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睡到半夜，忽然就醒了。毕竟她一直运动少，又正该是精力旺盛的年纪，所以偶尔就会有这样的情况。这一醒了以后，便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总觉得喉咙有些干涩得难受。
忽然，旁边传来一个轻柔的声音：“醒了，是渴了吧？来，喝水。”
初夏一瞬间就认出了这个声音，然后翻身坐了起来。果不其然，正是慕瑶。只见她穿着一身素雅的衣服，坐在床边，手中递过来一杯清茶。
稍微让自己的头脑清醒一下以后，初夏低声道谢，然后接过清茶慢慢饮尽。待慕瑶接过杯子将其放到桌上时，初夏忽然冷声发问道：“这么晚了，不知你不睡觉，在这院里到处转悠是为了什么？”
慕瑶微微一愣，然后柔和地笑道：“初夏妹妹何出此言？我只是晚上睡不着在房间里静坐的时候，忽然感应到初夏妹妹这边有动静，所以才过来看看而已。”
“呵，那么你的鞋子上为什么沾着草叶呢？”初夏冷哼一声，“既然要来和我聊聊，那就直接点不好吗？我又不是那个傻呼呼的坏人，喜欢你这样的逗弄。三天前你说只要你住进来以后，就会给我一个解释。如今夜正长，你可以慢慢说，看看能不能让我满意。”
“啊呀，初夏妹妹果然还是那么冰雪聪明呢。”慕瑶笑着摇摇头，默认了这事。不过她又叹道：“既然如此，你又为何不能明白……”
“明白什么？”初夏理了理散开的头发，似是漫不经心地道：“是明白你其实别有所图，还是明白其实那个傻乎乎的坏人有可能不是我哥哥？”
这话着实让慕瑶有点吃惊了。她平抑住有些变化的呼吸，闭上眼似乎在感应着什么，过了一会儿才放松下来。然后她慢慢坐回床边，轻声道：“我还以为是你不知晓或是故意疏忽了，看你这般平静地模样……原来早有准备吗？”
初夏笑了一声：“不用那么小心翼翼的，没有人会来偷听的。至于这一点嘛，只能说有所猜测。不过你似乎是知道些更有意思的事情吧？”
曾经的林昆是什么样，初夏是再清楚不过。尽管小时候她依然有偏向林昆的感情，但这并不代表这会影响到她的判断。林昆不会知道，自己的妹妹除了聪明过人，更会察言观色，所以一早就比别人乃至于林昆自己更加了解他的内在。
所以林昆的变化她几乎是一瞬间就察觉到了。这是完全两个不同的人，一个的思绪如同被墨汁侵染过的一团麻绳，而另一个则简单得就像街头随处可见的小屁孩。除了心性之外，那些表情和动作上的微习惯也是完全不同了，这绝不是隔世修行几年会改变的。如此明显的变化，让人总是不经意间想到“夺舍”这样事情。但是修行者又是不可能夺舍的……
“不，这是有可能的。”慕瑶竖起一根手指，“只是这样的事情只有极少数人知道罢了。”
“世人，乃至于绝大部分低境界的修行者都不知道，他们所指的修行，其实指的是在天道之下的修行。只要踏入铸基，修行者便归于天道所约束管理。凡为天道管理的修行者，均不能过多干涉俗世，也不能为非作歹，否则必有惩戒。这就是为何绝大多数修行者都避世不出。”
“但是不知何时起，出现了另一种情况的修行者。他们即使境界再高也不会被天道所约束，而且性情相较常人的温和，总是极端可怕，有一些甚至是丧尽天良的恶人。但奇怪的是，他们的修炼速度总是奇快，而且能做到我等修行者所做不到的事……”
“比如夺舍。”
说出了这般可怕的真相，慕瑶的脸色也变得凝重。然而却见初夏只是打了个哈欠，然后稍微有些兴趣的模样，就像听睡前故事的小女孩一样。
见慕瑶疑惑地盯着自己，初夏不由得笑了：“怎么，莫非仅凭这样你就要我怀疑那个坏人就是你说的那邪恶的修行者？我只相信我看到的，以及证据。要让我信你，你还得拿出更多东西才行。”
慕瑶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转了话头，道：“你说我来是‘别有所图’，没错，你说的算是对的。这其实是门派交给我的任务，本该保密，不过告诉你也无妨。我所图的，便是调查他是否是邪修者。”
“有确切的证据表明，他的确和那些人有接触。”
初夏的脸色开始有些变化。沉吟半晌，她还是摇摇头，“你说的话我是信的，但我所看到的不是这样，所以也不会做出判断。”
慕瑶看着初夏的反应，若有所悟：“其实你比我还相信他确实不是那个人了是不是？然后……莫不是因为现在的他是这副模样，你……”
“没有！”初夏头次气恼地打断了慕瑶的话。借着透过纱窗的月光，能看到她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红色。
过了好一会儿，初夏的面色回归如常，然后道：“总之我明白你的想法了。你要做什么就自己去做，不过我相信你会什么也找不到的。”
“我也希望是这样……”慕瑶微微叹了叹，却没有再说什么。
房间里安静了好一会儿。
“那么可还有事？若无事的话，那慕瑶姐就先回去休息吧。毕竟你们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得养好精神才行。”初夏笑道。
慕瑶微微一怔，然后笑靥如花：“那便这般吧，初夏妹妹也要好好休息才是。毕竟你身子骨弱。以后夜里有事，尽可以叫我的。毕竟我身为修行者，这么点劳累不到我。”
“嗯。”
房间里又安静了一会儿。初夏重新躺回床上，却怎么也找不到睡意了。刚刚的交谈不断地在她脑海里回放，然后是各种乱七八糟的思绪。过了一会儿，那些又都全部消失不见了，只留下了两个身影，一个模糊，一个清晰，渐渐地却两个都变得模糊，仿佛滴入水里的墨汁一样，最后，只留下了一个……
毕竟是十四岁的孩子啊，哪怕再聪明，也不能完全明白，这究竟是哪一种感情啊……
（啧，真不会写这种，果然只有沙雕才是我的本色……原本用来补充剧情和换更的，但是卡成狗了就先放出来吧……
写得菜请原谅，有意见请吐槽，我一定会看的，至于改么……嘿嘿嘿，江山易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