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无陲不想去多猜什么，他怕他自己瞎猜导致san值下降。

还是想想莫语笙吧。方无陲把窗户拉上，直接靠在了不知是木板还是什么别的硬的东西上，仰头看着车顶明晃晃的油灯。

光晕逐渐向外部扩散开来，方无陲感觉自己又要陷入沉睡之中，他想强打起精神来，但奈何眼皮子实在是不听使唤。

梦中是嘈杂的声音，身体好似是自己的又好似不是自己的。

他想，这大概是在自己潜意识里的一些记忆吧，周围的场景都是那么的熟悉。

是一个平常的夏日，就像上辈子经历过的许多夏日一样，在乐仙府向天空看去，太阳总是很近。

或许是因为乐仙府在高处的原因吧，总说高处不胜寒，虽说是炎炎夏日了，温度倒也没有那么令人难以忍耐。

方无陲拿着扇子在阴凉处躲避课程，能够听到不远处教琴的先生正在一个个的点名。

那时的他还是抱着“既然没有天赋，那努力也是白费力气”的想法，反正莫语笙会帮他摆平一切的。

即使曾经是个成年人了，上辈子的记忆也没丢失，不过总觉得重生之后，新的自己与上辈子的自己在做斗争。

时而会觉得自己幼稚，时而又觉得自己做出来的事不符合同龄人。

或许这是一种不协调吧。

方无陲不知道为什么会梦到这个场景，在梦中看着幼年的自己，实在是很想给自己来一拳。

最后是莫语笙找到他的，把他从树荫底下给一把抓起来扛到了肩上。

莫语笙还是那副模样，这么多年过去一点也没变……不，兴许是变了的，方无陲想要凑近一点看看莫语笙，但身体并不能自由的活动。

就像看电影一样的，看着自己被莫语笙扛回了书院中。

莫语笙那时候，在他面前还是一副冰山美人的样子，说话也冷冰冰的，照顾的倒是挺得当，不过大多也都是白师姐帮的忙。

“为何不去练琴？”莫语笙好声好气的问到，不过方无陲那时还是挺别扭一人。

他当时是觉得，莫语笙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他都已经是活过一辈子的人了，怎么说都轮不到莫语笙来管。

方无陲越是不想去继续回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眼前的景象就越是清晰。

又别扭又自暴自弃，活脱脱一个青春期叛逆少年嘛，放到现在，他自己都想暴打自己一顿。

“没用，”方无陲把莫语笙的手甩开，然后扭过头去，“反正我这辈子都没用了……”

他想起来了，自己还在心里嘀咕过“不如不让我重生回来，直接死了算了”，这种消极的想法也是有的。

“讨厌无能的自己？”莫语笙依旧是保持着笑意的表情，也没有管被甩开的手。

“掌门早就知道了吧？”幼时的方无陲低垂着头，拳头攥的紧紧的，“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没有内力了吧？那为什么……”

“不也挺好吗？”莫语笙倒是笑着摸了他的脑袋，“这样安心在我的保护之下不就好了吗？”

啊，对哦。

方无陲想起来了，他算是被莫语笙这一句话给激将了，自那以后逃课次数就减少了很多。

“如果我也能保护你就好了。”

当时他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