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武者,若是能够纳灵入体,炼出真气,便是后天武者,算是踏入了修炼的门槛,动用真气便可挥使出千斤之力,可一拳砸碎坚硬的岩石,可身轻如燕、飞檐走壁,到了先天之境,

再往上一步,体内真气化为先天之气,这先天真元可外放体外,伤敌于无形,便是先天武者。这武者若是到了先天之境,寿命可延长至二百年,放眼整个楚国境内,都算得上是一方高手。寻常门派之中,能被称为名门宿老的,大多也都是先天武者。

先天之后,便是身体脱离“肉体凡胎”的地步,练就无漏金身,打开肉身密藏,神通自生,可以比拟神话之中的神魔。

只不过想要踏入“神通境”成为神魔,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整个楚国百年之内,能够踏入神通境成为神魔的强者,不过寥寥数人,无一不是支撑起了一个大家族、大宗门的老祖。

普通人若是能够六十岁之前,踏入先天之境,那便已经算得上是天赋异禀,有成为神魔的希望。

但是眼前的秦壮,怎么看都只是二十岁出头的模样,竟是已经达到了先天圆满?

这是什么样的怪物?倘若不夭折,这岂不是铁板钉钉地能够成为神魔?

这样的天才,秦家舍得给一个短寿的二公子鞍前马后做个仆从?

白牧难以置信地看着秦壮,整个人脑子都是一片空白,内心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

他今年四十有三,刚刚踏入后天武者境的巅峰,三年之内他有把握踏入先天之境。便是这样的天赋,已经让白家唯一的那位神魔老祖高看了一眼,算得上是白家之中天赋不错之辈。

可和二十来岁的先天大圆满的武者一比较……他羞愧地想死。

“这不可能,这样的天才怎会出现在楚国这泥丸之地?”白牧失神呢喃,他几次三番看向秦壮,想要知晓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然而秦壮体内外放的先天之气,分明是纯粹无比,而且雄厚万分,寻常先天境哪能与之比拟,也唯有那先天大圆满之境才能做到在先天期便可将体内真元笼罩全身。

秦苍没在乎自己的书童那边,若是这点小场面秦壮都应付不了,他也不会被秦苍选中。

秦苍这一世无法修行,手无缚鸡之力,虽是出身楚国还算有威望的秦家,可难保将来没人会害他,自然是要亲自培养一位心腹贴身保护他。

他本来是想收服前世出名但是这一世还未踏上修行路的未来强者,然而他这身体注定了他无法远行,只得作罢,打算从身边普通人之中找寻一位天资比较好的人收到身边。

最终还真让他找到了个宝。

这秦壮天生神力、先天资质极佳,最终被秦苍收在了身边,作为书童陪伴了他十三年。

秦苍脑子里拥有着前世各种神通功法,自然能够教导秦壮修行,而他这一世寻了不少机缘,有关于辅助修行的宝物他现在用不上,便都给了秦壮,助他打熬基础。

有良师指点,更有天材地宝辅佐,再加上自身强悍的资质,这才有了这二十岁便已经先天大圆满的秦壮。

秦苍在花念奴的搀扶下,坐到椅子上。

花念奴从怀中掏出一块干净的绣帕,仔仔细细地给他包扎着手臂上的伤口。

秦苍笑道:“娘子,不必如此,小伤放着便是。”

花念奴脸颊再次一粉,低下了头,小声道:“公子,小女虽非良人,可也知礼懂礼,尚未过门,怎好这般称呼?”

他还从未见过那位“恨天君”现如今这幅模样,倒是觉得新鲜,左看右看好半晌,脑海中总是忍不住浮现出前世几次见到恨天君时,她那张冷冰冰的脸……

再看看眼前,花念奴低着头不敢直视,有些怯懦的可怜模样。

是什么让这样一个小女人在不久的未来,成为一代魔尊?

他摇了摇头,说道:“是我孟浪了,姑娘莫怪。”

秦苍旁若无人般的与花念奴说话,顿时惹得一众白家人对他怒目而视。

可秦壮一人横在秦苍身前,虽然一幅憨厚老实的模样,可仿佛一尊战神一般,让这厅内无人敢对秦苍说半句不是。

一位白家长老拉过一名白家小辈,压低了声音说道:“快去请荆州太守,就说秦家公子在白家行凶,请他来主持公道。”

那白家小辈连忙应声,悄悄离开了这厅内。

……

东离城,郡守府。

荆州太守赵霖正在宴请一位贵客。

这位客人乃是来自京都,奉天子命来到荆州巡查的刺史,名为王临渊。

这王临渊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早些年仕途倒不是很顺,一直都只是在翰林院担任编纂,未掌过实权。不过这年近花甲之后,仕途反倒是一帆风顺起来,先是调去了礼部,主持科考一事,可谓是门生遍布朝野。

到了今年又放了实缺,把他又从礼部调了出来,担任一州刺史,替天子监察荆州。

刺史是什么官职?那就是监察这荆州之地,下到县官,上到太守,他都有监督之权,若是有逾规违法之事,便可写明奏章,上达天听。

而今日,就是王临渊刚刚到荆州上任的日子,作为荆州太守的赵霖只能是小心翼翼地接待着,好好揣摩揣摩这位新上任刺史的脾气秉性,免得自己将来在他手中落个不痛快。

这顿饭,倒是吃得愉快,王临渊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难相处,虽说正直地有些迂腐,但总得来说就是一个老实的书呆子罢了。

赵霖只觉得心中大石落地,喝酒起来也畅快了不少。

三杯两盏酒下肚之后,王临渊闲谈时聊起道:“说起来,老夫八年前奉天子之命,任济州监考,这济州就与这荆州相邻。那一年,老夫钦点了这乡试解元,你猜如何?那人竟是一位十岁小童。”

赵霖笑盈盈地问道:“可是那位秦家二公子?”

“哦?赵贤弟也曾听说过他的名字?”王临渊点点头,然后颇为遗憾地说道,“老夫本以为以他文采,来年必能高中科举,可未曾想他却是不愿再考了。当真可惜了,楚国开了恩科以来,唯一一位锦绣文章能够引动文曲星动的大才……”

赵霖想起前些日子接到的一个消息,对王临渊笑道:“王兄,您主持了那秦二公子的乡试,亲手批阅的他的试卷,又是钦点的他功名,那便是他的恩师。说起来,这两日我得了个消息,说是秦家的那位二公子这两日就在白家,是为了他与白家大小姐的婚约之事。”

王临渊顿时是来了精神:“秦家后生就在这荆州?”

“就在这东离城的白府之中。”

“哈哈,如此说来,倒是巧了。赵贤弟可有兴趣与我一同去白家拜访?”

“乐意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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