生的话,那你岂不是幼儿?不对,是幼·女。”

我毫不客气的回敬,同时故意在那个女人的煎鸡蛋上撒了一把盐。

“我是幼·女的话,那你岂不是婴儿?”

“是是是,幼·女。快去上幼儿园吧,我才不想和幼·女一起上学。”

我把加了额外多食用盐的煎鸡蛋盛出来,放在凰淑语面前。

“我要你那份。”

那个女人机敏的夺走我面前的盘子——然而我也在我自己的煎鸡蛋上加了很多盐。

呵,吃不了就兜着走吧。

“好咸!”

她在桌子底下踹了我一脚。柔软的小脚丫踢在我的膝盖上,不是很疼。

请务必多踹——不不不。

我重整脸色。

“有本事你别吃。”

“哼!”

她气鼓鼓的把煎鸡蛋吃进了嘴里,然后喝了一大口水。

“你没做别的?”

“不知道是哪位幼·女起晚了,导致我不得不煎俩鸡蛋凑合一下。”

这名为凰淑语的女人有强烈的起床气。

美其名曰春困秋乏夏疲冬劳,但在我眼里只不过是赖床罢了。

“婴儿!”

“幼·女!”

“鼠妇!”

“草履虫!”

相互进行了人身攻击之后,我们拎着手提包,离开公寓步行前往学校。

“为什么我要跟鼠妇一起上学?”

凰淑语刻意与我保持着距离。

“或许是因为你的智商只有草履虫那么高。”

我也刻意与她保持着距离。最近两位母亲大人和父亲又去维也纳出差了,整整三个月,所以在三个月内我可以放心的远离那个女人。

“哟,这不是杜若吗~”

那个整天给我发连裤丝袜涩图的死党林星华,一边喊着我的名字一边跑了过来。

我立即停下脚步,与凰淑语拉开距离。

“啊,早上好。”

“我看你是一点也不好。熬夜了?昨晚没睡?和同居的女孩子在床上大杀四方了?”

然而事实是因和凰淑语一起上学而焦虑到失眠。

“怎么可能呢。”

我摇摇头。

“你分到哪个班?”

“二班。”

“真巧,我也是。”

他一把搂住我的脖子,哈哈大笑。

“话说我刚才似乎看到你的前女友了啊。”

“是么,那你应该去好好洗一洗眼……不,换个眼球吧。如果可以的话,把大脑也换掉好了。”

我用手肘戳了一下这家伙的肋骨。

“好过分啊!”

他立刻抗议。

“话说,你和女孩子同居,她知不知道?”

“你问这干什么?我和那个女人早就分手了。”

我心烦意乱的加快脚步。

“因为我总觉得你们俩还保持着关系啊……哎哎,你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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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学校,新的班级,熟悉的面孔倒不少。

除了那个女人之外,还有林星华和柳梦秋。两个人我都认识,其中那个柳梦秋是凰淑语的闺蜜,正坐在她身边。她们在和其他女生一起聊着什么。

淡然的表情,恬静的微笑,还有优雅而谦逊的用词,那个表里不一的女人再次戴上了自己面具。

我和林星华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他扭过头和其他同学打好关系了,而我则是拿出《咖啡豆烘焙手册》开始认真阅读。

很快,班级里就分成了两派。

一派是以我表里不一的前女友为首的女生派。另一排是以我轻浮的死党为首的男生派。

毫无疑问,没有参与到任何派系中的我孤零零的和《咖啡烘焙手册》独处。

这没什么,本来我就不愿与太多人产生关系。

今天不分座位,而是发书、注册学校论坛以及校规说明。

这所学校似乎是我父亲和两位母亲高中时的学校。校长叫寸灵……之前好像还是父亲的班主任。校规比较有趣,每个学生都要参加社团,每年有两次社团积分的结算,如果不达到标准就会被强制退学。

简短的说明之后,不到中午就放学了。

“我们要去玩玩,你去不去?”

林星华戳了戳我的胳膊。

“不了。”

“好吧。”

他拍拍我的肩膀,和一帮新认识的朋友朝着另外的方向走去。

凰淑语那个女人也和朋友们从我身边经过。

有任何展示给我看的必要吗?

这该死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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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下午,凰淑语才回到合租的公寓。

我坐在沙发上看书,没搭理她。

“你不发表任何意见吗?”

她穿着一双半透明的连裤丝袜在我面前晃悠。

“什么意见。”

我把视线从书本上移开。

“我成功交到了朋友,而你除了林星华之外没有被任何人注意到这件事。”

带着些许优越感,凰淑语搭着腿,在我斜对面的沙发上落座。

“是么?真希望那些人能拥有一双我这样的慧眼,好好看清你可爱谦逊的外表下隐藏着的那颗恶毒的心。”

实话实说,凰淑语真的很讨人喜欢。

她身上有四分之一的奥地利血统。虽然脸型是亚洲人,但眼睛却是浅蓝色的,皮肤也光滑白皙。垂着眸子缄口不言时,完全一副高冷系美少女的样子。本身青春期的男孩们就热衷于征服这种高冷系美少女,稍微接触一下就会发现她平易近人、待人和善,这种反差所营造出的可爱感举世无双,让所有人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放心吧,他们终究是外人。”

那个女人依旧一副高傲的表情。

“我就不是外人了?”

我反问她。

她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

“你当然不是。”

听到了意料之外的回答,我用威胁的语气继续试探。

“你就不怕我到处乱说?”

“那结果只有两败俱伤哦,我手里可是有你不少黑历史。”

“彼此彼此。”

拌嘴结束,我继续低着头看书,而那个女人则是不断在手机上敲打着,看起来在回复别人的消息。

“我说……”

两杯咖啡的时间后,她以暧昧的语调向我搭话。

“什么?”

“你不寂寞吗?”

“……”

我沉默着抬起脑袋,看向凰淑语。

“是你寂寞了才对吧。”

“这就酸了?”

她撅起红唇。

“傻瓜,只有感到寂寞的人才会四处炫耀自己的朋友。”

撂下这句话后,我合上书,离开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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