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殇明继续踏上了寻找恒天奉路途。

我们徒步穿过了半个殇国。

一路上，我们见到了这个国家好的一面与坏的一面。

好的一面是在烟瘾的驱动下，百姓们活力十足，不管什么活都有人干。

坏的一面，则是干的人太多了，以至于灵丹不够分配，使的基层职业的人能分到的灵丹极少，根本不够他们变强，甚至连续命都做不到。

只有一部分还握有土地的人自己种植灵丹，还能够养活自己，但也已经很少了。

绝大部分土地都被集团买下。

我们甚至曾看到过刚被集团买下土地，又被集团雇佣回去种田的人。

当然，他所能收获的灵丹远远比不上之前自己种的。

路上，我曾问过殇明。

“你担心吗？”

殇明咬了咬嘴唇，点头道：

“这种政策，或许一开始能刺激殇国的实力进步，但随着集团的垄断，国民得不到灵丹，殇国只会更加衰落。”

“即便这已经不是你的国家，你也担心吗？”

“没人愿意见到其他人痛苦，除非，那建立在自己的利益之上。”

殇明指着一旁犯了烟瘾却没钱买烟的人，痛心疾首道：

“你能忽视他们的痛苦吗？”

“可他们与我们无关不是吗？”

殇明目光冰冷了起来，语气毫不客气道：

“当你也身处困境时，希望旁边也有个人这样对你讲！”

帮助。

怜悯。

理性点讲。

其实从很久以前我就觉得这只不过是人类为了团结力量，更好地生存下去所繁衍出来的本能和方式。

当周围环境改变时，这些大道理大正义也会随之改变。

只不过为了照顾师尊的情绪，我一直都把这种傲慢的想法藏在心底里。

现在师尊死了，我也感觉自己的本性正在逐渐释放出来。

这种与生俱来的傲慢和蔑视。

我真的怕控制不了自己。

“抱歉，是我多嘴了，我只是怕你卷入殇国的是非当中。”

我为自己找理由道：

“如果恒天帝察觉你对殇国还有所留恋，难免不会提防，这会影响到他放过你的决心。”

听到我这么说，殇明的脸色才稍稍有所好转，接着叹了一口气道：

“对不起，我也有些严厉了。”

我知道的。

她是不可能因此就放弃我的。

这种试探对方底线和确认自己在对方心目中的位置……

虽然有些卑鄙。

但却相当舒服。

可是，我也知道这种行为的卑劣。

师尊的教导依旧回荡我的脑中。

我保证不会有下一次了，师尊。

自我安慰。

消除罪恶感。

从很久以前开始，我就这样做了。

但罪恶从未真正被消除过。

……

……

恒天帝的皇宫并不难找。

出人意料的是，一国之君的居所并不宏伟。

那仅仅只是一间小木屋。

唯一称得上奢侈的地方就是依山傍水，隐于密林之间。

“因为恒天帝厌恶王族的奢侈，也害怕自己会被太好的生活所腐化，所以他选择居住清贫的地方，以此来保证自己不会受到更多的诱惑。”

带领我们进入恒天帝居所的师相如此解释道。

“可以理解。”

殇明表示十分赞同。

“吃过山珍海味的人，绝对难以容忍发霉的馒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我则忍不住问道：

“作为师相，你就这么轻易带外国人去见你们的君主吗？”

一身银衣的师相笑了笑，高深莫测，又带有点威胁的意味回答道：

“你们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是谁吗？”

气氛顿时剑拔弩张起来。

眼前的银衣男子，面带诡异的笑容，令我和殇明都心生戒备。

谁料对方并没有再过多为难。

“进去吧，恒天帝等你们很久了。”

师相推开了木屋的大门，做了个邀请的动作。

“这是要和谈吗？”

我皱眉问道。

“先是锲而不舍的追杀殇明，如今却又大门敞开让我们进去会面……这不是陷阱吗？”

“你们回来不就是希望恒天帝不再追杀你们吗？”

师相神秘一笑道：

“或者你们可以选择回头，然后继续被追杀，又或者踏入其中，与吾皇做个了断。”

殇明咬了咬红唇，攥紧拳头，下定决心。

“走吧，明阳。”

“我陪你。”

我和殇明终究是义无反顾地踏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