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睢作为内阁大臣之一,为避忌讳,向来都是主张独行独往,而今天,严家大门第一次完全敞开却并非迎接皇室中人。
严家不少奴仆窃窃私语,对此颇感好奇。
严漫作为严府嫡长女,对于自己父亲这份举措也深感好奇。
她来到书房门口,刚想敲门,却听到书房里传来自己父亲爽朗的笑声。
“无涯年纪轻轻却能有此份见地,不愧是让老师称赞不已的关门弟子,我们这些老人终究还是老了。”
“了不起,了不起!”
书无涯恭维道:“严师兄见笑了,小生不过一拙见而已,师兄位居高位,想必看得更远。”
“欸!”,严阁老颇为受用,哈哈一笑,意有所指道:“天下,终究还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
“上都现在虽然还是一片平静,但这一切都不过是黑夜前最后的光明,一旦陛下闭关,那那些潜藏在黑暗中的野心家都会迫不及待跳出来。”
“到那个时候,上都才是真正体现你们这些年轻人能力的舞台。”
“老师让你来这,也是不想让你错过这个历练机会。”
“前有太子雄才大略,后有周王府世子横空出世,两者才华都是此世顶尖,再加上你这个五百年难得一见的妖孽。”
说到这,就是严阁老都不得不感慨道:“真是岁月催人老,新人可畏啊!”
“周王府世子?”,书无涯眉头下意识一皱,心中有些好奇,疑惑道:
“如果仅凭顾府一事就断定他能比肩太子,是不是有些武断?”
“若是先前,的确有些武断。”,严阁老摇摇头,面色严肃从书桌柜子里拿出一张纸,递给书无涯。
“但现在却并非如此,你看完就明白了。”
书无涯按耐心中好奇,接过宣纸一看,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一腔战意在他心中涌动着。
看完后,他眯着双眼,许久才平复内心冲动,吐出一口浊气。
“了不起!由微见著,这位世子却是让人有些小看。”
“整个算计步步为营,虽然其中还有一些让我不解的地方,但不得不说,能想到这种方法的他的确有站到我和太子面前的资格。”
书无涯用平淡的语气说出最狂妄的话,但严阁老却没有丝毫感觉不妥,而是赞同地点点头。
“能够隐忍不发这么多年,这位世子不管心性还是智慧的确让人恐惧。”
“再加上太子的雄才大略,宁氏一族终究是命不该绝!”
“话不能这么说!”
书无涯摇摇头,却有些不赞同严阁老的观点。
“个人的力量终有极限,而时代的洪流也不是仅凭个人就能阻挡的了的。”
“更何况,蛇双头难行,两者共存,说不定会相互扯后腿。”
“也许吧!”,严阁老摇摇头,没有继续纠结这个话题。
“嘎吱”
沉闷的推门声响起,严阁老一惊,门口传来一阵女声。
“爹,来客人了吗?”
“漫儿啊!”,严阁老像是想到什么,目光一亮,在书无涯身上打量了几眼,满意地点点头。
书无涯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心里直发毛。
“这位是?”,严漫歪着头,视线投向书无涯,印像里他们家和这个一身书生气质的儒生应该没什么关系才对,美眸中顿时不由透出几分好奇。
“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严阁老拉过书无涯,指着严漫道:“这是我小女儿,严漫,和无涯你年岁差不多。”
随后又指着书无涯对严漫说道:“这是无涯,是谡下学宫的当代行者,也是儒圣关门弟子,一身学识可是连老爹我都敬佩不已。”
“真的?”,严漫目光一亮,看向书无涯的目光当即热切了几分。
“你真是谡下学宫的当代行者?”
当代行者是指一些势力对外的代表,基本和这个势力等同,因此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自称,一定得是这个势力最顶尖的年轻人才有资格承担。
特别是谡下学宫,因为天才层出不穷,已经有一百多年未曾听闻其有行者出世。
而眼前的这位居然是当代谡下学宫的当代行者,这个消息一旦放出去,定然会震动整个大夏江湖。
“小生不才,因各位师兄和师尊厚爱,的确领着个行者称谓。”,书无涯苦笑道,他已经明白严师兄要干嘛了。
只是这个事他还真不好明面拒绝。
“既然你是谡下学宫行走,能给我讲讲谡下学宫的事吗?”,严漫大眼睛扑闪扑闪,兴趣满满问道。
“这很多啊,一时半会怕是说不完……”,书无涯求助性看向严阁老一眼,严阁老只是哈哈一笑,侠促笑道:
“哈哈哈,一时半会说不完不要紧,你们两个小年轻精力总归比我们这些老人好,慢慢秉烛夜谈吧。”
“爹!”,严漫也意识到不对,跺了跺脚,两颊泛起羞红。
“哈哈哈哈……”
………
太子府,太子也收到了来自赌场密探的详细情报,敲着桌面,他脸上的笑意似乎更甚了几分。
“看来我们还是小看了我这个堂弟。”,他对着王九阳说道。
王九阳没有说话,只是脸色有些不好看。
太子摇摇头,也没继续这个话题,文人相轻,人之常情。
“你觉得我们的谋划可不可以拉上他?”,太子突然问道。
“宁不二?”
谈起正事,王九阳立刻抛去了心中那份羞怒,沉思了片刻,点点头道:“周王府虽然没落,但底蕴依旧在,也算一份不可忽视的力量,不过需要一个机会。”
太子也赞同地点点头,感慨道:“是啊,一个机会。”
“陛下什么时候闭关?”,王九阳突然问道。
太子深深看了王九阳一眼,语气中带上几分他也没察觉的期待。
“父皇闭关,不出意外,应该在一个月内!”
……
“这个上都,只剩最后一个月的平静了!”,周王府,宁不二看着皎洁的月色,突发感慨道。
作为一只蝴蝶,他的翅膀固然改变了一些东西,但真正的大势却从未偏离。
“什么?”,杨宁宁懵逼地眨了眨眼,有些不明白宁不二话里的意思。
宁不二也没有解释,只是心里默默提醒自己。
有些东西是时候该准备着手做了。
毕竟,想拿回自己的东西,不早点下手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