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的。”司彦愣了一下，忙开口搪塞。
握手礼是月神殿传统？
这就有点巧了啊……
“猜的？”谢里尔的表情看起来并不是有多相信。
“……嗯。”司彦略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
……真是神秘。谢里尔下意识的想到。不过这并不影响其他的一些东西。
“那交易呢？如何？月神殿帮你，你帮月神殿？当然了，这些事情也都得保密。”谢里尔道，“绝对不会亏，我们可是正经儿的神秘组织，也不搞伤天害理的事情，相反我们以打击魔王系为首要目标，次要目标是探究魔法的源头、世界的秘密、保护——”
“停！”
司彦赶紧打断她。
这人可不能让她说下去……而且她的表现——跟奸商一样。
虽然司彦并不是有多忌惮……
“世界的秘密？”他听到了一个让自己感兴趣的话题。
“对，世界的秘密。”果然还是喜欢探险啊，全天下的魔战士都一个样儿。谢里尔内心哼哼，“世界是怎么创造的？世界是从哪来的？神又是从哪来的？哲学、神秘学、魔法学、历史学等等，月神殿这方面资料不少。”
他也很想搞明白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当然还包括纸条和一系列奇奇怪怪的事情。
当然，在大多数的影视剧动画作品中，都是没有原因、毫无目的的。
但是总会想着去探究一番。
面前这个少女身上的秘密众多，身后的秘密也多，而且像是在搞什么大计划……人也油嘴滑舌，着实奸商模样。但是毕竟是神秘组织，与传统的恶相对的那种。
应该也没什么坏处。但是谢里尔那副表情，可着实让司彦觉得自己深深的陷入了坑中。
嘛，他也不害怕就是了。
“可以。”
谢里尔笑起来，然后伸出手来，指尖荧光漫开，逐渐凝聚成几个诡异的符文，最终落在了司彦的手背上。
“这是二十袋混合金币的领取凭证，虽然你现在看起来并不是很需要的样子。”
“法兰伦的贫民街，很隐蔽很隐蔽的地方，有一家妓院，那里的老板跟我认识，她欠我一笔钱，是我当时去打工挣的，正好二十袋金币，只要说你认识月神殿的人，她肯定会给你。”
谢里尔双手成印，瞬息间，地上的蒂法尼和死坟二人就消失了。
司彦感知了一下，她貌似是将两人放进了自己身上的储物空间，或者说，是一个能够容纳生命的魔法器，其魔力组成跟心戒很像。
也不知道这究竟是祸是福。
“每个国家的上层都不是什么好人，有时候他们会脑瘫，干出一些疯狂的事情来。像你这样追求自由的人，应当快速离开这里。”
她说，“算我欠你个人情。”
话音刚落，谢里尔整个人就在空气中消失。但是司彦仍然能够感受到，她是将气息隐了起来，不知道是否是因为急切，还是说心戒的反噬没做好，她整个人的气息并没有完全的隐藏，以至于司彦能够感知到她的方向。至于其他人，应当是感知不到的。
……总感觉自己被坑了。
司彦看着掌心发光的标记，感受到这是魔力因子在手中聚集起来的样子。
一个人情，一个神秘组织的帮助——
街角的僻静处，一个穿着黑衣的人静静的看着少女在男子的眼前消失，然后抖了抖衣袍，转身离去。
*****
这是……哪儿？
格兰瑟姆感觉到自己的头异常的疼痛，整个人也非常的不舒服，就像是喝了馊水一样的反胃感。
四周是一片黑暗，只有他自己身上发着淡淡的荧光。
这里很安静。
绿发精灵此时此刻还是女性的外表，身上的衣服都大了一截子，开始遮挡不住他凹凸有致的身体。而且他整个人浑身发酸发软，是一种熟悉的、被掏空魔力的感受。
这感觉令他很不舒服。
“有人吗？”
身上没有魔力，他只能这么喊两声，但是声波很快就被隔绝，因为他发现——这旁边都是光滑的墙壁。
“这、这该不会是那破瓶子的内部吧？”
格兰瑟姆呆了，头顶确实没有感受到壁垒，但是也是一片黑，只能感觉到脚下、和两侧都是光滑的墙壁。
他这是被吸进来了？？
主要是，现在他身上没有任何的魔力，虽然还有触感，但是这里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只有他一个人的黑暗空间。
“喂！！有人吗！！”
格兰瑟姆随即进行了许多尝试，比如试图攀爬出去、打破壁垒等，但都逐一失败。
这毕竟是个魔法器……
“……小看它了。”精灵在发现自己做什么都没用之后坐了下来。发了一会儿呆后，头顶传来了一道男声。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那么一丝熟悉，但是格兰瑟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在里面好好呆着，时间到了，会放你出去。”
“你是谁！”格兰瑟姆瞬间就站了起来！
好家伙，本以为是我自己倒霉进来的，搞半天原来是有人帮忙把我搞进来的！
当时他就是感觉眼前一黑，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原来是被算计了！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你只需要知道我能带你回家就行。”
那道男声声音波澜无惊，而且仿佛并没有过多解释的欲望，他只是道：“几百年的契约，出来又硬生生搞了个契约，难受吧？这没有关系，我会用这瓶子带你回去，你只需要到时候出来之后为我做点事情就好。”
“不过在此之前，你乖乖在里面呆着就好了——这段等待的时间可能会有点长，你实在等不过去可以尝试停止思考。这方法我用过，很不错。”
“你——”
“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你很安全，放心吧。”
随即那道声音消失了。
格兰瑟姆很快意识到这是有人要囚禁他。
“刚出人穴，又入兽坑……”绿发精灵喃喃自语。“什么时候能回了精灵族——这群人全部没一个好东西。”
他坐下来，尝试感受自己的身体。
但是空气中没有半分的魔力因子，体内的魔晶也仿佛停掉了一般，只剩下一点的魔力溢出。
“虽然只有一点点——”
但是积少成多。
不知道这破瓶子什么鬼，总之要是等他凝出来魔力了，他就要冲出去，然后把二次抓他的人扒皮抽筋了不可。
格兰瑟姆望着魔晶中那小拇指指尖一样大的魔力，如此想到。
*****
“大人，已经是第四遍了。”
穿着黑袍的祭祀满脸的皱纹，从上至下，居高的看着地上满身血痕的人。
浑身淤青和血迹，还有魔力轰出来的腐烂的肉，简直像是在做菜一样。
比乐奇浑身的血液都快凝固了，痛觉系统也都快关闭了。
他已经感受不到任何痛苦了。
“哈哈、”
头上粘腻的鲜血混着汗水从烂掉的额头留下来，擦着附着泥污的面庞。
比乐奇一口浓痰吐在了克莱夫亚的脚下。
“让我自己一个人走，然后走不出去，又派几个人假装来帮助我，最后抓我回来，严刑拷打——你以为你能得到什么？”
“我只是在确认一个事实。”大祭司用苍老而沙哑的声音道。
他的眼睛浑浊的像是一汪死水，中间的黝黑的瞳仁死死的盯着地上魁梧的男人。
“你真的不会死，将军。”
“我不是什么将军。”比乐奇愤恨的抬起头，原本想轻扯一下嘴角，以表达自己的不屑，最后却发现自己连这一丝一毫的力气也都没有了。
他真的太累了。
“我说了，我是比乐——”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克莱夫亚的鹰钩鼻在光下显得十分尖锐，他随意的摆摆手，身边的骑士便都退了出去。
年迈的祭祀蹲下来，用死水一般的眼珠子盯紧了地上的人。
“被自己的魔法禁锢的感觉怎么样啊？将军大人？”
“……”
比乐奇没有说话。
“呵呵。”克莱夫亚冷笑一声，又站了起来。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斯来斯普最大的祭司，掌控着半数的魔力，白魔法的忠实拥护者，在国际上都有着声名，为什么会去用黑魔法？对吧？”
比乐奇颤抖了两下，喉咙一下子爆发出声音来：“你会不得好死的！”
“我当然会不得好死，但是你会比我死的更早——哦不，我忘了，你的目标可不就是死吗，想死死不了，很难受？”
老头儿冷冷的笑着，手杖轻轻的敲击着地面。
“越是研究白魔法，我就知道，白魔法的力量是有限的。或者说，所有的人都错了，这个世界上，魔法是一体的，神之所以能成为神，就是因为，它拥有两边的力量。”
“黑魔法只是被世俗所不屑……因为他们害怕，未知，那么——就必须要有人去搜寻它、挖掘它、找到它、占有它，然后成为独一无二的至高存在！”
克莱夫亚扬起了手臂，干枯的胳膊上青筋暴露。
比乐奇猜到了他要说什么。
“你就是个疯子！你什么都不明白——”
祭坛边所有的萤火都已经打开，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好，就差启动，或者说，差引子。
“我本来是想要让你帮忙的——我们共谋大业。但是现在不用了，国王刚才通知我，我之前提出的意见，被他采用了。这个人你刚好也认识，要么你帮我开启魔法阵，要么他死在这里——当引子。”
比乐奇一瞬间有些错愣，“谁？”
“梅根——”
祭司露出宛如毒蛇一般的眼神。
“斯尔德。”