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聪明的处世术是,既对世俗投以白眼,又与其同流合污。

——芥川龙之介

〇〇〇

「这是哪里?」

当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醒来时,往往想到的第一问题就是这个。

睁开双目,周围相当昏暗,唯一提供光源的,是闪烁枕边的呼叫按键。

所能感受到的,除了身体因长时间不活动而产生的虚弱感外,额头还绑着如绷带般的纱布材料。

这是一个方体的空间,白色被床的旁边是一张桌子,桌上的青花纹瓷瓶插满了淡红色花瓣的使君子,它的花语代表着身体健康。

很显然,现在的我正身处于一间病房之中。

沿着床缘我慢慢的站起,虽说手脚还有些不利索,但至少可以被意识控制了。

摆放在墙垣的全身镜,反射出我如今的样貌。

常见的条纹病号服以及绑住额头伤口的棉布,明明知道离剪去长发已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但在心理上还是有些不习惯。

现在确实是黑夜,阳台外的夜景以及大脑内的生物钟都给出了相同的结果。

身体仿佛被阳台外的风景吸引似的,无意识的走向阳台的栏杆处。

现在大概是凌晨的三时左右,玄黑色的天空如黑洞般伸手不见五指,阳台之下被黑暗笼罩,冷清的街道寂静无声,只有几粒微弱的街灯还在坚持。

「我在哪?」

诸如此类的疑问又再一次浮现在大脑。

很快,泡沫般的记忆将脑内海马体的储存覆盖,这近一个月以来,关于人与事的回忆又再次回想起。

原来我已经回到了学校的休养病房,阳台之外,还是那个熟悉的校园景色。

随着记忆的恢复,我也回忆起先前别人问及的一件事情。

那就是有栖川所询问的,关于我身份的问题。

其实从严格的意义上来讲,我是北见准,但又不是北见准,或许有些复杂,有些绕口,但事实就是如此,这是谁都无法改变的。

对于我来说,关于人生的话题,完全可以引用川端康成在写著《雪国》时留下的笔迹:生存本身就是一场徒劳。

自我从那庞大的低温休眠舱中睁开双眼的一刻起, 被赋予了近乎全部才识的我,生活中的一切仿佛都失去了意义。

实际上,进入这所学校就读并非是我本意。而应该是拜那个人所赐,不过可惜的是,如今他已经看不到我入学了。

对此我并没有什么悲哀感,或许他曾经是我最熟悉的人之一,但现在已然失去那份或有或无的感情。

应该说,我失去了对所有情感的认知。

我微微昂首,清风如翼翅,亲切的抚摸着一切,黑夜中的明月相当耀眼,看似小巧的银星镶嵌在黑幕之中。

古代人常常依据观星预测未来的走向,通过观察日月星辰的位置与变化,并掌握它们的规律性,据此推演出了为生产所服务的历法等。

但有的时候,一个人无法预见未来,或许是一件好事。

我很期待呢,关于我今后在学校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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