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林超发现自己的意识回来了,身体渐渐回归大脑掌控。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在太阳穴上摁了摁。
思量再三,确定自己目前的境遇“再糟糟不过给女鬼当鼎炉”。
果断睁开了眼睛。
白茫茫的墙,白茫茫的冷光灯,白茫茫的被子和枕头。
女鬼···呢?
这里的空气非常清爽,有淡淡的消毒药水味道。
窗户打开着,窗外夜色浓浓,安静得只有夜风之声。
林超用了几秒钟才明白这里大概是医院特护病房或者是高等疗养院。
“Winner winner, chicken dinner!(大吉大利,晚上吃鸡)”
这样一个声音传入林超耳中。
显然,这间屋子里有人打游戏,还打赢了!
林超坐起身,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他看见了一台手机。
手机被拿在个穿着的蓝色lolita洋服的黑短发萌妹手里。
萌妹的眉眼和林超有七八分相似。
她画着淡妆,脖子上系着丝带,衣服的蕾丝边上有淡淡的香水味。
如此精致的她坐姿却很不端,居然糙汉似的盘腿坐在高脚折叠凳上。
两只看上去价值不菲的漆皮lo鞋,被她脱下后随意甩在地上,七扭八歪。
吃鸡萌妹见林超醒了,便放下手机调整微表情:
“啧,你没死啊?挡着本小姐继承家业,真讨厌。”
林超看着教科书式的嫌弃脸,差点又躺下去:
“蕾蕾!林蕾同志!”
“我不管你又要参演什么乱七八糟的剧本,现在给我正常点,别演了!”
话音未落,只听“梆”的一声。
原本超嫌弃林超的林蕾,忽然“乳燕投林”,猛地扑进了林超的怀里。
浑身发抖,按奈不住激动地吐了一个字:
“哥···”
林超感受着林蕾胸口平板坚硬的胸大肌。
以及隐藏在洋服下,其它块垒分明的肌肉。
发现自己的手足情深是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连忙把林蕾推开。
为了表示安慰,林超准备去揉林蕾的短毛:
“钟山大墓大坍塌之后的事,你···”
林蕾躲开了林超的咸猪手。
满地找鞋,好不容易找到后,一边整理鞋带一边说:
“你运气不错,毫无外伤,睡了一个月vip病房就醒了。”
林超大窘:
“除了我···”
雪糕似的白丝腿被林蕾伸进了价值不菲的lo鞋:
“帝都叶家的大小姐没醒,还在icu吸氧,有几个炼丹大师和主治医生轮流伺候,死不了。”
林超更窘了:
“你哥像是那么重色轻友、不爱学习的···”
林蕾头也不抬:
“叶大小姐拼死保住的相机,给专业的考古队留下了宝贵的图像资料。”
“墓葬陪葬品丰厚,具有重大历史意义,每个参与‘发掘’的学生都是大功臣。”
“榕城大学校长亲自批了你们实习课满绩点,顺便让你们别多想。”
别多想,也别多说不该说的。
林超终于想起林蕾的叙述少了什么:
“我和叶、叶大小姐,怎么得救的?”
林蕾穿好了鞋,摆正坐姿伸展小腿道:
“咱老头子给闽州省公.安.厅打了电话,出动‘灵能科’掀了钟山的盖子。”
“这才把你刨出来,帝都叶家的反应都没我们快。”
林超眼皮跳得越来越厉害:
“只是普通灵能科干员吗?没出动元婴期或者出窍期的老前辈?!”
榕城灵能科他熟,战力平均筑基,最高结丹,大猫小猫两三只。
全部绑一块都不够那女鬼打!
林蕾歪了歪头:
“有问题吗?哥,钟山上没有厉鬼邪魔,出动老前辈干嘛?”
“还是说,你觉得富二代的命比普通人金贵,非大佬不能救你?”
那问题可大了去了。
实力恐怖的古代女王不是跑了,就是跑了!
厉鬼混入人群,会造成什么社会危害,尚不在林超的考虑范围之内。
但她绝对会想方设法报复林超,成为悬挂在他头顶的一把剑。
随时会危害他的生命安全!
“刷拉拉···”
窗外的夜风大了些。
林超忽然瞳孔微微缩小,猛地拉过林蕾就往自己怀里塞:
“蕾蕾!小心!”
同时另一手猛地伸直,截住了一把还在震动的小飞剑。
指间已经被长3寸的飞剑割破流血。
飞剑与空气摩擦的声音隐藏在风声里,自己差点没有发现!
肉体凡胎的林蕾,没反应过来兄长的举动是为何。
脚滑之下踢倒了折叠凳。
折叠凳侧边是衣架,衣架后面是陪护床,陪护床后面是···
在多米诺骨牌效应中,“稀里哗啦”的声音接连不断,好不热闹。
走廊上的应急灯一盏一盏亮起。
脚步声中,年轻的女护士拉开病房门,骂道:
“吵什么吵什么,医院重地,禁止喧哗!我——消音——”
“——消音——消音——”
把兄妹两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一个月来林蕾估计没少看护林超,应对这种场面很熟练了。
她连忙从林超怀里挣扎起身,鞠躬鞠成90°:
“真是太抱歉了护士姐姐,我看见我哥刚醒来,一时太激动,这才···”
林超赶紧把小飞剑扔了。
学着林蕾的样子,在病床上不停念叨“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
这才消弭了祖安小护士的怒火。
送走了小护士,之后林超对林蕾说:
“蕾蕾,这一个月来辛苦你了,回家休息吧。”
“我应该只要住院观察,并无大碍,有事可以找护士。”
林蕾“可是”还没说出口,就被林超推搡着站了起来。
没来得及反驳,就像被催眠了似的迷离了眼神。
乖巧地点了点头,并收拾好自己的东西。
向外走之前,问了林超最后一个问题:
“哥,不好奇钟山大墓的墓主人是谁吗?”
林超似笑非笑道:
“我可是学历史的,当然猜得到,是···”
林蕾似乎就随口一问,并没有接林超的话。
她已经离开了。
但另一个“人”,还未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