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徐振义听了也有些好奇的看过来:“公子干嘛要说没见过?难道是他发现了什么?莫非昨天那船家真的有问题?”

三人在江上飘了整整一刻钟的功夫,才在九江码头上岸。来往的大船不少,码头上人潮攒动,络绎不绝。岸上花鸟齐鸣,背靠青山,吸进鼻息的空气里散发着淡淡清香。

码头上人虽不少,却都无一例外的小声,风声蛙声鸟鸣,此中天然之声全都盖过人声。凌乱的声音毫无章法的混在一起,却又显得那么的有条不紊,清醒自然。

凉风掠水而过,一到岸上便唰的铺展开来,轻拍在脸上,就连衣衫秀发也跟着凌乱了。

那船家见三人上岸,还不忘叮嘱到:“几位,这九江山林里和尚道士很多。也有些投机取巧,故作高深的骗子。没遇到还好,遇到了诸位还是最好躲远一点。”

任平生听了,一拱手忙谢到:“多谢船家提醒,我等知道了。”

顺着江水,任平生向来时的路望去。三两的船舶来去,在一眼望不到头的江面上,彼此隔着甚远。将此处风景记在脑海里,便就此上岸拿出乔老那地址来,领着众人顺道去了。

根据乔老所记的地址,此去要经过一片名为金蟾坡的山包,上山穿过一处山间竹林,又复行数里,在一处低凹的水塘边上过个岩洞,穿到对面时,便能见一茅屋造的堂子,堂中有一佛像,来人进屋,在佛像上插下三注香来,叩首跪拜以表诚意。待到香燃尽之时,自会有柳家的人前来带路。

任平生一行人在码头打听了很久,却始终没人知道这金蝉坡到底在何处。

没了线索,徐振义便提议三人先吃完早点再继续打听。

在码头边上一家露天铺子下,几人坐下来。

任平生吩咐到:“店家,来两笼包子。”

开店的伙计立马高喊着回应:“好勒,您几位暂且歇着。包子马上出笼。”

适逢夏季,天气干燥炎热。徐振义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公子,二小姐。老身到河边去给二位打点水喝。”

任平生可能是由于体质异常强的原因,从未感觉到过于的炎热,便拿出包袱里的水壶来:“徐老,让我去。这几天你也累了。”

徐振义一听,连忙强到:“公子,这怎么行。让我去吧。”

任平生笑着一拍他肩膀:“坐下,我说了我去,那就让我去。你对我好,我可不能没有表示。”

徐振义一听,心中对任平生很是认可,便无奈到:“好吧,那公子早去早回。我们还要去探路呢。”

“知道了。”答完话,任平生便顺着路,找了处小溪。在河里接满水。

有扬起水来,洗了把脸,别提有多清凉。就在此时,河对面突然传来一连串沉沉的禅音。

一抬头,忽然看见小溪对面站了个白须高僧,那僧人直直的站在河边,手持禅杖,闭目养神心中无妄。从面色上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哀乐,仿佛一切尽在无我之中。

任平生看了那高僧一眼,便拿起水壶来。刚欲转身,却听那和尚故作高深的缓缓吐出四个字:“阿弥陀佛~”

听那和尚说话,任平生也丝毫不感到好奇。提着水壶便往岸上走。“他俩估计现在渴的难受,还是该早点儿回去。”

“阿弥陀佛~,施主...”高僧缓缓睁开眼来。却见到溪边空无一人,任平生早已提着水壶离去。

“这家伙,居然敢无视本僧。太狂妄了!”

任平生回到之前那家铺子,几人喝完杯中的溪水,顿觉透心凉,之前的燥热之感也消散了不少。

此时店家也正好将包子端上来,三人围坐在一起,吃着热乎的包子。喝着清凉的溪水心里别提有多舒畅。

正当三人坐在一起,一边吃饭一边聊天之际。远处一白须高僧拄着个禅杖便走过来,一眼便望见任平生闭眼吟到:“阿弥陀佛~”

此时任平生等人依旧在一边吃着饭一边聊天,似乎并没听见那高僧在说话。

徐振义站起来从那和尚的旁边走过去,找那铺子的伙计付好钱。便转头一招手。

“公子,二小姐。走吧,咱得快些找到那金蟾坡才行,不能再耽搁了。”

见到三人拿起包袱正打算离开,那高僧急忙道:“嗯哼,诸位。”

乔小玉听到这一声,有意无意的转过头来看着那白须高僧:“您是?”

那高僧立马摆正身形,扯了扯袈裟道:“我乃九江高僧,法号悟正,今日有缘见到三位真乃荣幸。”

“你有什么事儿吗?”徐振义转头有些戒备的看着这个古怪的家伙,又想起刚才船家的话来。

“三位初到九江,人生地不熟。若有什么疑难之处,可尽管找本僧解疑。”悟正高僧说完,仪式性般缓缓闭眼睁眼,将手抬至胸前单手行佛礼,并伴随着缓缓的闭眼睁眼:“阿弥陀佛~”

任平生也转头看向他,从刚才打水的时候就感觉这家伙装模作样的。便笑着问:“你既自侃为高僧,那可知金蟾坡在何处。”

那高僧原本还有些装模作样,听了这话,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却是缓缓放下手来,笑答:“施主询问金蟾坡有何事?”

任平生本就对这和尚心存戒备,自然不会多说:“往日旧友,据说住在那里。我三人便也只是探亲访友罢了。”

悟正疑惑的上下打量了任平生一眼,紧接着又看了看任平生身后的徐振义和乔小玉:“只是探亲访友?”

“怎么?高僧知道在何处?”

“这...”

乔小玉总感觉这就是个冒充和尚的江湖骗子,有些不耐烦的道:“你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不要总装作欲言又止好吗?”

“阿弥陀佛~,要不,我为几位算上一卦吧?”那高僧将手从袈裟上抖出来,紧接着又淡淡朝任平生笑道:“这位施主,要不我来给你算吧。”

任平生有些狐疑的伸出手来,现在他倒要看看这和尚要如何作妖:“算吧。”

徐振义一听,有些不耐烦的直言道:“公子,还是先走吧。我们现在赶时间,来不及和这假和尚废话。”

悟正一听,顿时心中恼怒:“这家伙,居然敢说我是假和尚。”

心中虽恼,但也习以为常,他伸手握住任平生的手来,上下瞧看。片刻后,竟然有些惊奇的连连摇头:“妙呀,妙呀。我从未见过有人的手生的如此秀气。”

乔小玉一听顿时乐开了花,一拍任平生的肩膀:“哈哈,任哥哥。这个假和尚算不来命,居然说你的手生的秀气。”

任平生也不急着发火,只是道:“悟正高僧,算好了吗?”

那高僧只顾着一个劲的摇头,嘴上一个劲的道:“妙呀,真是太妙了。公子的手...”

“怎么样?我这运势如何?”

那高僧抬起头来,手撑着禅杖,甩头一捋花白长须缓缓的吐出意味悠长的四个字来:“我没看懂~”

“...”

“...”

“...”

三人同时陷入了沉默,紧接着乔小玉第一个发话,指着悟正便大喊:“假和尚!任哥哥,这家伙就是个骗子。”

徐振义也忍不住喊到:“你法号叫悟正是吧?在哪个寺庙?何时出的家,有何凭据。”

那悟正像是早已知晓众人的态度,只是一笑。手扶禅杖,缓缓闭眼:“诸位,容贫僧不能如实相告。”

任平生此时也对这个装神弄鬼的家伙失去了期待,便一转头:“走吧,我们去找金蟾坡。”

那和尚连忙道:“三位,请慢!”

任平生也有些不耐烦了:“你还有何事?”

“我知道金蟾坡在哪?”

乔小玉一听,立马一拉任平生的手腕:“任哥哥,别听他的。他就想骗钱,见没有成功便想借我们刚才的问题继续诓骗我们。”

任平生也觉得乔小玉说的在理,三人便就此转过头去。

“此去往东二十里,有一三足坡。唤作三足又名金蟾,坡上没有人家,如今这附近知道三足坡的就只有贫僧了。”

悟正说完,三人一步也不做停留便已然走远。他连忙又对着几人的背影大喊:“三位,我既告知地点。为何不见酬劳?”

徐振义远远的听见那家伙这话,便嘀咕到:“还真没错,这假和尚眼里只有钱。连这都能编的出来。”

不过任平生一行此去,一路上问遍了所有人,却始终问不出这金蝉坡究竟在何处。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任平生又把金蝉坡改做三足坡继续问。却也始终无人知道。

耽搁了大概两刻钟的功夫,此时已过午时。比之前那会儿更加炎热了,任平生转头看着跟在自己身边的乔小玉和徐振义:“要不咱去试一试。”

乔小玉擦了擦额头上的香汗:“试什么?”

“那假和尚说的地址。”

徐振义一听连忙摆手:“还是算了,明知道是骗我们临时编出来的。还去上当,我可不想被耍。”

“咱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就试一试,万一行不通。咱就找家客栈住下慢慢问。”任平生心想,现在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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