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没想过对方会当场拒绝，但至少我传达出了自己的意思。
**着双手，我闭着眼睛跪在了爱丽丝的面前。
感觉非常的奇妙，因为每天的晨祷我已经习惯了对着女神像做了。
可今天我却是对着一个人，还是一位活生生的魔族，这要是被神父知道的话，我估计会被赶进忏悔室里吧。
但是，无所谓了......
我不喜欢战争女神雅典娜，对智慧的神阿库娅也无感。
我只感觉那些只是单纯地被雕成了人样的石块而已，根本不像下边那些教徒说的我能聆听到神明的旨意。
那只是神父用来把控权利的借口。
已经够了，比起那些冷冰冰的从来没有搭理过我的神明，爱丽丝大人才是属于我的天使。
嗯，我已经表达出自己的意思有一会了，怎么还是没听到回答呢，等待结果的紧张过程还真是讨厌啊。
缓缓睁开了眼睛。
只见爱丽丝咬着手指头，时而摇头时而点头的，就好像脑袋里住着天使和恶魔，一时间不知道听谁的建议一样。
真是有趣。
“啊，我的主，其实您没必要现在就同意的，我可以一直等的，直到您给出确切的答案为止。”
我拿出了平时做祷告时的语气说道。
“你，你的主，难道是指我吗？”
爱丽丝一脸惊讶地指着自己。
“当然，从看到你昨晚的英姿起，我的答案就只有一个了，我将效忠于你。”
抿了下嘴唇，我不会对着自己的天使说谎，所以还是继续补充道。
“就算因为一些原因暂时分开了，但请相信我，我还是会去找您的。”
我已经拿出了这十几年来最诚恳的态度了。
或许是我突然的认主行为太突兀了吧，直到这时爱丽丝才像是捋直了思路向我问道。
“你确定要追随我？可是你为什么要怎么做？”
“因为爱......因为您救了我，而且我也对您的力量感到敬畏。”
呼，好歹是做到面无表情地说了出来。
竟然会喜欢自己发誓效忠的天使，我果然是不洁的圣女呢。
“那好吧，你可以追随我，不过你也别叫我什么主啊什么的了，我不喜欢，叫我的名字就行。”
她同意了。
我长呼一口气，心中的大石头总算落地。
就在刚刚我甚至都想到了，如果爱丽丝拒绝的话，这荒山野岭的我该去哪找小黑屋来和爱丽丝慢慢洽谈呢。
慢慢起身，我像是捧着圣杯那样轻轻捧起了爱丽丝的小手。
小小软软的，我还从未见过这么小巧的手，简直就像是艺术品。
随后，在手背上轻吻了一口。
“呜哇！”
爱丽丝一开始还不知道我要做什么，直到手背有点凉意才像是触电般被吓地抽回了手。
“这样一来，誓约就我完成了，那么以后也请多多指教了爱丽丝大人。”
朝她笑了笑，我坐回了自己的睡袋上边继续看书。
这本是教廷的书，内容我早就背熟了，我带它过来也只是为了打掩护罢了。
打开书本，厚厚的书籍中夹着一本薄薄的，封面是银发萝莉和一位女仆。
呼啊，这就是我每天的精神食粮了啊。
......（视角回归）
我捂着自己的手背，仍未从刚刚的惊吓之中缓过神来。
雪儿的体表温度本来就很低了，手背突然接触到冰块确实让我产生了犹如膝跳反射般的反应。
我说效忠就效忠呗，为什么还要吻手礼啊。
“或许，这就是来自大家族的教养吧。”
脑内，一道充满了神性的女声响起。
“这点我早就有猜测了啦，但是吻手礼不是都该是男性对女性做的嘛，难不成雪儿还能是可爱的蓝孩子嘛？”
我半开玩笑地用思想在和脑内的那道声音对话。
“是不是蓝孩子你可以直接去问她本人啊，反正她都对你宣誓效忠了，这点小事她肯定会告知你的吧。”
声音不嫌事大地怂恿道。
我吐了吐舌头。
“要问你去问，而且你不是谎言之神嘛，她在你面前肯定掩饰不了自己的真实性别的。”
是的，就在刚刚涅雅露突然利用神格和我搭上了线。
明明一路上发生了这么多事，涅雅露直到现在才想起我这个信徒，果然神明都是些好吃懒做的家伙。
“喂！我好歹也是神明啊，给我放尊重一点啦！”
诶，她听得到的吗？
“那不是当然吗？你一点也不加掩饰的想法很容易就会被听见的啊。”
啧，好麻烦，你明明就是一个全靠我才吊着信仰没有消失的神明，再窥探我的想法小心我让你消失呦。
我将手指弯曲放在嘴旁威胁式地“嗷呜”了一声。
“唔，竟，竟然用这个来威胁我，不带这么玩的啦。”
涅雅露的语气里充满了委屈，就是隔着半个大半张地图我都能想象到在戈尔森林中涅雅露那眼角挂泪的表情。
哦，该死该死，欺负神明怎么能这么有趣，要上瘾了啦。
也是闹够了，我收回了愉悦的表情，打算继续谈论正事。
“好了，别闹，继续我们的正题吧，对于雪儿，你怎么看？”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我的本体可还在戈尔森林的湖里呢，距离太远，我辨不了真假。”
或许是怕我嘲讽她没用吧，涅雅露立马又补充道。
“不过以我活了几千年的识人经验来看，雪儿小姐肯定是女孩子，因为你看她的坐姿。”
坐姿？
我朝着雪儿看去，只见少女正捧着一本书聚精会神地看着，双腿的内侧正面接触着地上的睡袋。
这是个标准的鸭子坐。
“男孩子一但过了发育期就很难再向女孩子那样坐在地上了，所以我断定她肯定是女孩子！”
涅雅露用着侦探破案的语气指认道。
一斤鸭梨！
“照你这么说，男孩子就不能鸭子坐了吗？万一对方是从小被当做女孩子养大的圣女之类的呢？鸭子坐岂不是基本操作？”
“啊这......”
涅雅露无话可说。
“嘛，所以说，是男是女何必这么较真呢，性别属于薛定谔不是也挺有趣的嘛？”
“薛定谔？”
听到了新名词，神明大人的头上满是问号。
“说简单点就是五五开的可能性，说复杂的你也听不懂。”
我伸出一根手指头，说的头头是道。
“......”
嗷嗷！我都跟涅雅露聊了些什么啊！我要和她谈的正事根本不是雪儿的薛定谔性别这件事吧。
都怪这个神明害得我都被她给带偏了。
“涅雅露，说认真的，你觉得雪儿怎么样？”
“女孩子呀，还能怎么看？”
这个神明的回答还是这么不着边际，听得真让人糟心。
“谁问你这件事了，我是问你她突然对我宣誓效忠这事，你为什么这么急得跳出来要我答应。”
一开始我是拒绝的，你不能让我答应，我就答应。
她是人类我是魔族，以后我会不会来人类这边还是个未知数呢，总不能把她也带到魔界去吧，再说了，她身上充满了谜团，总感觉会缠上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这个啊，你可能看不见，但是这个女孩的身上连接着很多信仰线，只要让她宣誓效忠你，那这些信仰就会嫁接到你身上，这样一来我的神力也能再次得到增强。”
诶呦，这么一听是好事啊。
没想到雪儿还是个万人迷。
我看向还在看书的少女，少女仿佛也察觉到了我的视线，抬头冲我露出了一个奇怪的微笑。
噫。
“那我能得到什么？”
“......”
那边沉默了。
过来好一会才传来涅雅露弱弱的声音。
“能维持和你远距离通话这么久算吗？”
我和善地笑了笑。
“你说呢？”
......
与此同时暴风城这边。
冠冕堂皇的宫殿之内，一位女帝坐在王位之上倚靠这手腕缓缓睁开眼睛。
女帝的面容并不能被直视，一张从头冠上放下来的薄纱遮住了她的小半张脸，不过就只是看半张脸也能确定里面肯定是一张绝世的容颜。
卡啦啦啦.....
下边，殿堂的沉重大门被缓缓推开了一扇。
一位瘦高的神父走了进来在阶梯的最下层半蹲下身子。
“教皇大人，您叫我？”
面对神父的拜见，被称之教皇的女性没有马上回话。
只见少女慢慢抬起修长的手指在空中撩拨了几下，似乎在别人看不见的空气中有着只有她能看见的丝线一般。
就这样又过了一会，一直到一声悠悠的叹息声传来，下边的神父把头放得更低了。
“教皇大人，如果您有什么心事可以随时告知在下，我卡恩定会为您分忧解难。”
“线，乱了。”
“线？”
卡恩抬起头疑惑地看向王座上的女性，教皇大人总是说一些常人听不懂的话。
不过也正是这样，才能更好地体现对方的所处高度吧。
“属下无知，教皇大人，您可否说得更加具体一些。”
少女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把刚刚送到喉咙的话吐出来。
她话锋一转问道。
“卡恩神父，这一次任务汝把雪儿派出去了吗？”
“是的，我见雪儿圣女最近有些玩忽职守了，晨祷也心不在焉，便罚他出去任务，洗涤心志。”
少女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怒色。
“雪儿还小，会有些贪玩也在情理之中，还是说遏制孩子爱玩的天性就是你的教义？”
一股稀薄的威压降临在这片厅堂之上，虽然只是稀薄的一点，可卡恩还是觉得自己身上有千斤重一样，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是属下有欠考虑！可雪儿圣女已经派出，而且此次任务意义非凡，交给雪儿圣女最为妥当。”
威压来得突然，去得也快。
少女一拂袖重新坐回位置上，威压也随着她的坐下而消失。
卡恩喘着粗气，只是这么一会，冷汗就已经浸湿了他的法衣。
“吾已知晓，倘若出现一点差池就撤回教廷的兵力，莫不能留给联邦一点把柄，就这些了，汝退下吧。”
“是。”
卡恩不敢有丝毫怠慢，起身后退着离开了厅堂。
待卡恩走后，少女才又长长地叹了口气。
她取下自己的头冠放在王位上，随后来到窗边看向天边的云彩。
“没想到教廷也到了不施展这种卑劣手段就无法存活的地步了，或许，维持了教廷千年的教条也到了该被打破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