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装傻的能耐可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何念梦不知意味道。
“这也要看对什么人了吧...”
叶轩视线偏倚一侧，咕哝着说道最后又即刻噤声。
然而何念梦却是没有流露出任何恼怒的情绪，像是在认真的询问叶轩问题。
“意思是对我就要随意一些？”
“额，与其说是随意，不如说是更亲和...亲近一些。”
“那你对外面的那位又是什么态度？”
“念梦指的是？”
“明知故问。”
何念梦冷哼一声道。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很难给出答复啊...该说可能或多或少都有些亲近的意味。”
叶轩被这视线盯得有些发毛，用暧昧不清的口吻说道。
对瑶夜姐是恋心，
对倾城是喜欢但还不足以入骨，
对若儿是歉疚和依赖，
对师尊更多的尊敬还有少许同病相怜的意味......但很多事情不能一概而论，随着时间的发酵也只会分流向不同的道路，所以自然只能也只能说出这些意味不清的话。
因为自己并非圣人，
就算世人所认知的圣人，也未必一生风清气正。
......
“什么啊，结果还是要用这种无聊的说辞...”
何念梦自言自语地嘀咕道。
然后慢慢向后倒了下去，躺在床上掌心抚过香额望着梁顶，视线像是看着相邻的天窗外，又像是无法触及的远方。
“你说你一个修道者，又是如此被寄予厚望，为什么红尘世俗之气如此之重啊，你看外面那位来照顾你的‘仙子’就不会如此。”
“所以是修道而非修心，瑶夜姐是因为过去一直封闭着自己的内心才会如此。”
叶轩隐有喟叹道。
“修道不就是修心吗，哪天要是走火入魔堕入魔道，不就是要与大世为敌？”
最重要的是，
要完全站在曾经同伴的对立面，分出真正的生死。
“我一直认为斩了邪念和欲望，留下的情感牵绊才是正确的，拥有这些才能走上真正的大道。”
叶轩对此仅是摇了摇头。
“就像对魔道的看法，除却一些吸噬人血提升境界的邪典外，道门的人始终对一些魔道功法抱有极大的恶意，认为只要沾染了另一道的功法就是入魔，但其实这也仅仅是出于对未知的恐惧罢了。”
“只要保守本心，就不会误入歧途。”
“但之所以你有底气这么说，只是因为你成功了吧。”
何念梦嗯了一声“很多人都有过类似的考虑，但他们最后无一例外都失败了，就算有成功的，不知出于何种原因，没能在历史上留下记载，还是你觉得九州无数年来走出的天才都没勇气去尝试你的道路？”
“不过都是些孤例罢了。”
叶轩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她的眼睛。
“算了，我也没有争辩这些的意思，毕竟你的师门也应该早已看出你同时修行了道魔的功法，而且救了北域这么多人的性命.....”
当然，也包括我在内。
何念梦说道。
“可不要把我想成什么滥好人了，只是顺手救下的而已。”
叶轩偏过头道，并不不认为自己是出于善心。
何念梦自然不会如此认为，
红唇勾勒出一抹浅笑，闭上双眸躺在丝绸床垫上的身躯更为放松。
屋内花香弥漫，
腰束半松，本就宽松的衣裳顺着肩头滑落少许，虽然宽延了身段曲线，但这般隐隐透漏出的春光，反而给予感官上更多的刺激，
因为彼此暂时都找不到开口缘由，
屋内的气氛逐渐被冗长的沉默所取缔。
叶轩视线也不知放在何处，有心想让何念梦稍稍遮掩一下，如果自身灵戒还在的话，应该早是取出新裁的衣裳给她遮住了，实在不行的话，就去求一下瑶夜姐...
不对，这样反而可能会起到更恶劣的反效果，
若是脱去自己的衣服盖上去，
说不准整间屋子会在顷刻间化作废墟。
.....
那般皱眉扶额，
和时不时偷瞄一眼的神态落在少女眼里，全然是多出了一些别的意味。
何念梦眼底隐有戏谑。
“其实你真想看的话，不用这样偷偷摸摸的。”
“看什么...？”
叶轩下意识说完这句话又是意识到了原因，赶紧解释道。
“不是不是，刚才那些包括昨夜的行为其实只是正常男性的反应罢了，男女共处一室，念梦你魅力又这般大，就算是真圣人，真君子在这也未必做的比我好。”
所以相较下，问题并不在我身上。
“魅力大吗...”
何念梦自语一句“其实除了现在看到的这些，你想要我全部的身体...也是可以的。”
“诶？”
“我是说道侣之间的关系，或者说不告知外界的侧室，还需要我说得更明显一些吗？”
除却涌上两腮的滚烫红晕外，何念梦露出真拿你没办法的神态。
只是说完这句话后，
抬起手臂半遮眼帘，在天窗透过的光晕洒落，如晨光初醒的画卷。
“当然了，这些事都是有代价的。”
“在这场战争中，不管发生些什么都无法预料，所以我只能在能预料的事中弥补一些。”
......
“念梦你想得太远了。”
没有拒绝也没有接受，
叶轩想了想后取过一旁的绸毯，准备为她先行盖上。
“这场战争最终会是道门取胜，而取胜后自然会是九州各宗一起分享战果。”
所以你担心的事都不会发生。
何念梦没有回答，
只是在叶轩接近时伸出素色的双手轻轻抱住了他，脑袋埋在了他的胸口。
青丝顺着鬓角垂下，绸毯脱手后滑落在地。
“那个，念梦...？”
“别说话了，只是稍微寻些慰藉。”
叶轩心想是这样理由的话那也没什么，
只是不知为何，一股止不住的寒意在此刻顺着后背涌入，像是来自深渊的恶鬼凝视。
“额...我怎么感觉屋子里有些冷啊...”
“大概是错觉吧。”
何念梦看了一眼出现在门前的三人道。
“有这么清楚的‘错觉’吗？”
叶轩打了个寒颤，
不敢伸手抱住，慢慢向后偏过头去。
冷瑶夜不知何时出现了门前的位置，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更加面无表情，身旁站着的是一身麻衣的老者，还有一位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很自觉地双手捂住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