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里斯同学在吗？”麦克斯对着教室里的众人问道，“很想认识一下。”
“教务长你好，”莫里斯只能硬着头皮站起来，对麦克斯问好，“我就是莫里斯。”
“原来如此，”麦克斯点了点头，“欢迎你，在此之前我们都没能想到有一天皇家秘源学院会迎来如此令人瞩目的一位天才。”
麦克斯终于对着莫里斯露出了一抹笑容：“十八岁的律相级巫师，笔试满分，仅此两项成就我便开始觉得你已经有了竞争院长奖学金的资格。”
众人一片哗然，皇家秘源学院所设置的院长奖学金本身就是一封极好的推荐信，基本上拿过院长奖学金的人在整个卢娜公国之内都是畅通无阻，求职时只需要向对方告知你曾拿过这份奖励，对方的态度立刻就会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即使是进入其他学院进修，这份成就的价值依旧不变。
奖学金只设有一份，换句话说整个皇家秘源学院一年也就只有一份，珍稀程度可见一般。
据说以前为了这份奖学金，院内还发生过一些流血事件，奖学金争夺战残酷的程度远超了大部分人的想象，以至于不少学生甚至拉帮结派……学院第一届学生会就是这么在勾心斗角中诞生的，为了对抗黑恶势力学生会，学院里其他人又组建了另外一个组织——【十字骑士团】。
虽然名字中二到让人不忍直视，但在多年的发展延伸下，十字骑士团和学生会已经是学院里的两个庞然大物，二者之间发生的冲突与摩擦也不计其数，年轻人对待矛盾的时候很少能保持冷静，以至于渐渐地二者都更习惯于琢磨对方的痛处，院长奖学金的归属反而被抛在了脑后，再也没什么人记得。
但这些事目前距离教室里的学生还很遥远，麦克斯长出了一口气，对莫里斯继续说道：“希望你能继续努力，不要到了学院里面就开始懈怠，之前有许多学生都是在入学时表现突出，可在入学之后却又变作了他人的衬托。”
莫里斯表面连连点头，心里却在想饶了我吧教务长大人，我对你这些东西真不感兴趣，就算你们争这份奖学金争到头破血流也和我没关系，我又不求职，你见过圣徒到小酒馆里擦桌子的吗？更不用说我只要回到马其顿以后随时都可以是教皇莫里斯啊！
他本来就不想引人注目，这次纯属发挥失误，要是重来一次的话莫里斯绝对会把分数死死控在及格线上一点也不溢出。
在心里想到这些话时莫里斯从来没想过自己已经打碎了整整三块秘晶，就算只靠这件事他在学生们之间也绝不可能保持默默无闻了，【秘晶破坏者】的称号恐怕从开学以后就会以极快的速度传遍整个学院上下，化作新闻部随意发挥的最佳素材。
“好的，那么请你坐下吧，”麦克斯察觉到这位名叫莫里斯的学生在说到这些事时似乎有些心不在焉，虽然有些好奇，但也只能将其视为天才的傲然了，没见过刚刚那些场面的麦克斯对莫里斯的好感和评价可以说是相当之高，“接下来，由我宣读全员通过测试的名单。”
一个个陌生的名字从纸上划过，他念出一个名字以后就对那位站起来的学生问候一番，最初的冰山形象虽然还没消散，但现在看起来，麦克斯完全就是个认真负责的教务长大人。
“夏洛克·潘德，”麦克斯的笔尖划过名字表面，将其抹去，他抬起头看向夏洛克，一本正经地说，“虽然并没有秘源天赋，但人类并不只需要巫师，人类的本源终究还是人类，你既努力又拥有才能，是个相当可贵的孩子。”
夏洛克站起身对麦克斯鞠躬行礼，后者则摇了摇头，示意不用这样。
在察觉到莫里斯和夏洛克关系似乎有些密切之后，麦克斯挑了挑眉，心想这种组合还真是新鲜，也不知道这对小情侣能不能在学院里撑过一个月时间，因为莫里斯这种简直称得上恐怖的天赋，恐怕绝大多数的名门世家都会对这样的一个夫婿心动吧。
“下一位，斯维登……”
名单上的六十个学生念完以后，窗外的天空已经泛出淡淡的昏沉，黄昏悄然而至，麦克斯收起白纸，作为宣告结束的方式。
在一次又一次确认通过的名单上没有自己以后，一些学生顿时痛苦地低下头去，甚至有的女孩已经轻声啜泣起来，他们都是来自各个地方各个学院的天才，结果却在另一个世界的门槛上折戟沉沙，男孩们抿着嘴，有的已经捏青了掌心，食指发白。
教室里充满了不甘与失落，比起之前秘源魔法发动时还要浓郁许多，班尼少爷却不以为然地晃了晃脑袋，轻声说道：“废物就是废物，到哪里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一阵骚动顿时升腾起来。
“话不能如此，”麦克斯冷着脸对班尼少爷说道，“伊格昆廷家的少爷，你要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尊重。”
班尼一时间被怼得说不出话，只能赌气地低下头，算是认栽。
“已然发生的事不能够更改，”麦克斯将两手背到身后，对学生们说道，“但，皇家秘源学院可以为你们提供一封推荐信，在报考其他学院时你们会获得一些优待。”
话音落下，他伸出手，数十封装裱好看散发着淡淡松香的信封便从身后随着狂风散开，而后缓缓飘落在它们的主人面前。
信封表面上写着他们的名字。
“核对完以后如果无误的话，就请尽早离场吧，”麦克斯说，“通过考核的学生们跟着我来，我带你们去今晚用于休息的地方。”
“有这个又能怎么样啊……”有人幽幽地说，他看着手上的这封信，眼泪却止不住地落下，“除了皇家秘源学院以外，还有哪里能够改变我们的现状啊？”
他是一开始被【皇帝的新衣】影响到，喃喃弟弟的那个少年。
麦克斯没说什么，因为皇家秘源学院就是值得这样的褒奖。
这里，从来都是学生们梦寐以求的圣地。
“要是觉得自己有能力的话，可以去马其顿城看看，”就在少年实在接受不了，准备直接撕烂信封时，一个声音忽然从后面响起，那作为新生第一的莫里斯正看着他，轻声说道，“轮亥教会旗下也有创办学院，名字叫圣一学院，虽然不是什么很有名气的地方，但学费不高，而且优待条款也不少，只要你足够努力。”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男孩愣了一下，他连忙问道：“是真的吗？”
“骗你们做什么？”莫里斯耸了耸肩，“以轮亥起誓，圣一学院值得你们一试，因为学院创办起来的宗旨就是平等博爱。”
虽然里面的人可能不怎么友善，莫里斯想到自己以前遇见的那个虎背熊腰的壮汉自称保健老师，从那以后他对保健老师的幻想就彻底破灭。
而这些学生们的目光都渐渐直了，男孩眼中浮现出满怀期待的希望，莫里斯则笑了笑，那张好看的脸此时看起来也颇为真诚。
亚历克斯，平时老是抱怨没有多少学生报考自家学院的你，现在就老老实实地给我道谢吧。
莫里斯兴致勃勃地心想，能别逼我和莲娜结婚，就是最好的谢礼啦！
此时的莫里斯还不知道，莲娜已经被放在了斯图亚特皇室和厄尔萨斯帝国皇子的天平上，如在风雨中飘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