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飞倒是没这么着急，在等着锦叶收拾烂摊子的时候还有心情带着顾雨泠出去街上逛了一圈。

不过汴河毕竟只是一个小县，和京城是完全没法比的，要说好玩的地方也没有多少，逛街也只是单纯地逛逛了。逐渐适应了古代这种环境之后，顾雨泠也很快对这种事情失去了兴趣。

她现在更关注的还是云霞钱庄牵扯出来的那些事情——入侵元、上古之宝，还有那个什么同律门之类，只听白云飞和紫馨聊过的只言片语来判断，似乎其中还有不小隐情。这种事情远远比单纯的逛街对她更有吸引力。

毕竟这可是江湖啊！

“你就对江湖这么感兴趣？”入夜，洗完了澡，白云飞看着坐在床上的顾雨泠，笑着问道。

就这一下午，她就在他耳边唠叨过不下十次关于那些破事的话题了，只是在大街上不好谈论，他才一直拖到了现在。

“为什么不能感兴趣？”顾雨泠斜了他一眼，反问道，“你敢说你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就对江湖一点兴趣都没有？”

对于他们这些在现代经受了无数电视剧小说熏陶的一代来说，谈到江湖，脑子里蹦出来的词大多都是“快意恩仇”、“行侠仗义”、“逍遥快活”等等，而这些因素可以说无一不是能引起青年热血的存在，顾雨泠同样不能避免——她本来就不是个文静孩子，甚至可以说是从小打架打大的，虽然成年最后沉稳了不少，但骨子里的顽劣还是让她对这一方面有着不可磨灭的兴趣。

而且物以类聚，能和她混成死党的白云飞自然也不是什么善类，准确点说，他是比她更加不良的存在，从小到大在班级里都是被视为老鼠屎的水平，能保持超过一个月不打架不生事的话老师都能烧高香的那种。

当然，大部分情况都是别人故意惹了白云飞才生的事，或者是这傻子见到她被欺负的时候义气上头了上来就干——打架是打的比谁都狠，事后被班主任批的时候就一个屁都放不出来，导致常年被班主任认为是主动挑事的存在，为此没少让顾雨泠出面帮忙求情说好话。

扯了这么多，她只是想表示一点——白云飞骨子里的顽劣因子比她只多不少，说他不会向往江湖，她宁愿相信太阳打西边出。

而听到她的询问，白云飞顿了顿，还是笑了出来：“有。”

其实他刚穿越过来时很长一段时间一直都活在恐惧与负面情绪之中，什么江湖什么大侠，他完全想都没想过。

但平心而论，如果他穿越过来时是顾雨泠此时的环境，他绝对会向往江湖。

她了解他，而他也同样了解她。

所以这个问题从问出来的时候，双方就已经知道答案了。

只不过他并不是刚穿越过来的啊……

“相信我，江湖并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白云飞轻叹了一声，有些感慨，“真正的江湖啊……跟电视剧里比起来要无聊多了。”

“那也得蹚过了才知道。”顾雨泠眯眼打量了他一会，“而且你不当官也不混江湖，你学了一身武功难道回去种地？”

白云飞想了想，一笑：“其实种地也不错的啊。”

“啧，你现在这样子看起来有点四十岁那味了。”

“……”

沉默片刻，白云飞耸了耸肩：“开个玩笑而已。你想去混江湖？行，我陪你一起。”

有句话顾雨泠没说错，学了一身武功不是为了让他们回去种地的，就算他们愿意，女神也不会允许。在入侵元这件事情没处理干净之前，朝廷和江湖这俩，他们这些暗影必须得选一个——或者全都要。

身不由己，大概就是如此了吧。

不过他现在也无所谓了，如果说在两年前坠落绝崖山之时他便对这个世界没了留念，那么现在……顾雨泠便成为了他唯一的留念。

她既然想玩，那他陪着就是。

“还记得白天我折腾的那个正义联盟么？”他敲了敲桌子，轻笑道，“这就是个很好的身份了。”

顾雨泠一顿：“什么意思？”

“想混江湖，首先就要准备好能全身而退的退路，比如一个新的身份。”白云飞耸了耸肩，“古代最大的好处就是没有身份证，想捏造一个身份，最简单的情况下就只需要一个名字——然后什么时候不想要了，放弃掉便是。”

就好比他曾经白展堂的身份，最初也不过是他脑抽随便想出来的一个名字。

顾雨泠就有些疑惑：“你不怕被人认出来么？”

“认识我这张脸的人不过百人，稍微注意避免一下就行了。”说着，白云飞敲了敲桌子上摆着的云起，“所以我就说过，这把剑比我这个人出名多了。”

古代没有互联网，想具体认识一个人的途径只有见面和画像——后者还会因为画师水平而有或大或小的折扣。虽然他曾经是闻名天下的武林盟主，但世人更多的只是知道“白展堂”这个名字而已，至于白展堂这个人究竟长什么样子，知道的人可以说少之又少了。

倒不是没多少人见过他，只是大多数情况下都不过是匆匆一面——就算是同学三年都有可能在毕业后一两年就忘记模样，更别说一面之缘的效果了。所以白云飞甚至能堂而皇之的坐在客栈大堂里听着说书人讲述他曾经的故事，因为根本没人认识他。

至于云起，想记住一把剑的特征可比记住人要容易多了——就好比比尔盖茨开着他的兰博基尼毒药停在你面前，绝大多数人都会认出那辆豪车，却不一定有多少人认出开车的人是什么身份。

所以这把江湖神兵现在已经被白云飞当成棍子来使了。

听完了白云飞的解释，顾雨泠一时无言。

她总觉得这里面有很多槽点，但想吐槽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好在，很快便有一道声音转移了两人的注意力。

——那是一道直接在他们脑海中响起的声音。

“全体暗影注意，世界通道已经开启，新一批暗影投放即将开始，请做好接应准备。”

“暗影论坛重新激活，新一轮暗影周期启动。”

“希望各位暗影努力工作，女神将护佑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