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目前的情况就是,会钻地的怪物不止一只,而且它们出现在这里并非偶然,而是被末地兵团给带来的。”

道特倚靠在岩石边,目光扫过众人:“并且!弥大美女和沃小伙子都感知到,这号敌人之中疑似存在着青铜种级别的魂……”

“很精辟的总结。”孔凡帕说道。

“谢谢夸奖。但精辟的同时,也意味着更大的问题!”道特走到前方,摊开双手,“总之我已经不指望能胜过他们了,现在最好考虑紧急转移。”

“什么?转移?”弥可雅皱眉道,“你们要溜?”

“是的,领队大人。”道特对上了弥可雅投来的视线,耸了耸肩:“嗨,可别这样看着我。别忘了我们是‘老鼠’,老鼠胆子小。”

弥可雅从道特的两名同伴眼中也看到了惧怯之意。

“等等!”罔哈说道,“你们跑就跑了,药材留下。”

“那不行。”道特摆了摆手,“对于我们这些已经无法回到黎约城里看诊的人来说,这些药材,等于就是救命之物,怎么能交给你?”

“嘿!”罔哈气得眼镜都歪了,她赶忙扶正,说道:“你明明答应过,留下一部分药材让我挑选的!”

“是啊,可条件是你们帮我把邪种赶走。”道特回应道,“然而这个交易已经不成立了。”

罔哈一口气憋了半天,却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话题。

“等一下。”这时候,一直沉默的沃夜西开口说道:“转移,对你们来说意味着要从现今唯一的庇护所离开。而你,显然是因为形势不利而临时做出的这个决定。所以我就想知道,你准备转移去哪里?今后有什么打算?”

沃夜西提出的问题把道特问住了。确实,他是临时起意,甚至还未与其他人商量,虽然他相信任何人了解了当前状况,都会做出一样的决定。

然而,对于接下来的事情,他毫无准备。

“作为你们这伙人的首领,你的做法非常可笑。”沃夜西面无表情地说道。

“什么?”这话激怒了道特,他立刻上前抓住沃夜西的衣领。

“慢慢慢!”孔凡帕赶忙劝说,“都好好说话嘛,男人的矜持哪里去了啊?”

然而道特和沃夜西都没有理会他。

道特瞪着少年,沉声道:“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如果换做是你,你做的任何决定都必须要考虑到其他人,难不成你会让他们送死?”

沃夜西直视着道特的眼睛,说道:“选择了战斗,你就认为是送死了吗?”

“呵,你认为我们能胜?或许吧,你们是决死队,是专业的。但是我不能冒这个险,我没有办法拿其他人的命来赌这场战斗的结局。”

沃夜西摇了摇头,伸出手挡开了道特的手。

“在我看来,你们离开灰岩洼,却又回不去黎约城。这意味着将随时暴露在邪种部队的视野之下,而这才是与送死没有区别。”

此话一出,面罩后的道特咬牙切齿,却也没有办法反驳。

沃夜西停顿了一下,也在思考着什么。

“或许换个说法比较好。”他继续道,“这场战斗,这是为了守卫你们的容身之所所作出的选择。”

道特一怔。

“灰岩洼是你们离开黎约之后找到的庇护所,而邪种则是入侵者。不选择守护,却选择逃离。要我说,这种做法换来的是总有一天将再无容身之地,结果就是灭亡。”

沃夜西说完这句话,便径自走开,甚至没去看道特一眼。

“领队小姐,我们有我们的任务。既然在这里看到了敌人,那么无论如何不能放任不管吧。”

少年对弥可雅说道。

弥可雅扬起嘴角,抿嘴一笑:“确实是一次建功的机会呢,等不及了?”

沃夜西看着她的笑容,记忆中的那个女孩犹如幻象般浮现,唤起一阵熟悉的感觉。

他感到有些窘迫,于是侧过身去吗,望着前方说道:“说实话,等不及了。”

“好吧,虽然你已经被我禁止出任务了。但这次情况特殊,就当是一次意外。”弥可雅看着他,眨了眨眼睛。

“呃,嗯……那多谢了。”沃夜西点了点头。

“不过嘛,没想到你还是这么能说。”弥可雅说道。

“还是?”沃夜西愣了愣。

“对呀。呵,刚刚看着你那义正辞严的样子,我就想起来那个时候你也……”说到这里,弥可雅忽然停住了。

沃夜西也想起了什么,他微微张口,最终却也没有再说话。

但少年的心里有一丝欣慰——曾经经历过的一些事情,还存在于两人的共同记忆之中。

道特坐在岩石上,望着沃夜西等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叹了口气。

“道特,我们怎么办?”两名同伴也不知如何是好。

“你们觉得,我们应该离开吗?”道特问道。

“我们……”两人互相对视一眼,。

“还记得我们被驱逐出城的那个时候,是你对大家说,要我们这些人组成一个家庭。”其中一人说道,“既是家庭,也是一支队伍。你是首领,我们跟随你,就没有后悔过。”

道特搓着手,口中呵出白色的水气。

“我们也算是颠沛流离了一段时间,直到你带我们来到了灰岩洼。即便再要离开,也是迎来那段似曾相识的日子罢了。所以,无论如何我们都相信你的决定,道特。”

“哎!”道特猛地站了起来,把两人都吓了一跳。

“你们不能总是把皮球踢给我啊!”道特无奈道,“这让我感到万分压力,这还怎么做决定。”

“呃……”没想到道特会这样说,两人面面相觑。

“算了!你们再相信我一次吧,就这一次。”道特伸手搂住两人的肩膀,说道:“回去告诉大家,拿上所有需要的东西,我们……”

“现在就离开?”

“不。”道特指了指前方凸起的巨岩,“我们去把那帮子邪种赶回家。”

……

渴血带领着一支十人小队,追了一路,却始终不见那只钻头蜥。

“都绕了一圈了,再向前就回到勘测地点了!”渴血已经看见了前方熟悉的巨岩。

“喂!”渴血回过头来,对他身后的列兵说道:“你说说,你是凭什么判断它的去向的?”

听这语气,显然渴血的心情不太好。

于是这列兵小心翼翼地回答:“呃,遵命!是这样的,兽形种与我们的魂在结构方面有巨大的差别。”

“怎么个差别法?”

“我们,人形种的魂是内敛结构,而兽形种的魂是外散结构。”

听到这些名词,渴血顿感头大。

“你少拿那些玩意来唬我!”他不耐烦道。

“不不不!属下不敢,但,但这些也不是属下发明的呀,都是常识……”列兵小声说道。

“哈?你的意思是我不懂常识?”渴血一把抓住将那列兵的衣领,把他给揪了起来。

“不不不!属下绝无那个意思!”列兵吓得牙齿打颤。

“哼!”渴血瞪了他一眼,松开了手,“算了,继续讲,但是若再出现听不明白的常识,你就完蛋了。”

列兵愣了半晌。听不明白的常识?说实话,这种常识就算你逼着我讲,我也讲不出来……

“咳咳,那个……简单来说,我们的核相当于魂的储藏室,常态时是闭合的,只在有必要的时候,我们会从核中调取魂力。”

“这我当然知道了。”渴血点了点头。

列兵松了口气,抬手抹了把汗,继续说道:“兽形种不同,它们的核不是储藏室,而是像……呃,像煤炭!”

“什么?煤炭?”

“对,煤炭。兽形种的核无法储存魂,甚至无法让魂通过……但是,就像发热的煤炭一样。它们体内的魂是以核为中心,向外发散的。”

“嗯,原来是这样。”渴血若有所思。

列兵说道:“所以,兵团开发出了这个装置。指针头是用引石制成,可以在一定距离内比较精确地感应到兽形种的魂,甚至可以直接定位它们的核。这样一来,也就掌握了它们的位置。”

渴血接过列兵递来的圆盘,圆盘不过手掌大小,而上面确实只有一根指针。

“哈哈哈!”他忽然大笑了起来,“这玩意儿神奇啊!也就只有我们末地兵团能开发出来了!”

“那当然,那当然!”列兵笑嘻嘻地点头:“咱们可是陛下麾下最强的军团啊!嘿嘿嘿!”

“嘿什么嘿!”渴血突然脸色一变,转笑为怒。

“啊,啊咧?”列兵被吓了一跳,浑身一抖。

“关键的事情没讲,屁话倒是一堆!”渴血将圆盘塞回列兵手里,喝道:“既然有这个装置,我们为什么会连那钻头蜥的影子都没见着!?嗯?”

就在渴血因不耐烦而积累的怒气即将爆发的时候,巨岩的附近忽然响起一阵叫喊。

与此同时,他感受到一丝熟悉的魂。

 “诶!大人!”

没有理会部下们的叫唤,渴血如一支箭般向巨岩处疾奔而去。

……

“为什么这里会有决死队!”

负责指挥挖掘工作对的列兵长看傻了眼,他没想到在灰岩洼都能遇到这些敌人,简直犹如鬼魂。

沃夜西和孔凡帕两人如同尖刀刺入肉里,瞬间让整支队伍大乱。

邪种方面,列兵们根本没有做好战斗的准备。为了指挥这些地行种,他们手中拿的是长鞭,而非佩刀。

在这种情况下,突然碰见敌人杀出,如入无人之境,这些列兵的斗志还没升起来就垮了。

“长官!我们还挖不挖?”一名列兵焦急地询问。

“挖?挖个鬼!你没看见敌人都杀过来了吗!”列兵长一脚把他踹开,转过身去大喊:“赶紧拿起武器!他们只有两个人,支撑不了多久!”

“咻!”他话未说完,一支弩箭已经射穿了他的咽喉,从脖颈后透出。

劲弩的力道很强,将列兵长的尸体带飞了出去,像是皮球般摔在地面。

“不好意思,是三个。”道特如鬼魅般出现在了营地中央,然后拔刀砍断了立着末地兵团旗帜的旗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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